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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救孩子

路远辰眯起眼看着言秋蕊离去的背影,问着身边的人,“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宋恬昕的情绪不高,心里闷闷的,“闲聊罢了。我去看看夏晓。”说完,仓皇而逃差点与正好从夏晓屋里出来的唐佑楷撞到一起。

“恬昕,你怎么了?”唐佑楷稳住身子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我来帮你看看。”

宋恬昕急忙把手藏在身后,摇摇头,“没事没事,不用了。阿辰他们刚刚说要去后院打球,你去么?”

“球场?”唐佑楷的眼睛一亮,“KAO,这家伙真会享受,在自己家建篮球场。那行,你陪陪夏晓吧,她最近的情况不太好,我去和他们练练。”

宋恬昕点点头,看唐佑楷跑远才伸手抚上小腹,松了一口气。还好把他弄走了,不然孩子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刚刚回到他的身边,自己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会留下这个孩子。

不知道如果告诉他,他是会惊喜的抱着自己大笑,还是会愤怒自己瞒了他这么久……想着路远辰最近对自己慢慢变好的态度,宋恬昕甜蜜的笑笑,拍拍肚子:“宝宝,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宋恬昕轻轻敲门:“夏晓,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夏晓的声音传来。

宋恬昕得到允许推门而入,屋里没有开灯,窗帘紧紧拉着,光线很暗。夏晓坐在床上,总是高高梳起的头发披下来,显得有些凌乱。

“夏晓,你还好么?”宋恬昕轻声问。

夏晓的声音有些颤抖,“秋磊的姐姐回来了,她对我……她不太喜欢我。”

宋恬昕恍然大悟,刚刚还想不通言秋蕊和自己无冤无仇怎么会和自己那样说,如今想来,只怕是她已经发现言秋磊与夏晓的感情吧。

“夏晓,你不要难过,像你这么好的姑娘,秋蕊姐一定会发现你的好的。”轻声安慰着夏晓,佑楷告诉过自己夏晓的病情不宜情绪起伏过大,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夏晓,“来喝点水。”

夏晓勉强打起精神,伸手去接水,却不想将杯子碰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让两人心中一惊。

“对不起对不起,恬昕。”夏晓暗怪自己的败事有余,突然开始哭泣,拿起床头的抽纸,想要为宋恬昕擦拭被水打湿的衣服。

“没事没事,夏晓你别下来,这里的玻璃我来处理就好。”宋恬昕生怕夏晓情绪失控,冲下来被碎片伤到。急忙手忙脚乱弯下腰去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屋里光线暗慌乱中不小心割破了手也没顾。 终于收拾好,才发现是一条很深的口子不停往外冒着血。

“呜呜,恬昕对不起,你的手也伤到了。”夏晓哭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宋恬昕心疼的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待夏晓情绪稳定,宋恬昕才回到卧室把湿衣服换下,擦拭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想了想不放心的准备下楼再去看看夏晓。刚开开门,就听到了一声惊呼,“晓晓,你怎么了?”

焦急的声音让宋恬昕心中一紧,连忙跑过去。眼前的景象让宋恬昕大吃一惊,本该在客房的夏晓,如今正双目紧闭躺在言秋磊的怀中,身边洒落着药水和绷带。言秋磊不停唤着她,她却一直没有睁开眼。

唐佑楷赶紧凑上去,为夏晓检查,“看样子是从楼上摔下来了,情况不好,送她去医院。”

“我去开车。”周让立马往外面冲去,言秋磊抱起夏晓紧跟着准备走出去。

宋恬昕紧下了几步楼梯,追过去,轻声唤着夏晓的名字,却被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路远辰一把推坐在了地上,“宋恬昕,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整个身子倒在地上,宋恬昕觉得四肢都要散掉了,而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宋恬昕浑身冒起冷汗。而身体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他,终究是在乎她更多吧……眼泪无声滑落,宋恬昕感到一丝晕眩。

看她半天没有解释,路远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向门外走去。这样冷漠的背影和过去并无两样,却让宋恬昕心疼的只想就此死去。突然,感到一股血流从双腿间涌出……

“阿辰,救救孩子……我们的孩子……”

昏昏醒来的宋恬昕环视四周,空无一人的病房中泛着让人恶心的药水味。为什么来医院的宋恬昕有些记不清了。外面好像有人在说什么,侧耳细听是两个字“孩子”。

孩子!宋恬昕惊恐睁大了眼,抚上自己的肚子。孩子不在了……虽然没有人来告知,宋恬昕也是知道的。作为母亲,自己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孩子他是否存在呢。

宋恬昕却不甘心的抚着小腹,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曾在自己肚子里那么真实的存在过啊!可作为母亲,自己却没有保护好他。他甚至都不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就早早的离自己而去……

“恬昕,你醒了?”

慧姨端着一碗刚热好的鸡汤走进来,“来喝点鸡汤。”

宋恬昕的眼泪一滴一滴滑下来,满心满肺的悲痛欲绝,越哭越烈,慢慢变成嚎啕大哭。一把推翻慧姨端来的鸡汤,狠狠撕扯着手上的输液管,大喊着:“不,我不信,真不是真的,不是——孩子啊——我的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坐了起来,把病床旁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路远辰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一天的时间,让他眼里尽是血丝,冒出的胡茬让他显得沧桑憔悴。宋恬昕疯了一般尖叫着,“我恨你——我恨你——”一声一声撕裂着路远辰的心。

“恬昕,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路远辰紧紧抱住她,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醒来的夏晓已经把当时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自己,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了。

手术室外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组织,路远辰第一次知道血脉传承的意义,那是自己的孩子啊。可惜,自己刚知道他的到来,就要和他告别,是自己亲手将他杀死。

“不会了,路远辰,再也不会了。”宋恬昕推开路远辰的手臂,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是你杀了我的宝宝,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她从未这样看过自己,毫无感情的眼神,让路远辰害怕,“恬昕,我不知道……”

“如果当初你知道,你会留下他么?”

“……”路远辰一时失语,片刻才颓败的低下头。

“呵,哈哈哈哈……路远辰别装什么忧伤难过了,就算你知道有他的存在,他依然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又或者你会大发慈悲让他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过一辈子?在你的眼里,除了你的仇恨,剩下一切的都无关紧要!生命在你眼中,不过蝼蚁,你自私的让人可怕!”

放在宋恬昕肩头的大手颤了颤,路远辰无力辩驳,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这个有着宋绍明四分之一血统的孩子。只是,得知这个孩子的离开,自己好像心里的什么地方空了一块,抽干了空气一般喘不过气来。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你走吧。”宋恬昕将他的一切表情看入眼中,怔怔倒在了床上。

“路远辰,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再次昏过去。

路远辰趁机按铃叫来了医生,为她重新扎好手上输液的针,翻过她的手看到一片血红,玻璃划破的地方,被她挣扎中再次撕裂开,想必留下疤痕在所难免了。握上她冰凉的手抵在额头,眼睛干涩的难受,“慧姨,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慧姨站在那里,叹了口气,“我伺候过二少爷几年,他对下人们极好,很多小姐妹都说我的运气好。大少爷性格阴沉,三少爷又沉迷玩乐,只有二少爷为人善良宽厚。我想,若是他知道,你因他沉浸在这样的仇恨中,应该会很难过……我去把鸡汤温上,等她醒来好喝……”慧姨将门轻掩上,只留路远辰在病房中。

宋恬昕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路远辰暴躁的想把整个医院拆了,被从夏晓那里赶来的唐佑楷拉住。唐佑楷的诊断和医生的一样——没有任何问题,是病人自己不愿醒来。

路远辰一把拉起宋恬昕不断摇晃她的身体,“宋恬昕,我知道你听的到,你给我赶快醒来。你不是恨我么?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报复。快起来啊,起来为你的孩子报仇啊。”

宋恬昕的手微微动了动,是谁?谁在叫她?声音这么焦急。孩子?孩子……宝宝你在哪?远处跑来了一个小男孩眼睛大大的,对着自己的不停的笑啊跳啊。慢慢的,又开始哭泣,不停拉着自己的手,问着,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宝宝,妈妈没有不要你啊……来,让妈妈抱抱你……伸手想要去抱他,他却一闪身,脚一滑从顶楼摔了下去。一声声哭叫声,回荡在宋恬昕耳边,“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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