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凡从奶奶房里退出来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奶奶的屋子一眼,他始终带着疑惑,为什么奶奶不说出另一半玉佩的下落,而只是说了这个故事呢?
高季凡想不通,他垂下头,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了好一会儿,高老太太才从房子里走出来,她看着高季凡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希望有一天,他会明白,做为奶奶的苦心。
她缓缓走到院子中间,四下没什么人,她这才将拐杖往空中一抛,拐杖横空从空中落下后,直接插进了泥土中,巍然不倒。
高老太太抽了抽嘴角,暗暗点了点头,便跨开马步,“嘿嘿,哈哈。”练起太级拳来。
深夜里,一个老太太便在自已房门前练起了太级拳,多少有些诡异。
高峰闲着无聊,深更半夜睡不着觉,便想到处走走,希望能带来一丝倦意,可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高老太太的房门前,看着正在打拳的高老太太,不由停住了脚步,微笑着点点头。
他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躲在一边观看着。直到高老太太练完了一套拳法,抬头的时候,才看到了高峰的存在。
高老太太收了手势,拿起插在泥土中的拐杖,缓缓朝高峰走了过来。
“妈,怎么这么好的兴致?”高峰不等她开口,直接问道。
“那你呢?这么晚了,不陪你媳妇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高老太太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冷笑着勾了勾唇角。
“我?”高峰被高老太太这句话给呛住了,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高老太太朝他怒了怒嘴,笑着往房里一指,说道,“还傻站着干嘛,走,进去陪我聊聊天。”
“好,妈。”高峰点头微笑,默默的搀扶着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母亲,她真的老了许多,虽然威严仍在,头上的银丝依然如星光点点在闪烁,晃得他眼前一晕。
进屋之后,高峰小心的扶着她坐下,自己再挑了个离她近的位置坐下,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高老太太瞅了瞅高峰紧张的神情,突然笑了,“阿峰,别这么看着我这个老太太,行不?”
“噗嗤”一声,高峰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只好将眼神放缓,自然了许多。
“好,咱们虽是母子,还是言归正转吧,我叫你进来,并不只是单纯和你聊天,上次财叔的死,到现在依然没有一点线索,而那个所谓的萧瑾心,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冥冥之中,我总感觉这一切有点不太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的?”高峰问道。
“啪啪啪。”高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手,扭头问,“财叔的死是谁做的,我可以不再追究,再怎么说,他只是一个下人,还轮不到我费尽心机去查,可是,如果是谁敢伤害我的孙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高峰默认着点点头,又说道,“可是,妈,你又怎么知道是谁要害季凡呢?”
“这个并不难,当初苏晴失身,这本身就是个极大的阴谋,况且,我也知道季凡是不会说谎的,他说没有做过,就一定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高峰嘴唇嗫嚅了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敢,他思虑再三,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说的话,恐怕后果会非常严重。
“妈,其实我?”高峰张了半天的嘴,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高老太太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只好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已经伸出手来,探上了他的额头处。
高峰别扭的避开,眼神闪闪烁烁的,慌乱不已。
“没事,没事,妈,时候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老人可比不上年青人,需要多休息,才能养足精神。”
“好好好,就你话多,行吧,我还真的要休息了,我这脖子还真是有点酸。”说着,高老太太扭了扭脖子,抬手转了转脖子。
高峰点头微笑,慢慢退了出去。
他背着手,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房间在东屋,一直靠近河边的水池旁。水池旁边是花草树木,青青河柳岸,在这里,他可以呼吸到一丝清新的空气,他闭上双眼,驻足此地,闻着周围的花香鸟语,置身在这无纷无扰的环境中。
可是,却总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搞破坏。
这个人,就是他的二夫人!
她的脚步很轻,但以高峰的敏感听觉,他还是听到了,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又会对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他真的觉得很疲倦,非常疲倦,非常的累!
“阿峰,这么晚了,你怎么……”
高峰猛然睁开眼睛,转眸审视着她,不带一丝表情的反问,“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二夫人有口难言,欲言又止的状态。可还是开口道,“更深夜重,小心着凉,阿峰,还是回去吧!”
“不,如果你不想让我讨厌你的话,就请你给我一点空间,一点时间,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二夫人听闻,眼泪快要掉下来了,高峰见了,只好狠心的回头看着湖面,重新闭上双眼,不做任何回应。
二夫人知道,她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就是嫉炉!
还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她垂下双眸,没有多说,直接转过身,往原路而回。
为什么!阿情,就算你死了,阿峰的心还是没有待在我的身上,难道我高家的二夫人还比不上一个死去的女人吗?
阿情,你开心吗?你高兴吗?你是不是在地下在嘲笑我?
抱着这样的心情,二夫人回到屋子里,将所有的东西通通砸个粉碎,随后便是大声恸哭,一声接一声,越哭越伤心。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高峰也是听不见的,就算他听见了,也不会可怜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负责。她的罪孽,只会是一生活在欠疚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