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着彩光玉片,丁鹏在琅琊山上闲逛着,每隔一段时间,丁鹏的四维属性都会上涨一点,周围遇见丁鹏的修罗殿弟子纷纷向着他行礼,而丁鹏却是神色冷漠毫无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丁鹏最近很喜欢找织田有信聊天,每次跟织田有信聊完天,丁鹏都会感觉到一种好似遇见同类人的认同感。
走进阴暗的地牢内,丁鹏来到关押着织田有信的牢房旁,习惯性的背靠着牢门席地而坐,随手抛弃一只小乳鸽丢给织田有信,开口问道;
“乳鸽是不是比兵粮丸要好一些?”
丁鹏丢的很有技巧性,乳鸽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到织田有信的嘴巴前面,织田有信张嘴一口咬住乳鸽,乳鸽并不大,就算双手不能移动,光靠一张嘴吃着也不麻烦,三两下吃完乳鸽,被钉在墙面上的织田有信带着一股邪魅的笑容回答道;
“呵呵呵,还不错,如果偶尔能换成牛肉就更好了。”
丁鹏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右手抓起一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水,这个江湖上有太多的人,在做着各种各样龌蹉卑鄙的事情,或是为了占有金钱,或者为了征服女人,或是为了获取权力,但织田有信不同,自己前世就听过很多关于织田有信的传言,他做坏事从来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他做的坏事好似全无意义。
也许对他来说,事情本身只存在着两种可能性,善与恶,而他如何行事是存在偶然性的,或许某天他会莫名其妙的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那不是因为他突然开始行善了,或许某天他会莫名其妙的杀掉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那也不是因为他想为恶了,所谓的善恶并不是他的行事标准。
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们,通常会把恶设想成坏的一面,就算只是伪装,人们也习惯性的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善人,因为他们知道人们观念中善恶的标准,正如人们以一个几何图去推断另一个几何图,善恶也是需要对照的。
丁鹏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杀气值已经接近六百万,这双手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无论男女或者老少,很多人只是恰巧让自己遇见,这种偶然性让他们丢了性命,当然,自己也放过一些人,仅仅只是因为当时不想杀人而已,自己已经渐渐变成如同织田有信类似的一种人。
一种以恶为道德的人,一种为恶为哲学表达的人!
就好似总会有些自命正义的武者,满腔热血的到处去行侠仗义,他们坚信这个世界是光明的,他们在用自己的热情在传播着正能量,对自己而言,杀人就是自己的哲学,或者是一种欲/望的表现,这是一种心的自由,否定一切的自由!
丁鹏沉默着一口一口的灌着酒,今天他来看织田有信并不是想跟他聊天,仅仅只是突然想来看看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丁鹏盖上酒葫芦的盖子,站起身来对着织田有信说道;
“我要出趟远门,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来给你送乳鸽了,兵粮丸就将就着吧。”
织田有信怔了怔,脸上难得一次的没有带着那抹邪笑,目光沉静悠远的看着丁鹏,问道;
“又要出去杀人了?”
丁鹏摇了摇头;“最近在控制杀气,杀气反噬问题没有解决我无法安心。”
织田有信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说道;“跟我说说杀气反噬时是种什么样的状态吧。”
丁鹏歪着脑袋看着织田有信,颇为好奇的问道;“怎么?你想帮我想办法?”
“呵呵呵,只是随便聊聊。”
丁鹏低头想了想,他跟织田有信的关系很奇怪,算不上是仇人,只是当初因为丁晓彤的关系,一时气愤将织田有信关押到现在,但最近这一段时间自己却很喜欢找他聊天,跟他说话的频率比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竹幼婷还要多。
最后丁鹏还是决定告诉织田有信,并没有期望他真能帮自己解决问题,将杀气反噬时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织田有信后,织田有信皱眉想了很久,突然咧嘴笑着看着丁鹏;
“你杀人后是什么感觉?”
丁鹏深深的皱起眉头想和很久,而后才开口说道;“第一次杀人有些惊慌,后来习惯了就开始兴奋,现在对杀人已经毫无感觉了,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简单。”
“呵呵呵......知道我为什么杀了我亲生父亲吗?知道我当时杀了他之后是什么感觉吗?”
丁鹏撇了织田有信一眼没有说话,织田有信接着说道;“呵呵呵,就好像有股浓痰一直卡在嗓子里,我用力的一咳,浓痰从嗓子里飞了出去,那种感觉......畅快,通透!”
随着织田有信的讲述,丁鹏逐渐了解了他的一些经历;
织田有信的母亲是联邦华夏区人,在去日岛留学期间被他父亲监禁并强/奸,后来生下织田有信之后,她母亲一直对织田有信不理不睬,她怨恨这个孩子,更怨恨让自己怀孕的那个男子,在织田有信五岁的时候,他母亲终于因为心情抑郁而死。
而织田有信的父亲其实一直很讨厌华夏人,打从心底看不起华夏人,所以一直不待见这个有着一半华夏人血统的织田有信,每天对他又打又骂,织田有信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他父亲的恐怖阴影之下。
而这股怒火也在织田有信的心底一点一点累积,在织田有信十一岁的时候,他从屋外搬来一块大石头,在他父亲熟睡时,砸在他父亲的脑袋上。
后来的织田有信行事越来越癫狂,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当你越恨一个人就越会变成像他那样的人,织田有信也变成如同他父亲那般的仇视华夏人,每每遇见华夏人,就喜欢虐杀这些华夏人,看着他们脸上那痛苦的表情,织田有信都会格外的畅快。
“知道吗?当我看见我父亲的脑壳像个西瓜一样,在我面前碎裂开的时候,我心底的那种畅快,那种舒爽,那种美妙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我想延续那种美妙,但是再也没有人能给我带来那种感觉了......”
丁鹏沉默着看着织田有信,织田有信邪笑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盘古世界为什么存在杀气反噬这种设定,对比其他宗门的特殊属性好似更加的特殊,杀气获取的便利性,本可以让修罗殿无限辉煌,但是人心都存在善恶的评判标准,修罗殿的弟子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却控制不住这种获取方式的便利,人心在这种中间左右摇摆着。”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丁鹏看着织田有信问道;
“按照你所说,所谓的杀气反噬仅仅只是幻觉,幻觉来自人心,在善恶之间摇摆不定的人心,沉溺在杀气之中无法自拔,但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种纯正的恶,或者不能说是恶,毕竟恶是世人给的评判标准,如果有一种人,将世人所谓的恶当做正义,他的心不再摇摆,是否还会被杀气反噬?”
丁鹏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转身向外走去,摆了摆手说句声谢谢,织田有信邪魅着笑着;“那些乳鸽就当是谢礼了。”
丁鹏走了,手中紧握着彩光玉片坐在金雕之上,跟随着玉片的引导飞向远处,织田有信的话一直在丁鹏的耳边回荡着,一种纯正的恶,一种恶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