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这个姓少见,可是终南学派的钟家么?之前都在哪儿伺候的。”
郁霏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细细问了一遍她的来历,点头道:“你们家是诗书簪缨之族,也难怪衣服搭的合适。”说完笑着瞥了一眼榴芯。
榴芯正在思索这是什么情况,七皇子怎么忽然转性了,莫非他这年纪也到了喜欢小姑娘的时候了?遂细细看了一番钟雅,咂咂嘴转过脸正好对上郁霏调侃的眼神,瞬间危机感十足,挺直背道:“大热天的,这么搭好看是好看,就怕闷出毛病来。”
一句话说的钟雅腾的苍白了脸,郁霏深深的舒出一口气,伸手指了指榴芯第一次拿出来的那件宝蓝色对襟锦襦说:“就穿这件吧。”
榴芯笑着拿着衣服凑上去替郁霏穿戴,等小宫女们都退出去了才笑嘻嘻的,“主子英明果断,这件衣服料子薄,颜色也活泼。”
郁霏哼了一声不说话,榴芯厚着脸皮继续问:“主子觉得今天这个钟雅怎么样?”
“大家族的姑娘,都不好使唤,不像你听话。”郁霏难得说了句实话,想了想又道:“是个心大的,不像你胸无大志。”
“您这是夸奴婢吗?奴婢不敢当。”榴芯瘪嘴蹲下替郁霏理好袍角,见哪里都挺好,偷偷翻了个白眼才退了出去。
宫女当值的那几天里晚上如果守了夜,第二天上午到午膳后都不用伺候,可以回去补觉。榴芯美滋滋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的正要睡着,忽然外面传来几声敲门声。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等了等门外没有动静,还是爬了起来去开门。
“谁呀?”
“榴芯姐姐,我错了,来给您赔罪。”门外俏生生站着的小宫女正是钟雅,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榴芯,可怜兮兮道:“我一时嘴快,没想那么多,惹得您不高兴了是我的错,您千万大人大量别生我的气了。”
钟雅说着说着哭出声来,榴芯一肚子困意瞬间被泪水冲跑了,在门口愣了一瞬,见来往的人都偷眼往这边瞧,心中一冷,忽地就明白了今天七皇子对她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挑眉道:“你是大家族的小姐,我哪敢生你的气。”
钟雅被她一噎,哭声稍停,眼前这个宫女果然如柳尚仪说的一般并不简单,她没来翠微殿前就听说有个宫女甚得七皇子赏识,今日一试果然如此。遂抽抽噎噎止住哭声,故意慌张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上:“姐姐,奴婢错了。”
“不敢受这么大的礼。”榴芯不是不贪财,可她对于这无缘无故的银子并不动手,“我是皇后娘娘提拔的一等宫女,月俸虽不高,也足够了。何况你是世家之女,很是不必对我如此。”
钟雅讪讪的收了荷包,强笑道:“姐姐既然不要礼,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榴芯面无表情,后退一步,“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人,替主子做事能好好的活着,就好好的活着。”
“姐姐……”
“钟小姐还有什么要说么?”榴芯打断钟雅,目光冷凝,看钟雅吭哧半天没有声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转过身,她咧开嘴,抽抽噎噎的心疼,“一大包银子啊!就这么溜走了,你倒是再推让推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