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墓地,程英先是用符咒搜寻了下,却无程凌的魂魄。
低语跟顺娘说了下,拿过玉佩,用玉佩上程凌的气息搜寻。天眼一开,白雾散去,玉佩的上方出现了一方影像。原来程凌的魂不在程家墓冢,却在大宛桥上,黑丝如墨,白衣飘飘,神情哀思,双手背以身后,对着清绿的河水哀鸣。这跟田芽前些日子看到的一模一样。
“程郎,是我的程郎。”看着玉佩上方的影像,奉顺娘双眼流出了血泪,都说鬼是没有感情的魂,奉顺娘的泪是高兴,是为在程凌哭泣。在拿到玉佩的那瞬间,奉顺娘记起了自己遗失的记忆的。没错就是这美丽的大宛河,自己跟程郎初识到定情的地方,承载了两人太多的美好记忆。大宛桥上两人初次相识,到相知,相爱。自己却辜负了他。
还记得那个早上,早起的公鸡刚打鸣。打更人敲响了五更,自己身着大红嫁衣恍恍惚惚的从家里走了出来,批散着头发,为了掩盖憔悴的气色搽了多点粉的脸。悠悠然的从打钟人身边经过,吓得打钟人更都掉地上了,煞白了一张小脸。自己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大宛桥,这桥上承载了,两人太多的回忆,以前的自己尚且配不上程郎,现在的自己更是不能。自己脏了就是脏了,自己活着只能带给程郎带来耻辱,带来更多的不堪。在老爷松口的时候,顺娘以为自己的幸福来了,以为自己能够更程郎长相厮守,现在一却都过去了。
顺娘站在桥端上,闭上了双眼,双手打开,就这样结束吧。
呱呱的青蛙声响起,顺娘突然挣开了自己的眼睛,双眼充满了仇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得好死,顺娘对天起誓。回过头在看了这美丽的大宛桥,为什么这么美的地方就容不下自己呢,清白的活着就那么难吗?拿出程郎送自己的玉佩,顺娘放在胸口磨蹭,双眼变得柔情,就让自己在自私一回吧,就让它陪着自己吧,罢了,罢了,再见了,程郎,再见了大宛桥,顺娘的记忆就停留在了,自己跳河那一刻。
“程郎,是我啊。”顺娘已经哭倒在地上,田芽,站在她的身后,也只能够用语言来安慰她。
“没事的,”少爷轻轻拍了,田芽的肩,既然已经来到这里,程凌也还没转世,那么两人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
“程公子,怎么办啊。”
“哟,太见外了,好歹我们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叫我程英好了。”程英一听田芽叫自己程公子,觉得这个称呼太过生分,这丫头虽然长得不起眼,但感觉就像自己的妹妹,特亲切总是不由得想去呵护她。
“这样啊,也好,那我叫你程大哥,你以后也别田姑娘,田姑娘的喊我了,也叫我田芽好了。”田芽以前听程英叫自己田姑娘也觉得挺别扭的,自己就一乡野丫头,这样的称呼还真听不惯,也就大大方方的答应了程英。
听到田芽的回答,程英眉开眼笑,旁边的少爷却一脸黑线。这丫头不觉得这程大哥叫得亲密过度了吗?
“你两能少说两句吗?在聊下去天都亮了。”少爷忍不住打断程英对视田芽的含情脉脉,觉得胸口有点闷,那该死的丫头还在哪里傻笑。
“对哦,我们还有正事办呢。”程英收回了嬉皮笑脸,表情严肃就像平时帮别人做法时一样。
程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黄符为引,玉佩为媒,召唤着程凌。
铃铛声响,影像的人转回了身,清朗俊冷的容貌呈现在几人面前,迷雾散尽,白衣身影消失。
朔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竹林外,三五步一移,很快就到了墓前。
“几位友人,何故半夜扰人清梦。”被人用召唤术从大宛桥唤回,程凌不满,多少个日月在大宛桥等待,始终等不来那消逝的人。黄泉河畔并没有等来顺娘的魂魄,都说生离死别,见不到也就罢了,跟随其来,却两两相隔,为何再也不从相见。每晚的等待,就怕错过了相见的那一刻,这一等就是上百年。
“少爷,这程凌跟你一样好看呢。”田芽用手杵了下身后的少爷,如果说少爷的好看是斯文俊朗,那么程凌的好看就是冷漠俊逸。各有各的特色却不相上下。
“想什么呢你。”周天也无奈,这丫头都想的些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不是我们要打扰你,是有故人要见你。”看程凌一脸冷漠,程英赶紧就事说事,不想在生事端。夜深了,能早点回去休息也好,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困啊。程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故人,程凌实在想不到百年后还有故人来找自己,也不知是何人,来的几人看着也面生,不曾相识,眼光却不经意扫到程英的手上。
玉佩,这不是自己送给顺娘的吗?为何出现在这人手中,他跟顺娘什么关系,难道顺娘没事,不,不,顺娘是自己亲自所葬,当初就执意葬在程家家墓中,顺娘虽然没有过门,但自己许了她一生一世,那就是一生一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顺娘生是自己的新娘,死了也是自己的妻。
“说,你从何而得。”身影一飘,直面程凌前,玉佩拿在手中,没错,正事自己的玉佩,葬了顺娘的时候也葬了此物,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人伤害了,顺娘的清休。程凌愤恨,顺娘活着的时候自己不能保护她,死了还让人扰了她的安眠。
程凌毫无预兆的出手。
幸好程英反应快,往后一倒,刚好闪过。
“哎呀,你干嘛啊。”程英不清楚这鬼想的什么,怎么突然对自己动手。
“扰了顺娘安息,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活着的时候程凌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死去的程凌却满心满眼只有顺娘的存在,对顺娘不利就是跟自己为敌。
“妈啊,我程英这是惹谁了。”程英躲着程凌的出手。又要避免程凌伤到田芽两人。
“我说,女鬼顺娘姐姐,你赶紧出来啊,你的程郎来了。”程英边躲,边鬼叫的喊哭趴,不应该说哭晕的女鬼顺娘。
听到程英说顺娘,程凌动作停了下,顺娘,顺娘在那,那个等了千年的人呢,眼睛四处张望,突然看到田芽身后的一抹红衣,心中一敛,是自己的顺娘吗?
听到程英的话,周天也赶紧端下,“奉顺娘你的程郎来,赶紧醒来。”田芽也蹲下一起喊。
“程郎,我的程郎来了吗?”顺娘一听程凌来了,悠悠转醒。缓缓坐了起来。
顺娘抬眼对上程凌,万千思绪上心头。
顺娘伸出了自己的手,“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