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听说有经验的猎人在晚上捕鸟,有经验的渔夫也在夜里撒网捕鱼,却从来少有机会尝试。古人说男人生来就是猎手,女人生来就是家里的主心骨,早已经成了遥远的传说。没有一技之长,缺乏自食其力能耐的男人比比皆是。而女人早已丧失了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的本色,喜欢奢华的享乐和无节制地挥霍。
有很多东西会随着岁月的变迁失去本色,惟一不变的是山水相依的姿态和韵味。
由于灯火的吸引,我洒了鱼食垂钓没多长时间,就陆续有鱼上钩。钓上来的几条鱼都头大身体细长,模样很特别。
我把超过一尺以上的鱼放入桶中,稍小的重新放回湖里,继续垂钓。 黑蜘蛛抱着外套走出来,给我披上衣服,在我身边坐下,轻声说:“和两组人都没有取得联系。”
我表示理解:“山里信号差。看山的走势,花酒兄他们至少得走四五天。”
“从我们进入柜山山系,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不太乐观。”黑蜘蛛瞥了我一眼,“我在你身边都让你遭到突然袭击,差点送了命,对此我很内疚。我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你。”
“别往心里去。”我对她笑了笑,“在野外,有很多事情不可预料。何况我们涉足的都是陌生的山水,再有经验也免不了出意外。”
“也是,”黑蜘蛛扯了扯手套,“不然不会增加人手。我听程督察说贝拉和井上樱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安妮看起来象娇生惯养的娇小姐,没想到她曾经也攀过海拔5000米以上的几十座山。”
我看了看她:“如果你愿意时常笑一笑,看起来也象娇小姐。”
黑蜘蛛探头看了看水桶,从刀鞘里拔出匕首:“我生来不爱笑。怎么一下子就钓了好几条鱼?我来剖。这是什么鱼呢?”
“这是传说中的鮆鱼,跟一种名叫刀鱼的鱼很相似。”我摆了摆鱼杆,“鱼头大的淡水鱼,做汤都很美味。”
这一夜我钓了几十条鱼,收获颇丰。黑蜘蛛把鱼全剖了交给胡莉冷藏在冰柜里。
我想乘这几天多钓些鱼,免得我们增加了人手却没有补充物质,一路上又造成了损失,万一再往前走,食物短缺就麻烦了。
睡了几小时,天朦朦亮我就起来钓鱼。
朝霞升起时胡莉出舱似猫般围着我装鱼的水桶转了一圈,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返回舱里做早餐。
我抽着烟,踌躇满志地钓鱼。突然,山里响起了枪声。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看见一群鸟在山峦上空惊飞。
黑蜘蛛和井上樱披头散发地从舱里拎着枪冲出来,两人穿着睡衣,连鞋都没来不及穿。
随即,胡莉手持两支微型冲锋枪也冲了出来。
枪声时断时续,然后沉寂了。
忐忑不安中,我们看见两发黄色信号弹升起,接着又升起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三发求救和表示危险的信号弹都集中在一个区域,证明进山的两组人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从时间上判断,花酒一行人还没启程,应是在山中驻扎的营地遭遇到了攻击。
我心情沉重地招呼几个女人赶快回舱装备,马上返回紫塔号,然后驾驶蜂鸟探测器赶去救援。
我们刚要进舱,依稀听到有人呼喊,接着,一个人从很高的山崖上急剧往下坠落。
还没看清是谁,坠下的人已经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井上樱抛下枪,不由分说跃过栏杆跳入水中,奋力向前游去。紧接着黑蜘蛛也跳进了水里。
胡莉赶忙进舱,启动设备,收起铁锚,向前开去。
一会儿,一个女人露出了水面,这时我才看清她是楚雅鱼。
一般来说,人如果从超过50米的空中坠入水中,肺部会因承受不了水的压力爆裂,绝少有生还机会。楚雅鱼冒险从数百米的高处跳崖,区别在于她是高仿真人。尽管如此,她在井上樱和黑蜘蛛的帮助下被营救上游艇时,仍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楚雅鱼在甲板上打了一个滚,变成一名脸上涂着油彩,全副武装的女突击队员。她起身向我们讲诉了清晨一群猛虎袭击营地的遭遇。
“是猛虎吗?”井上樱感到不可思议,“虎类不是群居动物。”
“是一种类似虎的异兽。头上长着角,尾巴像软鞭四处挥舞。”楚雅鱼咧了一下嘴,“我听花酒先生称这种凶猛的恶兽叫彘。我们被上百只彘围困在山中悬崖边的一片树林里,弹尽粮绝。贝拉小姐让我变成猫突围出来,我成猫也跑不过那些该死的怪物,只有又变成人被逼跳崖了。”她看了我一眼,“博士,我落进水里时,看到水下有一座很大的城市…”
胡莉打断她的话:“臭猫咪,你是被摔得出现幻觉了。昨天我和黑小姐还在水里游泳。”
楚雅鱼叫起来:“我们猫咪一族从不象狐狸会产生幻觉,动不动就连自己都骗了。”
我神色凝重地说:“现在至关重要的是马上赶去救援!”
大家赶忙回舱。
胡莉和楚雅鱼操纵设备,将游艇转换为探测器飞上天空,快速回到了紫塔号。
大家去枪械库取了杀伤力大的武器,分配了任务。由我和楚雅鱼乘单眼皮探测器领航,黑蜘蛛、井上樱、胡莉和唐岭分两组乘蜂鸟探测器救援。
我们飞出了紫塔号,向出事地点风驰电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