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谦老婆冷笑道:“什么一家人,早就分家了,我可犯不着为雷让老婆惹的麻烦去得罪村支书他们。小云平时不是挺能的嘛,她呀也是笨,早点儿花点钱去打点打点支书和村长,能出今天这问题吗?也怪她呀,长得太漂亮了。”
她旁边的村民不明白,问道:“长得漂亮怎么啦,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吗?”雷谦老婆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走了嘴,赶紧道:“我能知道什么呀,太漂亮招人嫉妒呗,俗话说红颜祸水,这不招来祸水了吧!”
就在她这儿瞎扯淡的时候,小云这儿出了状况了。小云正跟和胖子拉扯着,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小云一个没留神,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后脑正好碰在地面的一块儿卵石上,立刻就昏厥了。老雷一看,也顾不得阻挠拆房的队伍了,蹲在地上将小云抱起来,只见小云双腿之间血流如泉涌,这下可把老雷吓坏了,嚷嚷着快救人。
村支书和村长也慌了神,老雷喊道:“我儿媳妇怀孕了,快帮忙找车上县医院,要不然就出人命了。”一听这话,原本想出车的村长和村支书都不说话了,原来本地有个讲究,说什么孕妇流出来的血不能沾到车里,否则不吉利。
老雷抱着小云足有十分钟,才有村民帮着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救护车才终于赶到,将小云连同老雷一起送往了医院。老雷在人群里看见自己的大儿媳妇,让她赶紧回家,找自己的老伴儿去拿钱。
等到了医院不久,就有噩耗传出,小云的孩子自然没有保住,小云也因为失血过多,外加脑颅损伤,也过世了。一听到这噩耗,老雷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医生又赶紧抢救,可是老雷这是急性脑出血,没过五分钟,就一命呜呼。
雷谦随着母亲到医院的时候,一家人已经损失了三口,雷谦的母亲当时就傻了,两眼发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雷谦赶紧给自己的弟弟所在的部队打电话,由于雷让所在的是特种兵部队,部队管理非常严格,自己不允许有手机,每天只能特定时间用特定座机往家里打电话。
部队得知雷让家里死了亲人,赶紧联系雷让接电话。雷谦说了没有两句,雷谦母亲听到电话里传来自己二儿子的声音,一把夺过电话,吼道:“小儿啊,给你老婆、给你老子、给你儿子报仇啊!”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只哭的身子打颤,两眼流血。
具体情况雷让也来不及问明白了,赶紧向部队打了假条,第二天匆忙往家里赶。可是谁也不知道,雷让这次回家,偷偷的带出来一把手枪和二十发子弹。他出军营的时候,部队正在进行射击训练,雷让以自己的身份做掩护,再加上他在部队里人缘儿不错,屡立战功,谁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这才能将手枪、子弹顺利带出来。
雷让没敢坐火车,他知道要带着枪进站,必须有持枪证明,他此次偷枪,要是被发现的话,别说部队容不下他,很有可能还得坐牢。雷让坐着长途汽车,一站一站的往家乡赶,用时三天两夜终于到家了自己家。
可是到家之后他看到,不但自己妻儿丧命,自己的父亲去世,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已经于前一天晚上自杀了。雷让母亲自杀一方面是因为老伴儿、儿媳、胎中的孙子亡故,给她的打击太大,还有一方面原因是雷谦的老婆。
原来,雷谦将自己母亲接回家中,老母亲伤心过度,浑浑噩噩的,生活根本就不能自理,雷谦就将老母接到自己家中。雷谦老婆可就不干了,当着老人的面儿不断埋怨雷谦,后来甚至直接辱骂老人,老人一气之下,喝药自杀了。
雷让看到这个家破人亡的场面,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出钱先为死去的亲人料理了丧事。待丧事料理完了,雷让串了几家门儿,也不知道他此时串门是为了什么。就在丧事料理完第三天晚上,雷让敲开了哥哥家的门。
雷谦本对母亲的死就很自责,他是个妻管严,见到弟弟半夜三更前来,问道:“二弟,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来我这里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你忙碌了三天,也该休息休息了,就是铁打的现在也快累趴下了。”
雷让道:“大哥,我有事找嫂子,实在是等不到明天。”
雷谦老婆从里屋出来,问道:“二弟呀,找嫂子有什么事啊。”她穿红戴绿的,脸上还化着淡妆,一点儿也看不出伤心的样子,看来自己公婆的死她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雷让看着嫂子,轻轻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嫂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雷谦的媳妇一看,腿都吓软了,她可是知道雷让的脾气,从来都是下死手,根本就不会吓唬人。
雷谦一看,也惊出一身汗,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雷谦老婆咽了几口唾沫,道:“弟弟,你可别吓唬嫂子,嫂子胆子小。”
雷让:“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还用我一句一句的问吗?”
雷谦老婆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把自己所偷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小云从和胖子家跑出来,在院子里哭诉的内容,当时也被雷谦老婆听了去,现在也都跟雷让说了。
雷让点点头:“我只问你一句,我妈是怎么死的?”
雷谦赶紧道:“兄弟,都怪哥哥不好,不应该把妈接到这院子里来,这才被你嫂子给气着了,咱妈一时没想开,就,就喝了药了。”雷谦这句话可是把自己老婆的命断送了,雷让冷不丁的一回手,用枪把敲了一下雷谦的脑壳,雷谦当场就昏了过去。
雷让看着自己的嫂子,冷笑道:“我把我哥打昏,是不想让他看见我打死你的过程,等你到了黄泉,再去跟我父母道歉吧。”
雷谦妻子一听这话,“呶”的一声,就想转身往外跑,可是她的脑袋刚一动,一声枪响过后,两眉之间多出一个血窟窿,死尸栽倒于地。雷让如今早已经是一个神枪手,杀敌只用一发子弹,而且射击的都是两眉中心的位置。两年前,雷让曾经参与过一次剿灭贩毒团伙的行动,就在西南边陲所谓的金三角地带,雷让一人诛杀了十三名穷凶极恶的毒贩,这十三人均是眉心中弹。这次行动过后,雷让一下子成为部队中神一样的人物,要不是出现今天这场变故,再过一年,雷让就会被破格授予上校军衔。
雷让杀了嫂子后,并未停留,也没有逃亡,而是转身出了院门,径自来到村长于泉的家,等敲开院门后,雷让二话没说掏出手枪就是一枪,于泉眉心中弹当场身亡。雷让在手枪上装了自制的消音装置,于泉的死并未惊动其他人。雷让又敲开副村长于静的家门,于泉、于静是兄弟俩,两家人住的也很近,来开门的不是于静本人,而是他老婆。
院门开启,雷让招呼也不打,径自往房中走去。于静的老婆在后面喊道:“大晚上的,你来干嘛呀,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往屋里面闯啊,老头子快出来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时候串门。”于静披上衣服往外就走,一抬头,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雷让,“呦,老二啊,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吗,你刚办了丧事,要是在钱财上有紧张,你就说话,村委会会帮忙的。”他话刚说到这儿,就见雷让伸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听一声闷响,于静眉心正中被开了一个洞,于静当场身亡。
于静老婆一看,“妈呀”一声,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来人呀,杀人了,雷家老二杀人了。”她这嗓门还挺高,街坊邻居房间里的灯光立马就全部亮起,不少人还跑出来一看究竟。
于静老婆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大哥于泉,刚到于泉家大门口,忽然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倒,等她拿着手电一照,于泉的私人眼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下于静老婆就跟狗叫一样:“嫂子,快出来呀,我大哥也完了。”
于泉的老婆本来在房中就没睡着,埋怨老伴儿出门怎么这么久,刚才隐约又听到自己的妯娌妹妹好像在哭喊,于泉老婆笑道:“又打架了,这两口子照说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隔三差五还掐架玩儿呢。于泉刚才肯定是被他弟弟和弟妹叫出去的,肯定又是去劝架的。”
就在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家院门口的一声尖叫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披上衣服,将门灯打开,等出来一看,自己的妯娌妹妹正瘫坐在地上嚎呢,怎么听都不是人动静。于泉老婆还劝呢:“淑芝,你们两口子又打架了,这大半夜的你嚎什么丧呢。”说着话,她又看到自家大门口黑乎乎的躺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等凑乎近了一看“我的妈呀!”直接把她吓得背过气去了。
于静的老婆爬到嫂子身边,将她唤醒后,俩人一块儿嚎。这一对儿尖嗓子把半个村的人都惊动了,村支书和林、他儿子和胖子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刚走出家门不到五百米,就听“砰砰”的两声闷响,这对父子纷纷倒地,一样是眉心中弹,俩人共赴黄泉了。
雷让杀了五人,一转身就钻进黑夜之中不见了。等村民们发现村长父子的尸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雷让早就没影了,警察早已经赶到村子里,一盘查才知道,这五条人命都是雷让所杀,至于杀人动机,也很明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刁子乡五人命案没有被新闻媒体曝光,但是这种事情传播的很快,第二天基本上全县的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了,但是大家传说的五花八门,版本也是多种多样。就拿今天的两个巴士司机来说吧,他们的版本中,被杀的只有三人,而且是情杀,而实际上死者却是五人,并且跟情杀没有半点儿关系。
雷让的行踪虽然隐蔽,却照样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京城,他身上有枪,还有十五发子弹,难道他想去京城报复社会?雷让在乘坐巴士的时候,就被公交站摄像头找到了,当地的特警这才改扮成交警设置路障,想要趁着不备将雷让抓捕归案。
特警的这次行动是秘密行动,想要在尽量不扩大影响的前提下将雷让抓捕到案。可就在要逐一将车辆放行,对进京巴士进行盘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警车和警笛声破坏了这次行动。
后面来的警车上坐的是杨子江,也就是京南县的公安局长。昨晚他在京城一夜未回,至于做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今天凌晨,警局就先接到刁子乡的报案,但是杨子江不在局里,吴克用带队去侦察。等到杨子江醒来开机后,吴克用马上向他汇报了情况。
杨子江对这个案子很上心,他命令吴克用马上带队协助特警组的岳队长,并且要求吴克用用警车、警笛对罪犯进行心理震慑。吴克用心里面骂着街,只能执行这个命令,这才带队前来,还被岳队长数落了一番。
杨子江也许不想把功劳都给吴克用,也许想显示一下自己临场指挥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不想让别人对他昨晚的去处起疑心,他也很快乘坐警车来到了现场。他这一来,把岳队长的计划完全破坏,现场一片混乱,雷让如果趁乱随着人群逃走的话,还真就不好抓,也不好开枪,这种情况下开枪,很容易造成误伤。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位杀人犯雷让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他就静静地看着现场混乱的场面,嘴角现出一丝冷笑。等到众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吴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嫌犯也不想伤及旁人。忽然,吴一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