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犹如完全生活在黑暗中的一般,虽是处在黑暗之中,漓烟却是行动自如,丝毫没有阻碍。
她必须将所有的防备做到万无一失,而黑夜,往往就是最好的掩护。
下了床,静静的闭了闭眸子,浑身的杀气一点点的铺染而去,慢慢的向着四周扩散。
她在感应,感应杀气所传递而来的信息。
很好,周围没有危险!
满意的勾了唇角,把玩着手中的几味药材,一株洗骨花,一株五色莲,一株益阳草,还有一些配料,皆是被磨成了粉末。
本该将它们练成丹药,只是依她如今的条件,还达不到那个要求,盲目的练制只会让药性流失,况且,药材想要彻彻底底的吸收……
没有什么方式能够比得上生服!
最原始,不经过任何加工,这样的药材,才能将药性发挥到最完美的地步!
而她,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得追求完美!
嘴角绽出了一朵隐隐有些嗜血的弧度,漓烟便是仰头将药材粉末倒进了嘴里。
粉末亦是达到了于身体最大的接触,一入嘴,皆融。
只是一刹那,漓烟便是感受到了何谓洗筋伐髓!
本还红润的小脸,刹那间苍白无比,一口银牙,亦是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痛,浑身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便是痛!那种痛到无法形容的痛!
一股庞大无比的药力奔腾着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漓烟的身体深处呼啸而去,所过之处,寸寸筋脉皆断,每个细胞都不放过,一点点的碾碎,一点点的重生,骨髓深处,一股股黑色的杂质被驱逐而出,墨绿色的药力又再一次的冲进,杂质再次的被驱逐,一点点的循环,一次次的往复,将所有的东西摧毁,然后重建,这才是所谓的洗筋伐髓!
“特么的,老娘……就不信……撑不下去!”
此刻,绕是强大如漓烟,也不禁爆了脏话,这样的痛,比起难受百倍!
小身子紧紧的蜷缩在床上,眉头死死的拧着,一口银牙已是将唇咬得血迹斑斑,额间的青丝全部被汗水染透,银白色的亵衣已全部贴在了身上,此刻的漓烟,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虽然如此狼狈,漓烟却是死死的握紧了拳头,一双墨黑璀璨的眸子越发的亮得惊人!
她怎会轻易认输?她如何能被这样的困难打败!
她是谁?她是曾经的黑道女皇!
心中的执念一次次的掠过,或许是已经疼痛到了极致,漓烟的面色竟是点点的开始平静下来,只是浑身的冷汗,冒得越发的厉害!
“呼……”
一阵微风刮过,却是令得床上的漓烟瞬间紧绷了身子!
这风中,有杀气!
虽是极淡,却是完完整整的被她捕捉到,这样凌厉的杀气,来人的级别,怕是不是她所能应付的!
死死的压着身体中的剧痛,此刻的漓烟,冷静得有些可怕。
她果真是糊涂了,她怎么能相信她那无比慈爱的老爹会放过她?她怎么能忘记她的命又被多少人惦记着?
今夜,若是她能够平安无事,凤家所有人,皆陪葬!
有仇必报,这才是她最直接的本色!
她虽说平日里看着慵懒淡漠了些,可是身为佣兵,又怎会心地简单,心中宽广?
狭隘又如何?自私又怎样?她愿意嚣张就嚣张,愿意张扬便张扬,什么亲情,她通通不在乎!
今夜之后,她不会心软!
风吹的越发的大了些,那股凌厉的杀气一点点的靠近,杀气不重,可是却带着一股令她感到危机之至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比凤绝羽弱了些许,不过按着这个程度推算,来人起码也是黄色低级!
哈哈,她的命,果真是够值钱!
“嘎吱……”
留在气氛渐渐的绷到了一个顶点时,本是紧关着的房门,却是蓦的开了。
此刻面色已是一片平静却苍白得吓人的漓烟,染血的唇角勾出了一抹隐隐嗜血的弧度。
终归是……来了么?
“小辈,老夫的来意想必你是知道的,是自己了结还是需要我动手?”
寂静中,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漠。
漓烟的淡漠是本性使然,而这道声音的淡漠,却是完完全全的无视!
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如此的目空一切。
“呵呵……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你又拿我如何?”
声音清冷,甚至带着那么一丝妖娆进骨子里的慵懒,似笑非笑。
漓烟此刻却是静静的望着玄关处身形佝偻的老者,墨色的眸中一片宁静,只是眸底深处,一片暗潮汹涌。
她在拖延时间,此刻,她只有等到小花到来,她才能有更大的机会。
她自然明白,只要天色一亮,必定就会有人发现,这院子虽偏了些,可来往的人倒也不少。
看这老者的语气,想必平常便是高高在上,如此有本事的人,别人又怎会不认得?她亦是在赌,赌这老者,见不得光。
而她显然是赌对了,老者似乎有些诧异的愣了愣,随即轻笑了一声。
“好聪明的女娃子,还懂得拖延时间,不过,老夫虽老,却不糊涂,这样吧,老夫就当你选择了第二种,死在老夫的手里,倒也不辱了你。”
依旧是淡漠到极致的语气,却是生生的令得漓烟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好!很好!若是今夜能躲过,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