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御珩确实没有意思怒意,反而眉眼含笑的看向身边的人儿。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还真是有意思,或者说,她的身份大的让她无所畏忌?
她莫不是公主?
这个想法让景御珩很是欢喜,这次联姻,他是要娶一个公主回去的,如果她是公主的话,那这场联姻,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现在能说了吗,你的身份。”
沈云锦冷笑一声,不能,当然不能了,要是你为了威胁沈睿,真把我绑架了怎么办?
“聚香楼扫地的。”
听着她没好气的回答,景御珩挑眉,有些不悦。
“聚香楼是容澜的产业,你和他什么关系?”
想着二人刚刚那么有默契的互动,景御珩就觉得不舒服。
刚刚容澜连话都没说,她怎知那是他?而容澜又为何执意要她摘下斗笠,莫不是,认出了她?
“他是我老板,我是给他卖命的小苦力。”沈云锦说道。
景御珩见她没一句真话,所幸也不再问,只觉得无趣。
没有在回景御珩的宅子,而是住进了驿馆。
沈云锦坐在床头,拧眉想着今儿的事,不知道容澜有没有认出她。
应该回的吧,她都能凭借他的味道认出他,他若是认不出她,那她真的不会原谅他。
连个瞎子都不如,要来何用。
是夜。
容澜站在驿馆外,拧眉沉思了许久,半晌,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两米高的围墙,身子轻轻一跃,便进了内院。
扫视了一圈,便向后院走去。
看着院子门口处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蹲坐在那里,怀抱双膝,不知道在那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这次景御珩进京,身边只有那个女子,而这个婢女,想也知道是伺候那个女子的。
抬手弹射出一个小石子,兰兰只觉得后脖子一阵酸疼,便陷入了昏迷。
容澜大步走进了院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竟是有些紧张。
若不是她,他恐怕就要失望了。
刚刚走进院子,一道身影便拦在了他身前。
“你是何人?”景御珩拧眉看着身前陌生的面孔。
他本已要歇着了,却忽然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匆匆来了沈云锦的院子,果不其然,只见一人竟摸进了院子。
本以为会是容澜,却没想到,不是。
容澜带着人皮面具,赫然是卿玥的模样。
“景太子,屋内那人,并不是夏国之人吧。”容澜微微一笑。
景御珩看着他,周身气息冰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容澜闻言身子一颤,果然是她吗。
“不是的话,我就要带她走。”
说完,身子如离弦之箭,猛地弹射出去。
景御珩面色阴沉,大步拦住他的去路。
二人纠缠打斗在一起,容澜武功不弱,景御珩也不逞多让,一时间竟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沈云锦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间,听到门外有打斗的声音,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起身走到窗边。
“卿玥。”
沈云锦轻声呼喊,知道他不会用容澜的身份,便喊了一声卿玥,但是也不敢大声。
容澜闻言心中狂喜,看向紧闭的窗:“阿锦。”
真的是她,果然是她,她还活着,真好。
这一分神不要紧,那边景御珩却是趁机一拳打向容澜的右臂。
容澜避之不及,重重的挨了一拳,闷哼回退。
沈云锦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容澜的声音,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了。
焦急的走向门口,几步路走的磕磕绊绊,椅子倒在地上,她一脚踢开。
走到门边,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她居然开不开。
“景御珩你这个王八蛋。”沈云锦气急怒吼。
听着前后不已的语气,景御珩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满面森韩的看向容澜。
只能往他身上撒。
容澜毕竟武功绝决,刚刚那一个失误并不会影响胜负。
但是这毕竟是景御珩的地盘,有侍卫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
一时间人多势众,景御珩与他武功又在伯仲之间,已无胜算,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心中甚是不甘。
却不得不先放弃,如果自己陷在这里,那么就真的没法救出沈云锦了。
“等我。”容澜高声喊道,话毕,便奋身冲出重围。
“拦住他,死活不论。”
沈云锦闻言吓了一跳,用力的敲打这门:“景御珩你要是敢伤他,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如同利刃刺进景御珩的心中昂,不仅刺,还在狠狠的翻搅,这个男人伤了,她就要他的命是吗?
“给我杀了他。”景御珩声音低沉,待着嗜血的狠戾。
沈云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卿玥快走。”
容澜心有不甘,但是却明白,虽然不能胜过景御珩,但是他若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景御珩。
看着那抹白色消失在夜色中,景御珩身侧手掌紧紧攥住,发出咯咯的响声。
在这夜里,极为明显。
“都下去。”挥退了一干侍卫,景御珩转身进了沈云锦的房间。
还没站直身子,一道大力的巴掌落在脸颊上。
这一巴掌,打的他愣在那里。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过他的脸,这个女人……
“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在这里?”沈云锦红着的眼已经蓄满了泪水,瞪着身前的人。
景御珩只觉的心口一窒。
“你是第一个敢扇我耳光的人。”他的声音很阴沉。
沈云锦冷笑一声:“你欠打。”
景御珩只觉得胸腔里那股子怒火快要将他烧着了。
欠打?他因为喜欢她,把她留在身边,他就欠打?
“女人,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
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想要尖叫。
“那你杀了我啊。”沈云锦眉头隐痛皱的紧紧的,但是嘴角却依旧是挑衅的笑。
“哼。”他忽然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了。
抬手用力将她甩到一边,转身离开,不理会她撞到桌角是声音,茶具碎了一地的脆响,她的痛呼。
他统统不顾。
她把他视若泥土,他为何还要去在意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被那么一个粗鲁的女人给折磨,因为她救过他,因为她财迷的样子,因为她恶狠狠的敲诈,竟是对着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像是发疯了一样,回去后竟又让人去灵清寺找她,却是没有找到。
再一次见到她,她浑身是血,比当初的他还要狼狈,他心慌焦急,让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她,不然通通给她陪葬。
他发现,他竟然开始在意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将他的真心弃如敝履。
如此不屑,甚至为了别的男人打他。
她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名字,而她对于他来说,还想谜一样。
他知道,她不信任他。
…………
“怎么回事?”楚言之看着忽然出现在他寝宫的人,吓了一跳。
容澜面色苍白的做到椅子上,嘴角似笑非笑。
“我找到她了。”
楚言之一愣,随后微微蹙眉:“是吗?”
“景御珩身边那个女子,就是她。”
楚言之有些怔愣,没想到他们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被带进宫来了。
“你去找过她了?”
“嗯,被景御珩发现了,没有将她带出来。”容澜垂下有些黯淡。
“明日我带人去将她接回来吧,毕竟我楚国大将军之女,也是准太子妃,他不会不放人吧。”
容澜闻言确实轻轻摇了摇头:“今日之后,他定然会有所防备,恐怕不易。”、
“那他还敢扣着那丫头?”
容澜想起沈云锦叫他的时候景御珩眼中的阴鸷之色,沉下眸子:“他敢。”
楚言之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那你想如何?”
容澜轻笑一声,不语,硬的不行,那就软的。
自那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景御珩,沈云锦只觉得心里一口郁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还不让她走?这货果然变态,脑回路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他不来,她倒也落得自在,而且,还会有意外惊喜。
夜里,沈云锦躺在床上干瞪眼,忽然,一股滑腻感自手臂上传来,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不过一瞬,她便回过神了,惊诧开口。
“小白?”
那条小指细的的白蛇嘶嘶的吐了两下信子,头靠在沈云锦的手臂上不断的磨蹭着。
沈云锦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将小白抱进怀里。
“你这家伙,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睡着了吗?”
之前小白不知道在容澜那里偷了什么宝贝吃,吃完竟是大补过头,昏睡了许久,没想到已经行了。
小白又是嘶嘶的吐了两口信子,似乎恼羞成怒了。
沈云锦止不住笑出声来。
受顺着小白光滑的身子往下默,却是摸到一个纸卷,微微一愣,随后苦笑。
“容澜怕是还不知道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吧,这信,传了也是白传。”
随后点了点小白的脑袋,叹道:“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啊。”
当夜,容澜终于等到小白回来,不过身上带去的字条没有被拆下,而是又带了一张字条回来。
容澜看完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字后,瞳眸紧缩,手指愈加用力,就是将那薄纸捏碎。
“阿锦她,看不见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伤痛。
若不是因为他,阿锦也不会变得这般。
“看来,软的是来不了了,阿锦,我一定尽快带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