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顾逸辰轻描淡写,他感谢除了这句话再也想不出其它合适的话语。
两人轻轻擦肩而过…
陈思思蓦地捉住他的手,哀伤在眼角轻轻跳跃。她为了让他开心,忽略心底无尽的嫉妒假装大义凛然勇闯歹徒的地盘给他救心爱的女人。在知道他陷入危险时,心急火燎、义无反顾从歹徒枪下把他救出。他就一句“谢谢”,仿佛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的骄傲,她的自尊,被他践踏得支离破碎。
可是,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因为,她就是放不下顾逸辰。陈思思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
顾逸辰的脚步顿住,举头无措是他此刻最好的形容词。他对陈思思感激涕零,但是要他对她说出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陈思思埋着头,顾逸辰能感觉到她隐忍的情绪似乎要脱离自身的控制,颤抖的双肩述说着陈思思濒临崩溃的情绪。
顾逸辰把她的手慢慢从自己手上抽离。他还得赶着去救舒沐槿,现在歹徒已经知晓他们的行动,也意味着沐槿的处境多了几分危险。况且他和陈思思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道明的。
陈思思稍许抬眸,看着顾逸辰绝然推开自己的手,痛苦隐忍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
“顾逸辰,你醒醒吧!你跟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可以忽视家人朋友的关心,可以忽视父母二十年来辛苦抚育你的艰辛,可以忽视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坚持自以为是的勇敢。可是,你想过没?你如果不小心命丧于此,年迈的父母怎么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陈思思的手搭在顾逸辰的双肩,不断地摇晃他的身体。她要唤醒这个被所谓的爱情迷失了方向的男孩,他再执迷不悟下去,怎么对得起所有所有关心他的人。
陈思思第一次情绪如此失控,她一直都是不露心迹的人,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一般。
顾逸辰立在原地,身体被陈思思晃得脑袋一阵眩晕。如果这样可以宣泄掉她的不快,他愿意接受她所有的动作。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陈思思发疯似的尖叫,“是不是觉得有愧于心?觉得愧对家人?愧对我?如果真是这样,收起你的自以为是的勇敢立马走人!”
顾逸辰挑眉,“陈警官,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去留,你也一样。”
她的脸色惨白,“别逼我!我说你别逼我!”陈思思失声痛苦,整个人撕扯着头发躲在地上,情绪几近崩溃。
顾逸辰一时无言,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的情绪。是啊!他一直在逼她,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呢。此时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顾逸辰陷入了困沌。
“对不起!沐槿还等着我去救她,她不像你,她在这个城市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若是我也放弃了她,她就失去了所有的仪仗。”
顾逸辰歉疚地看了一眼陈思思,毅然决然往森林深处跑去。
陈思思抬头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一种怅然若失在心底慢慢激荡开來,伴随着隐隐的疼痛填满所有的思绪。
顾逸辰,你终究还是不顾性命毅然决然地去救她。你对她的爱,真的到了可以割舍生命的地步?我还有什么胜算去跟舒沐槿争夺你的感情?
顾逸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高耸的丛林深处,心头的迫切感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迫着他的神经。
吴铨队长收到陈警官尽快逮捕跛子和保护顾逸辰人身安全的命令,带着他的特警小分队很快串入森林里。
舒沐槿被跛子驮在肩上,腹部抵在他的肩头,上下剧烈的晃动让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意识渐渐重拾。
二十多小时油米未进,她忍不住呕出大量的酸水。
“放开我!指不定现在警察已经包围了山头,你逃不掉的!”舒沐槿有气无力地说道,眼里有凌人的气势。
跛子心头本就窝火,一下子耐性全无,“废什么话?再啰嗦我把你丢进蛇窟里喂蛇!”他可不是吓唬人,这威山是蛇类繁殖的天堂,蛇的种类和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舒沐槿缩了缩脑袋识相地闭上嘴巴。她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一枚,却独独对蛇类心生胆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缆绳,更何况是成群扎堆的蛇。
跛子的脚步在一处灌木横生的地方停住,扒开树枝,里面却是别走一番洞天。
漆黑的小道,蜿蜒曲折一直延伸至洞内,深不见底。一路往下,漆黑更甚,隐约能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偶尔几声蛙鸣起伏。
舒沐槿屏住呼吸,目光逗留在岩壁四周。这样潮湿闷热的洞穴,最容易寄居蛇类及蝙蝠等生物,老天保佑,保佑她不要跟它们打照面才是,阿尼陀佛!
威山当地的民警,早就听从指示蹲守在山坳的后方,另外几名精炼的民警牵着几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从这里上山协助特警的搜捕行动。
警犬灵活地在丛林中穿梭,很快就有了发现,它们齐齐聚在一处灌木丛前方,一时吠声响彻云霄。
舒沐槿被扔在地上,跛子坐在草席上方焦急地等待光头佬的到来。光头佬虽然是黑道摸爬滚打多年,可是很少单枪匹马上阵,胜算的概率不高,而且年轻人看起来不容易对付,他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突然,洞外穿来几声狗吠,渐渐的吠叫不绝于耳。跛子知道他的行踪已经暴露,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呵呵,老天有眼!”舒沐槿不屑地看着跛子滑稽的表现,嘴里调侃道。
“别得意,要死也要拉你垫背!”跛子面露凶惹,手里多出一把明晃晃的锐器,幽幽地朝她靠近。
顾逸辰在山中搜寻无果,远远看到前方人头钏动。他和吴队长空中交换了眼神,迅速朝人群靠近。
人群中形成两方对峙的局面。
舒沐槿雪白光滑的脖颈上,被跛子尖锐的刀峰抵住,鲜血一滴一滴没入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