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医院里人山人海。
舒沐槿总算体会到接踵磨肩的滋味了。
顾逸辰在前面自顾走着,完全不理会舒沐槿是否能够跟上他的步伐。顾逸辰贵族般冷艳高贵的俊颜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中间,引得周围的女性频频侧目。
舒沐槿从踏进医院大门时就感觉举步维艰,偏偏顾逸辰根本就没有放慢脚步的打算,她吃力地跟在他的后面,每靠近住院部一步心里更加得局促不安。
顾逸辰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步态优雅带着不羁的神色。他帅气回眸,舒沐槿正伫在原地,气喘吁吁两眼干瞪着他,眼里写满怒意。
说好一起到医院探望郭教授的,却狠甩她八条街的距离,这么不情不愿的当时直接拒绝帮她好了。舒沐槿思虑里早就将顾逸辰一顿百打千锤。
他不动,舒沐槿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舒沐槿抢先败下阵来,谁让她有求于他。输人先输阵,自己本来就有些底气不足。
小跑着到他身边,顾逸辰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冰冷看不出情绪,“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你是跟紧点,还是需要我把你架上去?这样拖拖拉拉的,我可看不出你想要解决问题的决心。”
舒沐槿的脸微红,姣好的皮肤诱人的粉嫩,水眸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顾逸辰蹙眉,自己刚才的语气确实有些强硬的冰冷,不由心生懊恼。看着她脖颈处的丝滑,脑袋盈满遐想。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柔软,“我的意思是说,解决问题的要诀是干脆利落,你要是走路吃力的话我可以考虑抱你上去。”
呃。。。抱上去?脑子里串起顾逸辰强迫将自己拦腰抱起走在人群中的画面,周围人还不把他俩当成怪物看?
打死她都不干这种愚蠢的事。
“我可以自己走,不过你别走太快!考虑一下腿短人的感受好吗?”舒沐槿悠悠得说道。
邪媚的俊脸倾身贴近她的耳边,声音妩媚,“不错!还知道开玩笑。大难临头尚且有此等魄力,不愧是舒沐槿。”
她的香肩淡淡的香味弥漫。
顾沐辰赶紧端正身躯,轻咳一声收起满脑的遐想。
舒沐槿第一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男生这样亲密的举动,耳根一红尴尬得别过头去,鼻子依稀萦绕着顾逸辰男子独有的清爽,心跳不受控制得加快节奏。
空气里暧昧的分子沉浮。
顾逸辰假装没有察觉,脸上又恢复到漠然的神色。转身继续向前,脚步自然放缓几分。
舒沐槿很轻松就能跟上他的脚步。他看起来沉稳内敛,一点都没有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心生胆怯,心里对他联生出一丝丝的好感。
成熟稳重,是男人身上最令人着迷的优点。如果没有金钱这种低俗利益的牵绊,顾逸辰或许是很不错的伴侣。
舒沐槿摇摇头,鄙视一下自己,大难临头还有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
不知隔了多久才走到住院部的楼下。
顾逸辰娴熟得按下“九”的层数。
舒沐槿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有疑问还是卻选择闭口不言。
电梯缓慢上升,不出二十秒便稳稳停住。
电梯门打开,舒沐槿有些迟疑得跨出一步,回头看着电梯门“哐噹”一声合上。
手中多了溫暖的存在。
顾逸辰修長的手覆上她冰冷的手心。舒沐槿抬頭看著他绷紧的俊脸,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变得平静宁和,任由他牵引着前行。
顧逸辰感覺手里沒有掙扎的成分,帥氣的脸庞浮現一抹得逞的笑颜。
舒沐槿,就算不能强迫你马上爱上我,起码现在不像之前那般十分抗拒他的关心。终有一天你一定会收起你刺猬般的防护甲,自愿投入我的怀抱。
埋头跟着顾逸辰的步伐走着,七弯八拐经过几条长廊,他的脚步在一间较为偏僻的27号病房止步。
舒沐槿抬起头,眼里没有焦距,脸上迷茫和焦虑不停地转换。
“舒沐槿,别害怕,郭教授不是吃人的怪物,不会把你怎么样?”顾逸辰托起她的下巴,一只手轻拂精致的脸颊,眼里充满宠溺。
舒沐槿深知,郭教授虽不是吃人的怪物,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势利小人。
门房刘阿姨的忠告还在耳边回旋。
“顾逸辰,你说我会不会被学校退学?还有。。。赔偿的事?”舒沐槿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她本就是穷苦家庭出生,家人指望着她能好好上完大学,然后找份安稳的收入。如果郭教授的事情处理不当,自己很可能面临退学的处罚,还有可能支付一笔高额的赔偿金。
父母那边怎么交代?
顾逸辰黯然,只要让学校和郭老头不再追究,损失一点小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算骄傲的他放弃尊严低声下气去恳求别人,又有何不可。
“舒沐槿,你待会儿进去能闭嘴就闭嘴,有我就行了。放心,没有我顾逸辰解决不了的事。”他向来都有把事情圆满解决的自信。
舒沐槿心头溢出满满的感动,顾逸辰其实除了自恋一点,狂妄一点,金钱味道重一点之外,优点还是挺多的嘛。
偷偷看他,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魅惑的下颚。。。舒沐槿忍不住脸颊一烫,伸手拍拍脸打掉满脑的臆想。
“舒沐槿,你干嘛色眯眯得看我?怪可疑的,该不是在意淫我吧?”顾逸辰薄唇轻启,眼尾狐媚的笑意。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舒沐槿涨红脸,一紧张结巴的毛病又犯了,“我。。。我才没有呢!顾逸辰你个变态,说话能不能正经一些?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来玩笑。”
“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麽?还杵着干嘛?进去啊!’’
捉弄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可爱。没有平时凌人的气焰,没有咄咄逼人的强势。
舒沐槿看着紧闭的大门,门缝里透出一缕压抑的空气。抬高的手臂僵在半空,她始终鼓不起勇气去推开那扇门。只是,来都来了,哪有半道折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