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样子,学生们很服你,唉,是我们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孙同辉感慨道。
秦浩笑了,这小老头有点意思。
“知道我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吗?”孙同辉背着走走了几步,突然道。
“我就不猜了,你说。”秦浩道。
这小老头,应该是求他办事,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些急。
“你呀,太过稳重了。”孙同辉看了秦浩一眼,道,“我呢,这辈子没什么儿孙福,只有一个女儿,她老来得子,快三十几岁才生了个儿子,所以很是宝贝,我也一样,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嘛,小家伙高兴的时候啊,我就高兴,小家伙哭闹的时候,我就心疼,唉……”
秦浩没有说话,认真听着。
“小家伙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咳,没日没夜的咳,我们去检查,又没问题,我找了一些老中医来看,也没瞧出是啥毛病,各个脏器都看了,都没事,我这好端端的高级知识分子,前些天还跑到电线杆子上去贴黄纸,什么我家有个夜哭郎啊什么的,本以为能起到点作用,但也没用。
刚刚听你在台上的高见,我就寻思着,要不你试试吧,好不好,小家伙才五岁啊,这么下去,不得咳出什么好歹来啊。”孙同辉道。
秦浩唔了一声,道:“他在哪儿。”
“在家呢,不肯吃药,本来打算留在医院的,但他不愿意,就弄家里去了,我女儿和她老公都请假了在家陪他呢。”孙同辉道。
秦浩皱眉,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秦浩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倒是随时有空,不过等等,我再问你一些问题,如果对症的话,你便无须去了。”
“啊?是不是没得医啊。”亏孙同辉还是个老专家,此刻却是面如土色。
这也是关心则乱,倘若是别人家的外孙,他肯定还能保持镇定。
“没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认为的那种症状,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回去给他泡泡脚也就好了。”
“这……这么简单?”
“你给别人正骨,很复杂吗?”
“没有,几下就好了。”
“那不就得了。”秦浩淡淡一笑,道,“他的咳嗽是不是平均一分钟到三分钟咳嗽一阵,然后咳嗽出痰来,才作罢一会儿,如此不停?”
“是啊。哎呀,秦浩你不会是见过我外孙吧,怎么猜得这么准。”孙同辉道。
“当然没见过,我只是猜测,中药方面,是不是试过小青龙等各种思路,寒热方剂都有,依然没奏效?”秦浩问道。
孙同辉不住的点头。
秦浩思忖片刻,又道:“那去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全家陪同?”
“是啊,孩子还小,容易哭闹,人多热闹,可以逗他不哭嘛。”孙同辉说着笑了起来,似乎想起了外孙的可爱之处。
“我知道原因了,待会我给你写个药方吧。”
“啊,这就知道了?能说说原因嘛,要不然我女儿那边我过不了关啊。”
“好吧,孩子的咳嗽,一般多比较单纯,多数是外感引起,但是,现在也有一些孩子的咳嗽,却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比如,肝气不舒。
肝气不舒为何会导致咳嗽呢?因为肝气不舒,会出现肝火,而肺属金,此时肝火会影响肺金,这叫木火刑金。
用我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讲,就是:情绪系统的失调,会引起呼吸系统的紊乱。
我所见过的女性的严重的肺病,几乎都有情绪不佳的影子在里面,很多女性是感情生活受到一次大的挫折后,呼吸系统就出问题了。
现在,这样的孩子也开始多了起来。”
“啊?肝气不舒?你的意思是,脾气大?”孙同辉惊道。
秦浩点头,道:“人有个特点,就是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会调整情绪的阈值。
心理学专家曾经做过研究,他们发现,一个白领高管,住在别墅里,开豪车,按说他应该幸福,但是,他整天和超级富豪打交道,他的期望值非常高,所以对现在的自己并不满意,觉得难以超越,所以非常痛苦,甚至最后抑郁了。
另外一个是黑人妇女,离异,带着孩子,自己还有尿毒症,每周都要做肾脏透析,按理说此人应该绝望,但是,她没有任何高的期待,觉得能和孩子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她的心理量表的幸福感的分值,要比那个白领高很多。
一般人认为乞丐或者那些天生残疾的人,一定对生活充满了绝望,整天想自杀,但是研究一下就会发现,他们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乐很多,甚至有的感觉自己幸福满足。
我们再回头来说孩子。
一般的正常的家庭里,孩子是有规矩的,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要吃饭,这是规矩,虽然这与自由原则相违背,但为了生存,父母必须上班,没时间满足孩子各种要求,所以得让孩子适应大人的时间。
但是,溺爱家庭的孩子,则完全不同,这样的家庭,没有建立起来规矩,孩子想干什么干什么,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的爷爷奶奶随时满足。
这样运行下来,孩子觉得一切都是以我为中心的,他的期望会非常的高,一旦有一次没有满足,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他会觉得自己委屈到了极点。
我曾经见过一个孩子,因为吃的东西不是他想象的东西,也就是说,爷爷奶奶这次居然没有及时满足自己,简直气死我啦!于是,这个孩子连哭再尖叫一共大约两个小时。
这就是差别,那个没有溺爱的家庭,孩子懂得家庭里面的伦理关系,懂得与大家共存,与大家互动,能够意识到我们是一个整体,所以很少有觉得大家都与我为敌的负面心理。
而这个溺爱的家庭,孩子觉得我是世界的中心,你们必须满足我,令我幸福。
有一次不满足,你们就是逆贼,就是最大的坏蛋,我委屈死了,我活着没有意思啦!
这样生气下去,他就会肝气不舒,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呼吸系统,所以,我给你开的药方,也只是暂缓,真正要断根,还是得从教育的方式上进行改变,咳嗽只是一个小问题,孩子的教育问题和孩子的未来,才是真正的问题。”
秦浩说完,看向孙同辉,笑道:“这是情绪病,不过也不能小觑,我身上没有笔。”
“哦,我有。”孙同辉从上衣的胸前口袋里拿了支钢笔出来,再小跑到主席台旁撕了一张纸,递给了秦浩。
秦浩刷刷的写一副泡洗的针对肝气不舒的方子,便递给了孙同辉。
“真不用去看看?”孙同辉接过方子,道。
“不用。”秦浩露出一丝微笑。
孙同辉道了声谢便赶紧走了,他说等他忙过来了,再请秦浩吃饭,秦浩也不拒绝,不吃白不吃。
誓师大会告一段落,后面的东西,秦浩懒得去关注,中午的时候赫连晴歌说要请他吃饭,但刚好纳兰秀竹的电话来了,秦浩便将饭局给推掉,让赫连晴歌给他打个包,这才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挂断电话后,秦浩来到办公室,中午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正好,他可以安静的看看相关新闻。
纳兰秀竹来电,说名城地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动工了,今天举办了楼盘奠基仪式,不少省里的领导来致贺词,场面搞的很是壮观,许世衡在剪裁后宣称,名城地产董事会研究决定,名城小区会分三期,预计一百亿的投资,保证绿化面积达到百分之五十,除此之外,还说了一大堆远景规划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