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自知无味,开始找罗炎说话,“妹夫,前些年你和廿九去哈达草原时与乞颜答答交过手,他一直不肯正面作战,带着一万铁骑行踪飘忽不定,你是怎么找到廿九的?”
“她留了记号。”罗炎从简回答,那是他二人定下的暗号,廿九的靴间按了一张刀片,所以当时她在路上留了记号,罗炎循着记号而去找到乞颜答答的帐篷,但是他做事小心并未带足人马。
草原铁骑的灵活性很大,土生土长的草原汉子都是在马上长大的,可以说连睡觉都是傍着马的,罗炎根据多次交手情况判断,若他带着大部队夜袭,兴许在还未靠近帐篷时对方早已拔营走人,所以他只带了十数人营救廿九。
庆幸的事,行动成功了。
廿五闷闷道:“他不过万余铁骑罢了。”
罗炎挑了挑眉,心中甚为不爽。廿五无心一说却戳中了他的痛处,当时在哈达草原闹得最大的笑话,便是乞颜答答的人四处游击,罗炎在那里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敌人。
战场上最忧伤的不是打败仗,而是明明你拥有比对方强大的力量和更高超的战术,却找不到敌人在哪。
廿九抿嘴一笑,低头偷乐。
以往她最喜欢做的,便是故意让他吃瘪,如今这事自己做不来,廿五却做得顺风顺水。
“还有一个时辰,加速赶路,争取在戍时前到未明城下!”
“是!”
廿九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后方下令的林屈逸,悠闲地骑在马上欣赏罗炎强忍到发黑的脸色。
过了一会,林屈逸赶了上来,擦了擦脸色的汗水,斜眼看即将下山却依旧炙热的阳光,“好了,马上到未明城,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还是依照你之前说得做吧。”
他偷瞟了一眼廿九,不想让她太过失面子。
廿九是无所谓的,倒是廿五先开口,“说行军紧促也是你,说习惯了的也是你,怎么比女人还要麻烦。”
安抚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看见周遭还有比他更惨的人,所以罗炎一看林屈逸通红的脸破天荒扬了扬唇角。
他笑得时候很好看,却又让人说不出好看在那里,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凌突然融成一潭纯净的泉水,清朗、俊秀、如化冬雪,比照水梅明丽了三分,比碧玉竹雅致了些许。
廿五突然在马上晃了晃……
廿九有心安慰林屈逸慢下速度,待到和罗炎拉开些距离,才轻轻道:“廿五姑娘心直口快,你切莫放在心上。”
用廿五一句埋怨换来女神一句宽慰,林屈逸觉得这个事就像你刚看中的宝剑被人高价买走了,结果店主又拿了一把绝世名剑低价相售,心里灌了蜜似的甜。
作为一个温柔得体善解人意的男人,林屈逸开始反安慰廿九,“我自然不会和一个女子置气,倒是沈姑娘你,这廿五姑娘是廿九嫂子的师姐,所以罗炎多少会偏向她,若是她冲撞了你,你也莫要生气。”
廿九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廿五的性子她了如指掌,她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师姐怄气。廿五不过比她长了几个月,对朋友亦是至真至诚。如今她以为自己是沈吟心,所以她一点都不怪廿五。
到达未明城的时候刚好戍时,几人翻身下马,罗炎突然毫无征兆地指着廿九对廿五道:“今晚你们二人住一起。”
“好。”
“不!”
廿九和廿五同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