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爷刚刚送走了前来问讯的警察,一走进院落,迎面就围上来一群人,马达也在人群之中。人群中,为首的是一对年老的夫妻,就听那位年老的妇人带着哭腔说道:“五哥,警察是怎么说的,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杀人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吗?”
妇人旁边的老头由于长时间的哭喊,嗓音变得嘶哑,就听他恨恨的说道:“那帮警察都他妈是吃闲饭的,一点都不作为。明天就把莲池的尸体抬到刑侦队去,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马五爷脸色一沉,说道:“当初是你们不让解剖尸检的,现在又想去找人家的麻烦吗?看得出来,这几天那帮负责此案件的警察也在尽力搜寻线索,我们就不要再去添乱了。莲池这孩子最近几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都跟些什么人鬼混,莲实,你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李莲实面带戚容,说道:“我哥哥已经好几年不着家了,他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说他跟化骨龙走得很近,两个人还总是以师兄弟相称。也不知道他们拜的是哪位师傅,进的又是哪门哪派。”
要是吴一和小魔女在现场,二人一眼就可以认出,躺在停尸棚里的,正是那个白袍客。白袍客原名李莲池,是李莲实的胞兄、马本末的外甥。
三天前吴一毁了白袍客也就是李莲池的法器,李莲池背后中鞭,然后被千鬼反噬而死。吴一和小魔女匆匆赶往京南县的县城,留下李莲池的尸体没有管。其实,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尸体。李莲池被千鬼啃噬,死相可怖,除了逃掉的黑袍客以及吴一和小魔女以外,其他人根本查不出死因。
吴一以前没杀过人,更不知道什么叫毁尸灭迹,当然,他也不会这么干。他本想报警,但是考虑到一旦被警察盯上,自己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李莲池是被自己一鞭子抽死的吧,或者跟警察解释说是被鬼咬死的?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肯定成了杀人凶手。还是让这里路过的行人或下田干活的农户去报警吧,警察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也许这又成了一起无头公案。反正警察队里每年破不了的案子有很多,也不在乎多这么一起。
小魔女就更不会去做善后的事。她在组织里只是负责与各种黑巫师或死灵法师拼杀,打杀了对手以后,组织自然会派专门的人员善后,所以这次杀了李莲池以后,小魔女想都不会去想要怎么样处理尸体,直接赶回组织在京城的分布去复命。
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天色大亮以后,还真有行人走了这条路。来人是去邻村赶集做小买卖的,开着个农用三轮车,由于抄近道才选了这条乡间土路。走在路上,那人远远的看到一片农田情况异常:方圆十几丈寸草不生,地表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和周围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人因为好奇多看了几眼,这才注意到在光秃秃的地表中间,好像是躺着一个人。来人赶紧跑过去要查看究竟,结果走到近前一看,好悬没有吓尿:这人死相太恐怖了,比起港台恐怖片还要吓人。
那人看到死尸,再加上周围冷气嗖嗖的,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他冲到三轮车旁边,哆嗦了好一阵子,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赶紧哆哆嗦嗦的打电话报警。
警察到来后看到现场的情况也吃了一惊:有些年轻的警员甚至不敢看死尸。办案的民警进行现场勘查取证,还把这块地的主人也找了过来,和报警的人一起进行了问询,忙乎了好一阵。
警员问农田的主人,为什么方园十几丈不种庄稼。农户一咧嘴:“再好的除草剂也起不到这么好的除草作用,本来这一片都是好田地,种满了小麦,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警员也注意到这光秃秃的地面似乎是发生了一起爆炸,因为,以死尸为中心的土层都向四周辐射,但是,这么大面积的爆炸居然没有形成炸坑,难道是在空中爆破的?民警只能将疑点都记录在案,只有在以后的侦讯中,将疑点逐一解开。
其实,对二人的问询只是例行公事。民警一看二人的神情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们俩中的谁杀了被害者。详细的问询了二人的情况后,警察就让他们先去各忙各的,然后着手调查被害者的身份。
被害者的身份也不难确认,因为在死者袍子的内兜里,有一个皮夹子,里面有身份证、驾驶本等证件,通过上面的信息,民警确认了死者的姓名叫李莲池。让民警感到头疼的是,死者是回族,如果这件案子不能及时告破,恐怕会引起回民的不满,到时候一大群回民要是堵在刑侦队闹事,那群警察还真不敢管。
说来也巧,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吴一的本家,还是吴一未出五服的叔叔,名字叫做吴克用。吴一的这个叔叔警校毕业,毕业后先到镇里的派出所当了个小片警,后来一步步升迁,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熬到了京南县刑侦队的副队长。
吴克用通过户籍管理部门,首先联系到了死者李莲池的家属。李莲池父母得知消息后带着家族里的亲戚,总共二三十人来刑侦队认尸。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李莲池虽然死的难看,做父母的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
李莲池父母在刑侦队一阵撒泼,非逼着民警马上交出凶手查明真相。吴克用好一阵安抚,害怕激起回民的民怨,不敢动硬。最后还是回族的阿訇马本末来到刑侦队后,将自己的妹妹、妹夫一顿训斥,然后把众人领了回去。
临走前,吴克用与李莲池父母及马本末商量,为了查明死者的死因,应该将李莲池的尸体交到法医那里去进行尸检。这一提议遭到李莲池父母坚决反对,老两口声称,作为虔诚的******教徒,死者的尸体应该保持完好无损的下葬。吴克用劝说了几次,均被一口回绝,也只能作罢。
其实,即便将尸体解剖,也不会查出什么名堂。李莲池死的时候生机元气均已经被千鬼啃食干净,以解剖学为基础的西方现代医学,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
尸体在停尸间存放了两天,这两天里吴克用带着几个警员四处查找线索,想要找出死者生前的仇家,可是不查不要紧,这一查竟然牵扯住很多其他的案子。
刑侦队作为维护公共安全的国家机构,在国家机器的支持下,有着很强大的侦讯系统。尤其是,如果围绕着某个人进行调查的话,那人的所有隐私基本都可以被查的清清楚楚。这两天,围绕着李莲池做了很多的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李莲池在背地里做了很多违法的勾当。
可以这么说,李莲池犯过的罪,如果写成卷宗,把卷宗摞起来的话,比他的人都高。除了倒卖军火,其他的罪,李莲池基本上犯了个遍。尤其是最近连续的几起乞讨人员失踪的案子,似乎也与李莲池存在某种关联。
尸体在停尸间存放了两天后,第三天,阿訇马本末就带人将尸体运回到清真寺。马本末说道,按照******的教规,教徒死亡后应速葬,不可耽误太多时间。
吴克用考虑到李莲池在停尸间已经放了两天,再放下去对案件侦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再说,即使查出了李莲池犯过多起罪,但是人已经死了,总不能给死尸判刑吧。
同时,吴克用还想到,既然乞讨人员失踪案件有了眉目,就以李莲池为线索,顺藤摸瓜的查下去,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如果现在扣住李莲池的尸体,不允许发丧,这样反而会引起李莲池同伙的注意。
在对李莲池的经济情况进行调查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进入到吴克用的视野中,他就是京南县地头蛇,五龙一凤中的老二,化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