江小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就道:“八点半,天然居门口!”
之前,他在人流最多在汽车站复制了几张旅客的面孔存放在粒子光束里,印制的时候只需打入资金,挑选面容就可以了。
经过深思熟虑,江小白认为必须选一个成熟一点的面孔,但又必须符合自己的身材和气质,于是选了一个长有络腮胡,看似粗狂,却又带着点艺术家气质的面孔,开启粒子光束,确认印制。
事实上,江小白在复制面容的时候就留意过络腮胡的身份,他好像是个少数民簇,普通话很拗口,不是西藏人就是蒙古人,因为江小白亲眼看见他买了张长途汽车票,料想此人现在肯定不在四川境内,没有身份穿帮的危险。
为了以防万一,江小白还是决定印制成功后,把络腮胡挂掉,这样显得成熟又年轻,还和本人有些差距,加上自己说的是本地方言,就算和那个人照了面,顶多是长相相似而已。
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打定主意后,他反锁了房门,一咬牙一横心,开启粒子光束对准自己的脸,点击印制!
一道灰蒙蒙的光芒从摄像头里射了出来,笼罩了江小白的面孔。起先,江小白还只是感觉到面目有些温热,紧接着就变成了火辣辣的灼烧,继而,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开始抽筋似的痛,继而沸油般肿胀、起泡。
那种感觉,真比硫酸泼脸还要痛苦,无论他怎么忍耐,终究杀猪似的嚎叫起来,手机也跌落在床上。
早在搬入老宅之时,江小白就知道所有的卧室都是隔音的,因此毫无顾忌的大声嚎叫,以减轻灼烧的痛苦,最终,他还痛得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迫不及待地摸了下脸,果然长满了络腮胡,又用镜子一照。买嘎的,真的变成了那个少数民簇。
江小白震惊得合不拢嘴,还是手机铃声把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急忙接通电话。
“你在哪儿啊,我都等老半天了。”打电话的人是黎金凤。
江小白一看时间,居然都晚上九点了,忙道:“马上,再等我15分钟!”
挂了电话后,江小白火速挂胡子换衣服,并精心装扮自己,收拾停当后再一照镜子。里面出现一个年轻而又成熟的男子,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六、七岁,皮肤不是很黑,只是有点淡,脸型清瘦,带着一点艺术家的味道。
“嗯,不错!”江小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带上所需之物,鬼鬼祟祟的出了门,之后拨通邬景瑄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出门了。
邬景瑄很不高兴道:“怎么不带上我啊?”
江小白实话实说道:“我现在化了妆,不是很熟的人认不出我来,可带上你就容易暴露了。”
“哦!”邬景瑄也知道江小白说的是事实,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江小白安慰道:“你留在家里,有生意上门好打我的电话,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邬景瑄道:“那你小心点啊,千万别被田大少的人给盯上了。”
“没把握我敢出门吗,放心吧。”江小白挂了电话直奔天然居。
天然居是一个住宅区,紧挨芶叶坝居委会,以天然居大酒店而得名,江小白穿街过巷,几分钟就到了天然居门口,见一个身穿制服的高挑女子站在警车前焦急张望着看模样,比照片上更加英姿飒爽。
不过,江小白警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那种感觉,就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便紧走几步,问道:“您就是黎金凤警官吗?”
“是我,你就是打电话的人吗?”黎金凤和江小白握了下手,红肿的眼睛打量江小白。白格子衬衫套马甲,下穿牛仔裤,脚蹬波鞋,肩上挎了数码相机,还戴着墨镜,看上去深邃而神秘,又带着艺术家的气质。不由得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是的,我叫……”江小白只说了一半,灵机一动,改口道,“其实我是个少数民簇,全名次奥哇.玩玩鸟,呵呵,这名字有些拗口,你就叫我次奥哇吧,我的职业是私家侦探。”
次奥瓦.玩玩鸟,这是什么破名字?
哇和瓦同音,黎金凤也没认真,只是觉得这名字太操蛋了,居然还想玩鸟,玩谁的鸟,本姑娘好像没那玩意儿。
估计,是听说江小白是个侦探吧,她觉得受骗了,冷着脸道:“次奥瓦先生,我可没时间陪你玩鸟,你要是找不出线索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方不客气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追查身份,追究法律责任等,毕竟,私家侦探在国内是不合法的,认真起来,随便扣上一个侵犯隐私权的罪名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江小白依然淡定道:“放心,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看,黎金凤再不多说,开警车把江小白带到了市局宿舍。
市局宿舍发生凶杀案,被害人还是退休局长,这绝对是大事件,事情已经过了三天,整个宿舍区依然戒备森严,剑拔弩张的样子。
还好,有黎金凤带路,站岗的武警官兵没有检查江小白的身份证,只是用刀子般的眼睛盯着江小白。江小白敢保证,自己这一露面,无论什么时候来市局宿舍,这些武警官兵都能认出自己来。
到了黎金凤家,还没进门就被两名刑警拦住了:“对不起黎警官,上面派来的专案组正在勘察现场,还请您稍等一会。”
“专案组?”黎金凤眉毛一挑,“什么专案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我们也没接到通知。”他们好像是黎金凤的同事,愤慨道,“可人家忽然就来了,还说要接手这个案子,让我协助调查。”
另一个接口道:“说得明白点,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窝囊废,说是协助,其实就是让我们打杂跑腿!”
黎金凤脸色一变:“指导员怎么说?”
二人耸了耸肩:“指导员被双规了,说是涉嫌和邵组长违法乱纪,贪污腐败。”
邵组长?
江小白忽然明白了,这邵组长原来是黎金凤的顶头上司。
“简直岂有此理,难道我自己的家还不能进去了!”黎金凤推开二人,就待闯进去。
“江警官,还请你冷静一点!”随着说话声,一个孤傲的制服警察拦在门口,肩上两杠三星,级别好像不低。当然,江小白对警察系统的级别全无概念,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只知道是个当官的。
“你是谁!”黎金凤很不客气的问道。
“专案组组长!”对方皮笑肉不笑地指了下自己的警衔,“我叫庞大海,一级警督,直属总部管辖。”
事实上,一级警督也没什么了不起,可直属总部管辖就等于拥有特权,颇有官大一级的意思。
黎金凤不敢造次了,压下怒火道:“那你拦着我干嘛,难道我自己的家还不能进去?”
“你当然可以进去,但我要提醒你两点!”庞大海冷着脸道,“第一,必须等我们勘察完现场之后;第二,闲杂人等不得涉足案发现场。你是个出色的警员,原因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闲杂人等!”黎金凤恼怒道,“再有,这现场我们早就勘察过了,我们可以去调阅档案!”
“或许有所疏漏呢?”庞大海一脸讽刺,“黎警官,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凶手,没必要这么敌对吧?”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黎金凤也没办法了,毕竟规矩摆在哪儿,自己要是不按规矩办,那就属于胡搅蛮缠,甚至干扰司法公正,问题就可大可小了。
江小白忽然插口道:“案发现场在卧室,我们在客厅里坐一会儿总可以吧,怎么说,这也是人家黎警官的家。”
“你是谁?”庞大海死盯着江小白。
“我说了,他是我朋友!”黎金凤不敢说江小白是私家侦探,那不但丢人,还会给江小白惹麻烦。
“证件呢?”庞大海不依不饶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你是把他当嫌疑人了!”黎金凤一脸暴走的样子,她是个火爆脾气,加上老父被害,岂容别人找自己朋友的麻烦?虽然这个朋友是她编造出来的,可话已出口,那就关系到自己的颜面了。
“好吧。”庞大海也不想一来就和被害人的家属闹僵,退让道,“那只准在进客厅。”说着侧身让开。
黎金凤冷哼一声,带着江小白进了客厅,见老爸的卧室里有好几个勘察员在忙活,时不时还进进出出,就让江小白先坐一会儿。
这个宿舍只有四室两厅,陈设也很简单,由此可见,黎金凤的老爸为官清廉,不是蛀虫,当然了,是不是假象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江小白听见门口的有个勘察员自言自语道:“这血迹应该是眼睛被挖走时溅到这里来的。”
“眼睛被挖走了?”江小白震惊地看向黎金凤。
黎金凤悲愤的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下来了。
江小白眼睛一亮,自己的强项不就是找东西吗,凶手挖走了眼睛,那他还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