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东汉末年的酒,可真难喝极了。
曹逍后世喜欢品酒,但不多喝。列如上好的茅台,年代久远的拉菲,他也是尝过的。
然而现在喝着牛辅拿来的珍品佳酿,光是闻了闻,他便觉得难以入嘴。
吧唧的尝了一口,他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抿着个嘴,停了半晌,勉强让酒入了肚子。
叹了口气,终究他还是放下了酒杯。
难怪有人说此时酒水似马尿,果然不假。
“小公子怎么了。”牛辅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这是你第一次喝酒?”
说罢哈哈大笑:“也难怪,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过是十多岁的毛孩,不会喝不用勉强,哈哈。”
曹逍看着周围几人在喝完酒后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潮红,对着牛辅不屑的说道:“牛将军要是舍不得好酒,当时直接拒绝我便是,我也不会说甚。反之你拿来的这等残次品,简直难以入口,又是几个意思。真是可惜了我又准备的几道菜了。”
“放屁。”牛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老牛虽然是一介粗人,可是对朋友,也是绝对的大度,这酒还是当初我岳父刚入洛阳赐给我的,我留了一年多都未曾舍得喝,怎么可能是残次品。”
旁边的曹昂也是疑惑道:“是啊,二弟,这酒尝着确实是好酒,你没喝过酒可别瞎说。”
“你们都觉得我乱说?”曹逍嘴角上扬,诡异的说道。
其他几人不疑有他,看着酒杯中所剩无几的琼娘,点了点头。
“好。”曹逍笑道:“待我过些时日拿出真正的佳酿给予你们尝尝,也好让你们长长见识。”
“哼。”牛辅冷哼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够拿出什么来。”
曹逍咧嘴笑了起来,不做反驳,这夏日炎炎,正是葡萄成熟之时,要说酿出些酒,还不是小菜一碟。
几人虽好奇,但也没有多问,等着便是。
又是说笑一番,几人分分散去了。
曹逍二人见天色也的确是晚了,街道旁也没有灯光烛火,因此打算回到校尉府。
走着走着,路过了司徒府,刚好看见早些时候先行回来的王朗。
此刻他正在鬼鬼祟祟的将门关起,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曹逍的注意。
“二弟,怎么了。”看到曹逍停下脚步,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司徒府,问道。
曹逍拇指与食指摩擦着,像是在想些什么,然后挪开了视线,在次走了起来。
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大哥,这洛阳城波涛暗涌,看来似有不详之兆了。”
曹昂一惊,赶忙凑过身子,低声说道:“二弟注意些说辞。”
曹逍看了曹昂一眼,看来自己这个哥哥也并非一个庸人,他应该也注意到了什么。
“无妨。”曹逍摇了摇头:“此番言论,我也只是与你交谈,即便是父亲,我都未曾会对他说。”
“这是为何?”曹昂不解的问道。
“呵。”曹逍笑了起来:“父亲恐怕也会掺乎到此事中去,若是与他说了,不是徒增他的烦恼,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曹昂听到这话更是不解了:“你所说的大变化是为何事,为何父亲要参与到其中。”
“你刚才也看到司徒府了吧。”曹逍小声的说道。
“是啊。”曹昂说道:“他有何不妥吗?”
“当然。”曹逍说道:“你看此刻时间,不过是辰时刚过(七点),他却早早的闭门谢客,尤其是那外面的灯笼,竟然统统熄灭,掩耳盗铃,更加证明他今日在干些见不得人,尤其是董卓的人的事。”
曹逍分析道:“你看刚王朗的神情没。明明半个时辰前,还与我等有说有笑,可是现在回到了家中,脸上竟满是小心警惕,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曹昂想了想,点头说道:“的确可疑,不过这和父亲又有何关系呢?”
曹逍想到曹操那性子,叹气道:“现在或许还未曾有关,怕是马上就脱不了咯。”
“跟我来。”曹逍拉着曹昂跑了起来。
两人躲在王允府对门的一个拐角处,曹逍说道:“大哥你看吧,不出意外,父亲马上将会只身前来。”
其实曹逍本还不确定,今天究竟是不是王允和曹操密谋刺杀董卓的日子,但是从以往的观察,以及朝纲上的变化来看,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要阻止的意思。虽然毫无疑问的,曹操这次刺杀董卓的决定肯定是一个鲁莽而冲动的行为。可是,也正是这次的失败,才会奠定曹操未来的无上霸业,所以他兵没有理由,不让曹操去冒险。
而且他为何会结交一些看似无用的人,那些人难道真的没用吗?
王朗,可是司徒的儿子,官场中人,属于汉派。
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其立场自然是董卓一派。
而荀恽,是荀彧的儿子,虽然不为官职,可是荀彧是何人,那可是颍川名流,是士子一派,天下总有几分面子。
所以,即便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产生了蝴蝶效应,曹逍也有把握逆转战机。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司徒府没见到一人进,也未曾见到一人出去,曹昂有些怀疑了:“二弟你是不是想多了,父亲此刻应该还在家中,怎么会来此地方呢。”
曹昂刚说完,曹逍便笑着指着司徒府门前,一个身高约七尺多(1.7m左右)的男子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他面色有些红润,应该是喝过了一些酒,用力的敲打着门,高声的喊道:“司徒王大人开门,曹操前来拜会。”
曹昂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曹逍:“父亲真的来了?”
不过他只是愣了一瞬间便会过神来:“不好,得快带父亲回去,否则要出大事。”
“哎呀,大哥。”曹逍一把拉住曹昂的臂膀:“你现在去才是坏了大事呢。”
曹昂皱了皱眉头:“这里是王允的府邸,肯定有董卓的耳目,父亲这般招摇,是要出事的啊。”
“呵呵。”曹逍笑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嘲笑的意思,他觉得曹昂很聪明,这种一般人并不会想的事情都被他想到了。
不过他毕竟年龄还想,虽然能察觉到别人所不能查之事,却还是不太了解人心。
“大哥莫急,你自己想想,若是未曾得到董卓的允许,父亲敢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
曹昂听到一愣:“你是说是董卓让父亲来的?”
“bingo。”曹逍打着响指:“答对了。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看着,就是帮到父亲最大的忙了。”
“呼。”曹昂顿时消了一口气:“还好有二弟在,否则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曹逍笑了笑。
在曹操敲了大约十分钟后,终于是有人给开门了,不过看到来人是曹操后,那人迅速的想要合上门庭。
曹操身子一卡横在了里面。
因为隔得有些远,虽然看到两人的嘴唇一直在动,曹逍二人却一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见曹操突然放声大笑:“世人皆怕董卓,然我却不怕。董卓,是窃国大贼,你们这些迂腐之人,难道就只敢在背后这般小心的议论吗?”
曹昂冷汗一下子从额头流了下来:“父亲也太胆大了吧,这要是被董卓听到,十死无生啊!”
曹逍撇了撇嘴,扯了扯曹昂的衣袖:“走吧,回去了,我怕你再看下去,心脏会更加受不了。”
曹昂呆滞的点了点头,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快要进府了,才问道:“二弟,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担心?”曹逍疑惑道:“担心话传到董卓耳中?”
曹昂点了点头。
“哈。”曹逍笑道:“放心吧,大哥,我打包票,今天这话,听到的绝对不止你我二人,负责司徒府周边的董卓眼线也绝对听到了。”
“不过嘛,这种话,是传不到董卓耳朵里的,就算有人犯傻谏言,不过是白白塔上一条命罢了。”
曹逍眼中精光一闪,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