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锦顿了顿之后,继续叮嘱道:“不过记住,一定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我在这里面的事情,不得和任何人说。”
“是!”黎黎恭敬的答道。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事后。看了两眼之后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待黎黎走后,沈云锦立刻就掏出一根银针,在容澜的一个穴位上刺了一下。容澜被针一刺,眉头顿时就动了一下。
“还好,没我想的那么严重。”沈云锦心中暗自说道。
倒出那一罐子药在碗中冷了一下,沈云锦扶起容澜,立刻就给他灌了下去。等了稍许时间,她又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两个把火的罐子,快速的给容澜驱毒疗伤。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时辰,昏迷中的容澜总算是醒了过来。他看到沈云锦正在一丝不苟的给他处理伤口,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醒过来,心中不由得万分开心,觉得这伤受的可真值得。
沈云锦一转眼,看到容澜在看着自己,眼中划过一丝激动,不过这激动很快就消失了。
“你都差点没命了,还笑?”不过等看到这人的脸色之后,当即有些无语。沈云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说过,有你在身边,我死不了的。”容澜说,嘴角依旧带着他那有点欠揍的招牌式的笑容。
沈云锦轻哼一声,给他做最后的伤口缝合处理。伤到他的可是金丝大环刀,被这种刀砍中,伤口自然是深至骨头的。
万幸的是,大部分的力道都被沈云锦挡住了,所以容澜只是皮肉被砍开,倒是没有伤到骨头。
处理好这一切,沈云锦深吸了一口气,还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她可是连续工作了半个时辰,要是算上之前逃命过程,这时间可就长了。
看她都出汗了,容澜心中感怀的同时,倒是也有些心疼她。
“你没事吧?还好么?”容澜轻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可是把你从鬼门关里面拉回来了。这恩德记得报。”沈云锦很不是滋味,这人都这样了,居然还知道关心她。她努力忽视自己心底那点别扭,说道。
容澜微微一咧嘴,看向沈云锦的眸光里带着浓浓的宠溺,道:“那我什么情况?”
沈云锦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在此时她正处在严肃工作当中,板着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不过可能比你自己感觉要糟糕很多。”
“听起来不是太坏。”容澜道。
四目相对,顿时交织出一阵电波。
……
而与此同时的五皇子府上。
五皇子正与一面具男喝茶。
此人是他府上新来的一个幕僚。出自容澜母家所在的镇上,与容澜母家有旧仇,又自带江湖势力。
就冲这个出身,楚义之就能高看他一眼。更何况,此人学识也好,谈吐也好,远胜府中其他谋士,近来,楚义之犹爱和他一起吃茶对弈。
不消说,今夜这暗杀计划,就是出自此人手笔。
“王爷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担心今夜之事?”面具男的声音十分清冽,如同藏的深深的翡翠。
楚义之放下手中茶杯,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担忧:“说不担心是假的。不瞒先生说,这样的刺杀,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但却从未成功。现如今……”
说道这里,楚义之禁不住一顿,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确定。“本王被禁足在府,万一行动失败,有嘴不严的咬出点什么来,本王就连个在朝堂上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面具男淡淡一笑,言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王爷只管放心。此役既然是在下表忠心的,自然安排的周全。其实,在下派了两拨人去。第一波是高手,用来对付容澜身边的暗卫和高手。第二波才是杀手锏!”
面具男低低一笑,眼眸中精光凛然,害死带着万千的杀意。“届时,容澜身边也就剩个三脚猫功夫的沈云锦,若他不是武林高手,想不死,怕是要费些心思,想不伤,更是断无可能。”
楚义之听对方这么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极为残酷的笑:“若是容澜死在沈睿的地界,这可就有意思了。”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本王还有一点不明白。”
楚义之伸出手,缓慢在桌子上划了划,“容澜若死了,太子少个莫大的助力是不假,为何也会和沈睿翻脸呢?他与容澜,近来为了一个沈云锦,可是争得死去活来,若是容澜死了,那沈云锦……”
“王爷不必多问。”面具男的声音里带出了极淡的笑意,“若是容澜今夜能死,太子会如何对将军府,您很快就能看见。若容澜不死嘛……那我们就再努努力,叫沈睿不再亲近太子。”
楚义之微微皱眉,对方这话说的不明白,立刻让他有些不耐烦了。:“先生方才说,容澜不死也会受伤。怎么现在好像又笃定容澜不会死了呢?”
“王爷,”面具男缓缓道,依然还是冷清依旧,好似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息。“在下从未说过容澜今夜必死。”
“那你今夜这行动是为了做什么?”
楚义之素来没有什么耐心,饶是对此人另眼相看,他这耐心也是有限的,一旦发现对方完成不了自己心里的预期,耐心顿时清零。
可面具男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慌,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一颗棋子。“试探。今夜过后,总会给殿下刷新一下对对手的认识。这才是在下最终的目的。”
楚义之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有些不高兴道:“你是在说本王对对手不了解?!”
“在下的话中并没有任何鄙薄的意思,只盼王爷好,日后能无往不利。”他微微颔首,恭维道。
这好话听的楚义之心中舒坦,难得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而后道:“和太子斗了这么些年,杀容澜的事情也做了不下十次,多不容易,本王心中也是清楚的。罢了,若真死不了,也不怪你。”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窜天猴回来了。
楚义之赶紧宣人入内,不等人拜就问结果。
窜天猴有些懵逼,而后才一五一十地将刺杀经过都说给了楚义之听。
然后跪倒在地,语气诚惶诚恐:“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王爷和帮主责罚。”
还不等楚义之说话,面具男先一步说道:“你是我帮中人,自然用不着王爷罚,再回答我几个问题之后,就自己去帮里领吧。”
窜天猴点点头,而后那面具男问了几个关于沈云锦的问题。
也没问别的,只是问她出手的身形、步伐之类,还特意问了一下,逃跑的路径。
窜天猴不敢作假,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末了又说:“帮主,容澜那小子中了一刀,就算不死也够呛了。那刀上淬了日日迟。他定然活不过七日了。”
楚义之眼前一亮,立刻忍不住问道:“日日迟,这是什么?”
面具男转过头来,缓声解释道:“回禀王爷,日日迟乃是江湖上的一种毒药,中药之后,起先是不会发作的。但是行动会越来越迟缓,七日之后,浑身僵硬,形如僵尸,窒息而亡。”
“当真?!”楚义之几乎是大喜过望,若是能毒死容澜,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可面具男神色平淡,对那毒药一点都不抱希望。他冷淡道:“可惜,这毒有个坏处,容易和别的毒反应。容澜身中蛊毒,府中养着名医,此毒入体后会变成什么亦不可知。他身边的名医能否解毒,亦不可知。侥幸寄托不得。”
楚义之大为可惜,顿了片刻之后,他说道:“早知道先生的刺客刀上要萃毒,本王就将那鹤顶红给先生了。”
“使不得,”面具男连忙摆手,语气罕见的有了一丝不认同。
不等楚义之说话,面具男连忙解释道:“此毒金贵,容澜若是死于鹤顶红,那这毒药的来路,必不如江湖上的毒难查,搞不好就能查到王爷身上。我此举也不过是探个底儿,是断不能拿王爷冒险的。”
楚义之听了这话,心中就舒坦了好多,对面前这个男人多了一些亲近。“还是先生思虑周全。”
面具男抬手对窜天猴挥了挥,窜天猴会意,连忙退了下去。
等窜天猴离开之后,面具男这才再次对楚义之道:“云某擅自处理了窜天猴,王爷可会觉得云某僭越?”
楚义之摇摇头:“这位壮士是先生帮中人,自然是由先生处置最好。”
他对这个倒是不在意,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只是先生说今夜至少也能知道这容澜到底几斤几两,可有收获?”
“容澜暂时没有新收获。这招叶笛驱蛇,也算是他的老手段了。”面具男冷淡一笑,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味道。
楚义之点点头:“不错,上一次,也是因为他叫了这些畜生来,才坏的事。”
提到这个,楚义之就忍不住生气,一次两次都是这东西坏事,可是这东西却没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