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外面的吴一看来,整个姑子屯都已经被大火照笼罩,屯子里面鸡飞狗跳墙,整个屯子一千口人无论老小,都跑到大街上,成年人一起救火,老人和孩子吵吵闹闹,不时还传出哭闹的声音。
吴一刚要进村去找小颖一家三口,可就在村口被一人拦下。吴一一看此人,不由得火冒三丈,原来这人正是与自己打赌,苦苦追赶自己的炎煞,也就是火神爷。炎煞看到吴一,冷笑道:“臭小子,你还是没有逃得出我老人家的手掌心啊。”
吴一眼中喷火,指着姑子屯问道:“这把火是你放的?”
炎煞点点头,说道:“除了我老人家之外,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这也是碰碰运气,如果你在村子周遭躲着,见到这么大的火,按照你的脾气秉性,必然前来一看究竟,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旁人;当然喽,如果你已经离开了,那我这把火就算是白放了,不过我也没有损失什么,只是恐怕我们的赌注,我也就输掉了。”
炎煞不像青莲上师那般有佛眼的大神通手段,也没有李昂那般神识强大,可以搜寻方圆百里范围内的特定之人,炎煞之所以敢跟吴一打赌,允许吴一先跑三个小时,然后他再追寻,就是因为他在杀了智稷和智麦,并生擒了吴一之后,悄悄的在吴一身上放置了一枚追踪器。炎煞寻思着吴一只要不往北方跑,不管是哪个方向,即便让他先跑三个小时,凭借着自己的神通和脚程,想要抓住吴一可以说轻而易举。
只要炎煞打赌赢了,不但能显出自己神通高超,一改自己在吴一心目中法力远远不及李昂的形象,还能趁机赢得赌注,收吴一为徒,而且,趁此机会,他也想考察一下吴一的脚程到底有多快。此计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吴一坐着黄毛的车偷偷的离开,炎煞在饭馆里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他没有跟出来,故意放吴一先行了三个小时。
等三个小时已过,炎煞通过跟踪器传到他手机上的信号,发现吴一跑到了西面三百公里远的位置,算算时间,吴一要想回到京南县,起码还需要六七个小时,炎煞没打算跑过去,在吴一屁股后面一直追,他是想绕到吴一的前面,就在吴一要回到京南县的必经之路上,将吴一截住,这样就更显得自己神通高绝,有未卜先知之能。
炎煞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向着北方京南县的方向走,而他的手机中一直给吴一定着位。吴一是往东北方向行进,炎煞却是往正北方向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就在昨天下午,炎煞发现吴一迅速的往西北方向行进。
手机中的讯号表示,吴一迅速离自己远去,他的速度有时候能达到时速两百公里,这下可把炎煞吓了一跳:难道吴一坐上动车了?这也不对啊,看吴一行进的路线,明显是按照直线前行的,就算是动车也不可能一直走直线啊。炎煞来不及多想,他也怕吴一是去找李昂帮忙去了,毕竟李昂虽然离开京南县,但是其真正下落,炎煞也并不知情。
炎煞自己不知道李昂的下落,并不代表身为李昂弟子的吴一也不知道啊,万一吴一找到李昂,那自己不但收吴一做徒弟的希望破灭,自己的性命恐怕都堪忧。所以,炎煞终于按捺不住,追寻着跟踪器发回来的信息,向着西北方向就追了过去。
其实,跟踪器在昨天下午已经被吴一发现,并绑在一只老母鸡的爪子上,老母鸡被一只鹰叼到空中去了。跟踪器发出来的讯号,就是那只苍鹰的位置。苍鹰在姑子屯上空盘旋了好久才捉到这只老母鸡,它迅速的飞往自己的巢穴,要去喂食嗷嗷待哺的雏鹰。
炎煞也算是神通高超,在晚上七八点钟他就循着讯号找到了鹰巢。此时,老母鸡早就成了苍鹰和雏鹰的腹中之食,鹰巢中只剩下两只鸡爪子和一个鸡头,而那个跟踪器还绑缚在鸡爪子上面呢。炎煞一见,火冒三丈,他将鹰巢中的苍鹰杀死,里面有四只雏鹰,其中三只平平无奇,另外的一只却是全身雪白。除了那只白鹰之外,那三只雏鹰炎煞也没有放过,将它们都丢在山崖下摔死了。
炎煞看白色的雏鹰比较稀奇,就将其随身带着下了西山。跟踪器虽然被找到了,但是吴一却被跟丢了,炎煞好不懊恼,心道吴一这小子还真够滑头的啊,让自己又白跑了几百公里。炎煞一琢磨,吴一昨晚在某处呆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在休息打坐,可是他白天有一段时间居然也没急着赶路,讯号显示他也在某处静止了多半天的时间,看来,吴一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跟踪器,并设计让苍鹰将跟踪器带到了此处。
那么,吴一会不会还在他白天呆的位置呢,炎煞心里面也没有准儿,最终,他还是决定前去碰碰运气。按照跟踪器显示的吴一最终的位置,炎煞来到了姑子屯儿,这个时候的吴一已经被女鬼带走了。炎煞先用神识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吴一的痕迹,但是他并不死心,还是用神通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唤醒了。
半夜一两点钟,姑子屯的村民们除了小颖的父母外,其他人都已经熟睡,忽然,这近千名村民同时惊醒,都不由得心惊肉跳。他们耳朵里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笑声,那人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笑声停止之后,就听那人说道:“你们昨天是不是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路过此处?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他现在就在谁家里休息?那人叫做吴一。”
一听有人在找寻吴一,小颖的父母先是一惊,而后小颖母亲高兴的说道:“老头子,你听,有人在找吴一,那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是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咱们的耳朵里,看来,那人跟吴一一样,都是会法术的,刚才吴一出门,应该是去杀那个恶鬼去了,咱们赶紧将此事报告给这人,让他去帮助吴一。”
小颖的父亲一皱眉,说道:“先别急,我怎么听这人说话的语气不对啊,就像是跟吴一有仇似的,咱们先等一等,等搞清楚他找寻吴一的目的后,再做打算。如果他真是吴一的朋友,咱们好好招待他,万一他是吴一的仇敌,咱们可不能透露出吴一的下落。对付一个女鬼就够吴一受的了,要是再来个会法术的人,不晓得吴一吃不吃得消。”
小颖母亲一听,言之有理,也就静静地听炎煞说些啥。就听炎煞继续说道:“只要你们将吴一交出,或者将他的行踪下落告诉我老人家,我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甚至,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话说回来,要是你们故意藏匿,或知情不报,我老人家发起威来,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一,你还不出来吗,你到底在不在?要是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烧村了。”
炎煞叫了半天,有不少村民都走出自己的院子,来到大街上一看究竟。这个村子并不算富裕,村子里并没有安装路灯,加上今天还是个阴天,天上既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四周围漆黑一片,村子里许多成年男人都拿着手电出来,四处搜寻说话的人。
炎煞可没有躲着,他就呆在村子中央村委会大院的门口。有好几个人打着手电筒找到了这里,等手电的光柱打在炎煞的身上,那群老爷们吓得好悬没尿了裤子。炎煞五官长得倒是不丑,但是他的这个打扮也太另类了,一身火红的袍子,加上火红的头发和眉毛,大半夜的冷不丁看上去就像是个红毛鬼。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走到炎煞面前,问道:“你,是人是鬼还是妖怪?”
炎煞一瞪眼:“放屁,有我这么帅气的鬼和妖怪吗,爷爷当然是人。”
一听炎煞说自己是人,马上围拢过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人喝问道:“我说你这人可真是讨嫌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瞎嚷嚷什么啊?故意来扰民的吧你,你把喇叭藏到哪儿去了?”
炎煞问道:“什么喇叭?”
另外一个年轻人说道:“你还装蒜,要是没有喇叭,你说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你知道我住哪里吗,我在村子最东头,我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甭废话,赶紧拿着你的喇叭走吧,我们没心思跟你逗贫嘴,赶明儿我还得早起杀猪呢,耽误了我杀猪卖肉,这损失你赔啊?”
炎煞冷笑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一天能卖多少钱,我赔还给你一百倍。”
那人呵呵笑道:“你这老头儿口气可不小,要是买卖好的话,我一天能挣三百块钱呢,难道你要给我三万?”
炎煞:“莫说是三万,只要你说的线索有价值,就是三十万也不在话下。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要是你说的话没什么价值,或者你故意欺瞒老子,嘿嘿。”到此,炎煞没有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要是那人故意欺瞒,炎煞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人也姓国,五大三粗的,是个屠户,每天杀两头猪,身上的杀气极重,他可没把眼前这个个头不高的红头发老头儿放在眼里。国屠户问道:“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问吧。”
炎煞:“刚才我已经问过了,你应该也听到了吧。我就是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个十七八的学生来过你们村?他人又到了哪里去了?”
国屠户说道:“你这话问的,我们村子十七八的学生有十好几个呢,我知道你问的是谁啊?”
炎煞皱着眉头,说道:“我问的当然是外地来的学生,你们村子的当然不算在内。”
国屠户:“那,没有,我一般白天都在外村摆摊卖肉,哪里看的到什么外地来的学生啊。行了行了,我也不怪你吵我们睡觉,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一会儿你把大家都吵醒了,激起众愤的话,你就走不了了。”
炎煞眯缝着眼,问道:“你家是哪一户啊?”
国屠户:“怎么,你还想睡我家吗?你看,村子最东头的那户就是。”说完,他哈哈大笑,旁边的一伙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炎煞顺着国屠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村子东侧,孤零零的有一户人家。其实,国屠户只是顺手一指,这大黑的天,谁也看不了这么远。他可没有想到炎煞不是一般人,炎煞有神通在身,就算没有一点光亮,他也能夜视五里开外。
国屠户的家离村子有点远,因为他每天天不亮就要杀猪,杀猪的时候,那猪的嚎叫声音很大,为了怕吵到村民休息,国屠户特意在村子边上盖了七间正房。国屠户以杀猪卖肉为生,生活在本村是过得很不错,七间正房盖得宽敞明亮,庭院也很大。
炎煞嘴角上扬,冲着国屠户的房子一指:“咦,你家着火了诶。”国屠户笑道:“你别胡说了,我家的房子可是正经的砖房,上面铺盖的是楼板,怎么会着火。”
此时,一人惊呼道:“你家的确是着火了,赶紧去救火啊。”
国屠户扭头看去,“妈呀”了一声,赶紧奔回去救火。其他的人也跟着跑去救火,等他们来到国屠户家门口的时候,整栋房子都已经被漫天的大火包围住,就连庭院里也是一片火海。
好在国屠户至今还是孤零零一人,他的父母都随着他的大哥在村子西面生活,要不然,他的家人一个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