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霍去病嘴硬地顶回关汉月的话,但是气焰远没有刚才那么嚣张,大有反省的意思。他一边帮霍光擦眼泪一边说:“我一见院子里乱起来,就怕有人浑水摸鱼,到处找这个臭小子!”
“我也是怕有人用他来威胁你,才把他抱回来的。”关汉月摇了摇霍光的小手,引诱他说:“看我多好,救了你两次,还不快点谢谢汉月姐姐我啊?”
“谢谢汉月姐姐……”霍光边抹眼泪边说话的样子,让霍去病和关汉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手为他擦眼泪。
正当他们陷入温馨的感觉之中,穿着盔甲的将军府侍卫气喘吁吁地赶到跟前,禀报情况:“报告将军,死的人是公主府送来的舞女苏景儿,尸体在她的房间里。”
“你说什么?死的是苏景儿!”一瞬间关汉月觉得天旋地转,刚才还给自己塞纸条,目光哀怨的景儿,这么快就死了?这不可能!关汉月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身体散架了一般,悲伤地倒下去。
霍去病伸手抱住她的腰,借了半个肩膀让她靠住,急促地说:“汉月,你不能这个时候倒下去!难道你不想知道景儿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现在轮到霍光给关汉月抹眼泪了,虽然恨苏景儿当初的懦弱,但是关汉月从未想过要让她死去。更不希望她在告诉自己那场误会的真相之后,突然死去!
悲伤的极致就是愤怒,关汉月对霍去病又打又骂:“混蛋!是你把她带走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因为是家奴,所以随便糟蹋之后就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吗?!”
霍去病默默承受这些指责,他的手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关汉月的身体,多年握剑杀敌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悲伤地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一直等关汉月颓然地倒在他怀里哭起来,他才轻轻地说:“走吧,我们去看看景儿,然后一起把凶手找出来,好不好?”
“是,我要把凶手找出来!我误会了景儿,却没来得及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能让她连死都不明不白!”关汉月猛然抬起头来,独自向景儿的房间走去。
“汉月,我把景儿抱出来以后就后悔了,所以让她一个人回房间去了。”霍去病把霍光交给侍卫,追上关汉月解释道:“我没碰她,我真的没碰她!”
“景儿已经死了,你何必跟我说这些……”关汉月头也不回地说:“你不知道景儿有多么爱你,你这么说,她会伤心的!”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霍去病赶上来拉住关汉月的手,伸手帮她推开苏景儿的房门,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把关汉月纤细的小手牢牢抓在手心里,怕她难过,怕她逃走,怕她一转身就再也不回来。
侍卫们的火把照亮了整间宽敞的房间,也照见躺在房间中央的苏景儿,那身华丽的舞裙还未褪去,凌乱的长发披散在她柔美苍白的脸上,紧闭的双唇早已失去血色,额头上两道秀气的眉毛缩在一起,双手抓住胸口的衣衫,表情露出深深的痛楚。
“她不是被毒死的,但是死前一定很痛苦……”关汉月开始感激霍去病的陪伴,虽然与父亲去墓葬里看过各种各样的死人骨头,但是身体还有微温的死人,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没有霍去病的手那么坚定的陪伴,也许她真的会晕过去。
“不错,她不是被毒死的。”跟在他们身后走进来的验尸官跑到苏景儿的尸体旁,仔细观察一番后,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既不是中毒,身体又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死者抓住胸口疼痛的部位,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骨头也完好无损……这样突然的猝死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霍去病和关汉月心照不宣地互相望了一眼。
关汉月丢开霍去病的手,跪倒在苏景儿的尸体旁边,泪流满面:“没想到你会这样死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霍去病没有阻拦关汉月的举动,只是扬了扬手,大声吩咐跟来的侍卫和验尸官:“你们都下去吧,记得把公主府送来的其他四个舞女都看管起来,不准她们随便走动!”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霍去病和关汉月陪着苏景儿寂寞的尸体。关汉月的悲伤刺痛了霍去病的心,他伸手抱住关汉月的肩膀,焦急地说:“汉月,看来这是东方云舒干的,只有她会用巫蛊之术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些舞女太危险了,我明天就把你送到皇后那里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你连霍光都照顾不好,怎么处理剩下的事情?!”关汉月冷静下来,推开霍去病的双手,认真地说:“我要留下来帮你!匈奴奸细对你和霍光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随时能杀人于无形的东方云舒,你根本没有能力同时对付两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而且我必须为景儿报仇,不找出东方云舒,绝不离开!”
霍去病望着关汉月坚定的神情,心里既欣喜又担忧。他知道自己终于遇见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他是那么需要她留在身边不要离开。
他望着关汉月坚强勇敢的面容,不断地想:你会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吗?如果舅舅依照约定找到那只青铜酒爵,那时你还愿意继续住在将军府里陪伴我的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