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特皱了皱眉，虽然这位法卫指挥官没有明说，但是话语间已经拒绝了他前往寒脊山脉的请求。
看来所谓的北郡领主亲自签发的通行证也没有那么好用。
“她是你什么人？”指挥官指了指兰斯特身边包裹在毛皮斗篷里的女法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人，如您所见，这是哈瑞斯家族的长女梅丽小姐，我是她的贴身护卫。”兰斯特向他介绍道，莫瑞娅适时地朝指挥官行了一个屈膝礼。
法卫指挥官一边在桌上的文件上签字，一边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我可没听过什么哈瑞斯……”他将签完的文件随手扔到一边，起身看向了窗外。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兰斯特有点搞不懂这位指挥官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透过如鹅毛般飘落的大雪，一道模糊的身影来到女法师拴在门口的战马边上，闪动着法术光芒的双手缓缓按在了马背上。
等到那个人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身形缓缓消失在大雪中，法卫指挥官才回过头拿起桌上的通行证，扔给了等候许久的兰斯特。
“我不认识什么哈瑞斯，但是也不想为难你们，北郡的达米恩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坐下惬意地喝了一口桌上的热茶，朝着门口的守卫摆了摆手。
“让他们走吧，可别让这鬼天气耽误了梅丽小姐的时间。”
跟着守卫一路走到自己的战马旁，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不解的神色。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那人看出了什么……”解下拴着战马的缰绳，女法师低声问道。
“出去再说。”兰斯特将莫瑞娅扶上了马，接着牵起两匹马的缰绳朝着铁闸门的方向走去。
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踩着齐脚深的积雪，兰斯特牵着马来到了铁闸门的守卫面前。
“你们要出去？现在？”守卫接过兰斯特递过来的通行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们赶时间。”兰斯特淡然回答道。
“好吧，跟我没什么关系。”守卫自言自语地走到门前，朝着城墙上挥了挥腰间的旗子。
“开门——”
随着他的喊声，厚重的铁闸门发出一阵沉重的轰隆声，缓缓地向上抬起。
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席卷进来，彻底遮挡住了兰斯特的视线，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守卫几乎被风雪吞没的声音。
“欢迎来到北境！”
……
两匹战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在风雪交加的北境，视线前方相隔不远就会看到一堆用石块垒起的柱子，指引着行路人的方向。
“也许我们不该现在出来。”莫瑞娅几乎趴在马背上，不然根本维持不住身形。
“我们时间不多了，梅丽小姐。”兰斯特朝着身边的女法师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
“希望我还能活着回家。”莫瑞娅口中配合着兰斯特的同时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兰斯特对女法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开始思考刚刚北方要塞里那位指挥官的一番举动。
法卫指挥官当时的举动很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但又是为了什么呢？
兰斯特仔细回想起当时对方的一举一动，脑海中的回忆定格在指挥官望向窗外的画面。
当时窗外下着大雪，他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所以目标不会太远。而在他当时所站位置能看到的东西，除了要塞的铁闸门之外，就只有一样东西——自己和莫瑞娅的马。
想到这儿，兰斯特对女法师指了指她身下的战马。莫瑞娅瞬间领会了他的意图，摘掉一只手套，手中的魔力开始缓缓渗入身下的战马。
很快女法师就感觉到了战马背上隐藏着一个小型法阵。虽然不知道这个法阵的具体作用，但是她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看到女法师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兰斯特知道他这次猜对了。北地要塞的人真的在他们的马上动了手脚，这说明即使他们的身份没有被识破，也已经引起对方的怀疑了。
兰斯特骑马贴到女法师的身边，朝她伸出手臂。莫瑞娅心领神会地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从自己的马背上移动到兰斯特的身前。
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她将魔力再次注入到这匹符文战马的体内。
魔力在战马体内没有传出一丝波动，女法师松了口气的同时拍了拍兰斯特的手背。
符文战马不同于普通马匹，想要在不破坏战马身体上本身符文的情况下注入新的魔力法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事情。
莫瑞娅的举动让兰斯特心下稍安，他当机立断地松开了无人骑乘的马匹缰绳，在马背上用力一拍，让它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已经怀疑我们了？”看着那匹马消失在暴风雪中，莫瑞娅低声问道，“是不是他们发现我法师的身份了？”
兰斯特皱了皱眉，他一直没有让女法师在人前用过半点法术，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莫瑞娅只有在被恐惧之角占领的玛拉教堂和地下墓地里使用过法术，可是当时的战斗一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两个人……不对！
他想起来当时那里还有另一个人。
兰斯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没想到自己居然忽视了那个人。
“艾瑞卡·罗曼。”他叹了口气，说出了那个在教堂里一直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的名字。
女法师也想起那个被自己强行带出教堂的女孩，当时她确实用了法师之手。
达米恩也说过他们能找到自己是收到了艾瑞卡的消息，试想如果不是她有意或无意将莫瑞娅法师的身份透露给对方，法卫部队又怎么会在那个时间赶到地下墓地的呢？
看来那位监督法师洛里斯应该是猜到自己和莫瑞娅是试炼队伍幸存者的身份了，如果让他们抓到女法师的话，拥有奥库斯之血的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变成巫妖的安迪·里德要好上多少。
也许会更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