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的手轻轻地落在安以诺的肩头,安慰的话滚在舌尖,就是吐不出口。他知道她很坚强,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可是他就是有些担心。
“南哥,还记得小时候吗?院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儿,男孩儿却有十几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带着我玩,带着我去捉鱼,带着我去打枪,带着我去林子里‘安营扎寨’。穆颜夕总是哭着向叔叔伯伯们告状,可是她越是告状你们越是不带她玩,于是她再也不哭闹了,也不告状了,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阿南坐到安以诺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安以诺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眯着眼睛远眺,久久之后,才继续说道,“大鸭梨总爱欺负她,觉得她娇气,觉得她讨厌,你们也老爱起哄,就只有秦昊偶尔帮她说句话,所以只要有秦昊的地方也总会看到她。我听到秦昊的分手留言时,很吃惊,夸张点儿说,做梦也没想到。但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当我在酒吧看到秦昊和穆颜夕一起出现的时候,还是有点难受。那种难受,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偷走了,小偷还要留下来炫耀一番。我拼命让自己装得无所谓,拼命让自己表现得不在乎,可是那一刻,我的心,疼得发涩。我知道,因为那个人是穆颜夕,我的昊哥哥,陪伴了我24年的昊哥哥将会彻底走出我的世界了”。
阿南握住了安以诺攥紧的拳头,他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感受呢。小时候,那么多男孩儿喜欢以诺,只要以诺开心他们就开心,可是以诺还小,大家一起玩闹,从不表露任何私心,直到安以诺成了程东的女朋友。他们才明白,以诺的身边将不再需要他们的陪伴了,他们也无法破坏那种微妙的和谐,于是自动自发地消失了很多年。
安以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可是只要他是快乐的,我愿意祝福他。我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因果。阿南,看着他痛苦,我多想像以前一样过去撒撒娇,只要我一撒娇,他就什么难过都没有了。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他误解”。
“阿南,我是不是很坏?”
尽管安以诺没有说明白,但阿南就是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为秦昊这么多年的疼爱感到愧疚吧,可是爱情,不是愧疚,也不是同情,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再起事端。
“你是很坏,这么多人等着你吃饭,你竟然自己跑出来发呆,大鸭梨肚子饿得哇哇叫呢,回去肯定找你吵架”,边说边将安以诺从地上拉了起来。
安以诺感激地笑了笑,骄傲地说,“阿南,你确定大鸭梨打得过我吗?他的身手是最烂的,你忘记了吗?前几天在大院,程东还嘲笑大鸭梨发空弹呢!”
阿南无奈地摇摇头,大鸭梨的身手的确是有够烂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帐篷才出现在眼前,就听到大鸭梨的咋呼声,“安以诺你快着点儿,你想饿死我呀!不动手就算了,还让大家伙儿等着你!你好意思吗?”
安以诺望着阿南吐吐舌头,他料得还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