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了伤口的三妖精坐在岩石上喂依偎在怀里的小动物喝浓缩饮料。她的气色略有好转,但其他人显得心事重重。
花酒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我问了,事情有些诡异。三妖精说袭击他们的怪物有长着翅膀的大蜈蚣,有象甲壳虫会咬人的昆虫,还有象梅花鹿却长着老虎爪子的猛兽……”
我瞟了瞟四周:“这不合理。我感觉几面山上潜伏的是会象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异兽。”
花酒瞥了一眼正在摆弄弓弩的夏小玲:“你我的感觉一致。我已经告诉队长我们被包围了,可是她没有吭声。”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倔强的女人总是藐视恐惧。”
花酒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愿是这样。你认为这洞深吗?”
我摇了一下头:“看水的缓流程度,距离另一边出口不会太远。”花酒想了想:“如果我们现在撤退,对方会马上发动攻击,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我微微皱了皱眉:“我不认为与对方对峙会有存活的余地。”
花酒抬头看了看天色:“恐怕我们没资格和对方抗衡。它们目前没出手,也许是在等天黑。”
我感到一颗心直往下坠。
在幸福和灾难降临之前,其实人在潜意识里或多或少都有预感。但是这种被称为第六感的感觉,在繁琐的社会生活中时常被忽略了。然而在野外,第六感能使人预知危险并加以提防。因为有经验的猎人都有类似体验——在追踪猎物时,自己同样也是猎物。
我看着周围的同伴,他们紧绷的表情和不自觉地捏紧在手中的各种武器,已经显示危险来临。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危险,仍是未知数。空气仿佛凝固了。
夏小玲走到我身边,举了举弓弩,向我投予询问的目光:“我在想,主动出击是否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方法?因为一旦天黑还摸不清对方的来路的话,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我把烟头抛进水里,点了一下头:“与野兽抗衡,在黑暗中人类从来不占优势。不过我感觉对方似乎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如果我们先挑衅,即使天还没有黑,下场也许会很惨。”
夏小玲略一思索:“横竖要搏一博,否则恐惧会彻底压跨我们。”她毅然向左边的山峦射出了一箭。
竹箭在岩石上碰撞后坠落。
没有反应。
夏小玲再次向右边的山峦射箭。
少许,我们恍惚听到一声恰如叹息的呻吟。
万分紧张之余,众人发现呻吟声来自三妖精怀中的小动物。
正当我们精神松懈时,前后左右的山峦上眨眼间冒出几百只直立的异兽。这些异兽如熊般粗壮,形态与三妖精怀中的小动物几乎一致,只是头部披散着卷曲的黄色毛发,坚挺的黑尾巴犹如一根根钢鞭。
寡不敌众的状态下,我们十个人唯有持武器背靠背站立着将三妖精护在中间。
对峙之中,异兽们抛下了几个被撕烂的背包。片刻,又抛下了十多具先前遇难的队员血肉模糊的尸体。
万天尧揭开一瓶燃烧弹,准备点火投掷:“弟兄们,这些狗杂种在向我们挑衅,跟它们拼了!”
花酒一把捏住万天尧的手:“兄弟,别冲动。”他扭头望着三妖精,“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遭到袭击时,不包括现在包围我们的这种异兽在内。是不是?”
三妖精抱紧怀中的小动物,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使劲点头。
花酒将手中的石刀插入刀鞘,挪步走到夏小玲跟前:“队长,让大家放下武器。我认为这些异兽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它们想交换?”夏小玲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确定?”
花酒神色凝重:“以我的经历看,动物比人有情义得多。”
夏小玲咬了咬嘴唇,放下弓弩:“大家放下武器。”她偏了偏头,“三妖精,把小家伙交给花酒兄。”
三妖精摇头:“我们队长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它带回去作试验。”
黑蜘蛛跨上前,冷冷地看着三妖精:“小****,我只问一句,你愿意别人拿你的孩子作试验吗?”
三妖精避开黑蜘蛛的眼神,垂下了头。
黑蜘蛛从三妖精怀里夺过小动物,走过来交给花酒。
花酒抱着小动物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队长,为了防止意外,你先带着大家从涵洞转移。”
夏小玲点了一下头:“大家赶快收拾行装跟我走。”
我背上背包,走到花酒跟前:“我留下跟你作个伴吧。”
黑蜘蛛跟过来:“我也留下。”
夏小玲对我们三人做了一个手势,带着其他人匆匆走入了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