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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伪善人

清晨的阳光是温暖。程浩拉开窗帘,迎视着耀眼的太阳,他俊朗的脸忍不住露出舒缓神色。他喜欢太阳,因为太阳洁白的光芒,常常提醒他世界是美好,虽然现实却不尽人意。有时候他从房间走下楼,望着下面豪华的客厅会有些不适。

他母亲抛弃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带着自己嫁给了全城最富裕的男子。父亲伤心一气之下跑去美国搞研究不回来,虽然父亲每年寄给自己的圣诞卡片与新年卡片没有再谈及此事,但程浩知道父亲是在意。

所以他讨厌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的私心,自己要面对一个冷漠继父与讨厌自己的“哥哥”。

不过他有一个世界上最单纯的同母异父妹妹——连雯。她已经十二岁了,喜欢跳舞与玩洋娃娃。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喜欢一个人沉溺在“玩家家”,但他知道妹妹是真心喜欢自己,因为只要他下楼,他的美丽又可爱的小公主总是放下她心爱的洋娃娃,直冲冲地张开双臂跑到自己面前,要求自己抱着她。

程浩是开心的,他总是宠溺这个亲生妹妹,他想现在世界上除了那个唯利是图的母亲外,只有这个人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在他们两个人亲热的时候,连晓明下楼了,现在他已经在连氏集团实习,每天总是西装革履,拿着英文报纸下楼(其实里面内容他不知道能不能看懂三分之一),听着他们异口同声说了句:

“大哥好。”

而他总是露出不屑表情,“我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弟弟,希望某人以后不要自作多情。”

连晓明说完后就坐在餐桌上优雅地吃早餐,然后不理会程浩难堪表情,自顾自地叫唤连雯赶紧过来吃饭。他虽然很讨厌程浩,但对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十分关心。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复杂感情。

程浩明白连晓明的意思,他不外乎就是排斥这个不姓连的外姓人。以前,刚来连家的时候,连晓明还看不起程浩,甚至以跟程浩上下学为耻,还不惜与他父亲大吵大闹。连震声没办法,这才安排两个司机送他们上下学。两个人没有交流,虽然没有矛盾,可感情也没有机会加温。

但他已经习惯了,换做是他,他也会怀疑一个带着儿子嫁进来的女人居心叵测。况且他妈妈也是冲着连震声有钱与他父亲离婚。因为这个,他总觉得自己理亏,所以从来不敢与连晓明说什么。或许连晓明也是看透自己这个弱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不把他放在眼里。

连雯是单纯的,她永远都不懂两个都疼爱她哥哥每次说的话都莫名其妙。她只能一脸不解地看着程浩,程浩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让她赶紧快去吃饭。连雯是懂事的,所以永远乖乖听话去吃饭。

然后没多久,连震声与连太太两个人一起下楼。连太太总是满脸笑容走到餐桌上,好像她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程浩坐在一边,看着他妈妈的笑容,有些反感别过头,然后无意看到连震声冷冰冰的脸,他有些害怕低下头。

因为连震声一直是面无表情,偶尔会露出微笑,但那是对生意人礼貌的微笑。没有人看到连震声开怀大笑过。所以也没有人刚在连震声面前放肆。

大家吃得很快就走了。没多大一会儿,餐桌上只剩下连太太与连震声。

“我看我们以后还是晚点下来,你看大家都很怕你,连小雯也怕你把面包两口都吃完。”连太太看着三个孩子吃得很快就走了。

连震声笑了笑,“可以,反正最后有你陪我就行。”

“你这样讲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个相视一笑。连震声点点头,便拿起报纸来看。连太太看着他认真地看着报纸,别过头,精致打扮的脸蛋收起任何笑容,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花园景色不语。

程浩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今天其实是没有课,但蒋明却跟一群美术生跑去踏青,他又不想回家面对母亲,所以他只能一个人随便逛一逛。当他正出神地看着公交车窗外,然后看到了刘敏上车。她正拿着一本书籍认真地看着,所以也没有发觉程浩正在盯着她,然后一个人坐在程浩不远处。

车窗是开着,所以一阵清风吹过来,正好漂亮吹拂过她的发梢。程浩呆呆地看着她漂亮脸蛋有一双迷人的眼睛,那双可以融化任何冰冷东西的眼睛,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心动呀。

虽然上一次刘敏很不客气讽刺了自己,但程浩知道,如果换做自己,十二年前不告而别的人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告诉自己很想念自己,他也无法消化。

那天,他穿着米黄色的外套与黑色休闲裤,背着单肩包,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十分休闲。他走到她对面坐下来笑道:

“小遙,我们真是太有缘了,你要去哪里?”

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刘敏抬起眼,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着他。

“小遙是谁呀?”

她在装傻。程浩也没有回答她问题,而是坐在一边看着她说道:

“也许吕阳明已经忘记开学第一天的事,但我和蒋明都没有忘记,我们怕他难堪,所以假装不记得。”

“……”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要误会蒋明在迎新晚会故意找你茬,他是误会你是个不礼貌的家伙,所以才会故意跟你杠上不让你离开,其实他平时人不错……”

“我可以说句话吗,”刘敏笑着打断程浩的话,程浩无语地看着她,她则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我知道有一种人,总是借着解除别人误会来解释自己的事情,这样既可以树立善良形象又可以解释自己的错误,也许你成功好多次,但我不吃这一套。”

“……”

“知道吗,你们这种人就是伪善人,越伪装越让人反感!”

刘敏没有任何表情起伏,但语气还是让程浩听出生气。程浩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本以为借蒋明来解释,结果却被她直截了当拒绝。他从卢佳佳那里知道刘敏现在有一个母亲,他猜测那个应该是那个有钱养母。但他害怕卢佳佳有所误会,所以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刘敏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对不起,其实我……”

但程浩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敏又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当这句话已经没有在适当时机说出来,你就算再讲一千次或者一万次,也没有人会动心。”

那时车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来,把她长长的刘海轻轻吹起,使她看起来很是好看。程浩慢慢垂下双眸,然后笑了起来,看着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公车刚好停下来,刘敏笑了笑,看了一眼着急的程浩,然后一个人起身走下了车子。

刘敏原以为不会再遇见程浩,但几天后,她在图书馆看书,程浩又是突然冒出来,然后若无其事趴在桌面上对视着她,也不理会周围人的惊诧。

刘敏刚开始还可以装作事不关己,但随着来图书馆的人流多了起来,她开始发现很多异样眼光看着自己,她终于受不了看向身边那个精致轮廓的主人。

“你知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吗?”

“对不起。”

“……”

“但我不这样我会疯掉。”

刘敏无语地看着趴在桌面上忧伤的程浩。程浩看着她无语表情微笑起来。

“小遙,我想要告诉你,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忘记,那年我之所以会离开只是因为我母亲要嫁人而带我突然离开。我没办法跟你告别,但第二年我有特意去找你,但他们都说你被一个有钱女人带走了,不知所踪。”

“……”

“我知道我是一个坏男人,可我也是一个只爱你的坏男人……”

“够了!”

刘敏终于收起任何表情打断程浩的话。她冷冷地看着他,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脸现在十分冷漠地盯着他。

“我说过我不是你认识那个小遙,我叫刘敏,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刘敏用力合起书籍就站起来,不理会程浩惊愣的表情,她一个人就走过他而离开图书馆。

她真是讨厌程浩,这个曾经摧毁她仅仅剩下一点点光芒,她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被他搅乱所有已经入正轨的生活。他,简直就是一个伪善人!

刘敏在市中心逛了很久才回到家里,她刚刚打开房门,正好看到打扮精致的刘太太。

刘太太当时已经换上工作装,脸上看起来是弄了很久的妆容。刘太太在经营丈夫生前的公司,虽然是个不大公司,也请来专门的人经营,但偶尔遇到大的生意还是要出面应酬一下。

“你要出去?”刘敏看着妈妈愉快的脸随口问道。

“嗯,今晚我不会那么早回来,因为那些公司合作者是从外国过来,可能有些时差,不过你放心,保姆已经在做你喜欢吃的晚餐。”

也许是很久没出去外面,今天的刘太太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光芒,但刘敏知道她不是去应酬工作那么简单,还要去见那个男人。

“怎么了?”刘太太看着刘敏出神的脸敏感问道。

“没有,我去洗澡了。”

刘敏淡淡地想要上楼,她与她的情人对刘敏此刻来讲也是一种煎熬,她不想理会他们了。

但刘太太却突然紧紧的抓住刘敏,因为看到刘敏无意露出轻蔑,这使刘太太有种不满情绪在心里慢慢地酝酿,但她脱口而出却是另一句话: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整天都心事重重。”

“……”

刘敏看向刘太太,刘太太的表情很复杂。应该是发现刚才自己那个不满表情吧,明明很反感,还要装作关心自己,真是伪善人!刘敏又很不屑起来,但表面还是面带微笑看着刘太太。

“有什么心事需要跟妈妈说一说?”是不是又在轻蔑自己?刘太太十分敏感地盯着刘敏,希望能从中看出破绽。

但刘敏伪装的十分完美。她扬起嘴唇,很正常地说道:

“妈,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还不习惯大学生活而已。”

刘太太失望起来了,她还是那样,什么事也只愿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于是刘太太不死心地说道。

“我知道,但你最近经常做噩梦,我怕你到时候……”

“妈——”刘敏不耐烦了,以为刘太太是在揭她自己的伤疤。

“好,我明白了,”刘太太收起紧张的神色,然后淡淡地说道,“你要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人,我……现在只有你了。”

刘太太很快就离开家里了,但刘敏却在她身后流下耻辱泪痕。每次,刘太太总是以借口“我只有你一个人”而干涉她,甚至派人跟踪她,然后又在她委屈与郁闷的时候提醒她过去是一无所有的人,这里不外乎就是来证明刘敏没有刘太太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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