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到了红云城下,果然不攻城,只是在城外扎下营寨。王小五站在城墙上查看,报告柳若安。
柳若安笑道:“他这是养精蓄锐,我偏不让他安生。”便下令教城中木匠前来,如此这般吩咐,木匠们虽不知其中用处,但既然是柳若安吩咐,想来有十分用处,
木匠都领命而去,那莘雅馨问道:“你究竟用什么法子?”柳若安道:“到了明夜,你就知道了。”
于是甩身离去。莘雅馨一脸茫然,可也只是等着。
到了次日,秦军虽然也是进攻,但都是零零散散,不成威胁。
柳若安也在城墙上督战,却发见一个青衣兵手持弓箭,箭法极为娴熟,可以说是箭无虚发。
柳若安见了,好像看到宝贝。于是跳到前去,一把将弓箭夺了过来。
那女子十分专心,突然被打扰,只道是敌人登上城墙,拔剑便砍,连砍了好几次,才见到是柳若安。
若非柳若安跑得快,恐怕早就砍成肉酱了。这女子并不属于柳若安直接辖制,所以并不十分惧他,反而怪道:“你干什么?抢我弓箭做什么?”
柳若安将身子靠在城墙上,笑道:“现在秦军还没有到总攻的时候,这些零散的攻击,称不上什么威胁。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脸色绯红,道:“我家队长不让说的。”
柳若安大叫道:“笑话!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然要它做什么?你只管来说。莘雅馨那儿我替你顶着。”
那女子略有踌躇,因道:“若是队长怪罪,你可要顶着。”柳若安连打保票,并以项上人头做担保。
那女子轻笑道:“那倒不用。我叫衣灵云。”柳若安又问她所任何职。衣灵云回答道:“平日里大家都是以姊妹相称,除了莘姐是队长、耿雅屏为副队,再无别的职务。”
柳若安恍然,拍拍脑袋:“这个莘雅馨似曾说过。那你这弓箭,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精准,还是人人都是如此?”
衣灵云道:“镇长说笑了,人人不同,各有所长,哪儿能都会的?我只是长于弓术罢了,队里还有几个姊妹,也是长于射箭的,平日冲锋作战,都将他们殿后。因为弓箭手好找,神射手可就是万里挑一了。”
柳若安闻言,不觉失落,只道这些青衣军都是一样水准,原来也是有高有低。然而得了衣灵云,也是高兴。于是道:“我有个任务,要派给你。”
那衣灵云微微欠身,道:“这个不行,我们只听队长号令的,不然队长怪罪下来,可是要吃板子的。”
柳若安惊道:“她什么时候也会用刑罚了?我只道只会欺负我,原来你们女子也不放过。如此一想,不禁平衡许多。”
衣灵云道:“你可不要小看队长,那日与你厮杀,不过是让着你,我们看得都着急。”
柳若安一笑了之,没有反驳,只道:“既然你只听莘雅馨号令,那么我就向她请示一番,给你个官职当当。”
柳若安大笑而去,那衣灵云却是摇头怪道:“这个镇长可是怪,莘姐为何喜欢他?”
柳若安快步来到莘雅馨屋中,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块布,上面画着精美的花纹。莘雅馨叼着线,正一一缝制着。
柳若安赞道:“真是我家贤妻。还没过门,便做起针线活来了。”
莘雅馨让了个坐,笑道:“你不要美,这个又不是给你做的。”
柳若安便问是给谁做的,却说是给青衣军做的。柳若安便替自己的部队求几件衣服,却惹来莘雅馨的痴痴嘲笑:“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你们穿了,整个红云城岂不笑炸了?你们只安安心心穿着素衣就好,洗起来也方便。”
柳若安觉得在理,便不强求。只是握住她的手,将针线放下,道:“若是我有了危难,你是不是该去救?”
莘雅馨奇怪的看着他,因笑道:“大白天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柳若安一脸正色道:“眼下风云板荡。”莘雅馨却猛亲了柳若安一下,那柳若安兀自吃惊:“你,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吧。”
莘雅馨敲敲桌子,喊道:“诶嘿,想哪儿去了。这是在告你,说话要利索,别扯没用的,有什么事,只管说来。”
柳若安也不再拐弯抹角,径直说道:“我在城墙上遇到一位佳人。”于是这么这么回事,说了一遍,末了画龙点睛,道:“我想着将她调过来,成立一个射手营,作为掩护攻击,射杀敌将之用。”
莘雅馨笑道:“若是别人,我还可以给你,但衣灵云,还是算了吧。”
柳若安听不明白,连忙询问缘由。莘雅馨笑道:“这衣灵云在队中可是一枝花,我不放心,遭了你毒手,我向谁哭去?”
柳若安道:“我是那样的人?绝不可能。既然你放心不下,那么就将编制在你的名下,我只要射手营,其他你随意。”
莘雅馨听了,不由发笑,因问道:“难道你救不怕我将射手营策反,反戈一击?”
柳若安道:“我当然怕,你不理我一天,我就神色煌煌的。若是你带人走了,岂不是要拔刀自刎?”
莘雅馨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也不客气了。我立刻将衣灵云叫来,在你的部队里挑选有弓箭手潜质的士卒。挑选过来后,可就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柳若安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只说让她放手去做,自己只看疗效不问过程。
等到了夜幕时候,柳若安从城楼上下来,看着莘雅馨一笔一划练着字,含情凝绨,在温柔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迷人。
他安静的看着,越发得庆幸自己的幸运。忽地外面有人在敲门,柳若安喊了声:“谁呀?”
门外道:“是我,红云城的木匠铁犁。”
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老人,佝偻着背,眼睛有些小,那细小的目光,比绿豆还要小一圈。
那木匠道:“柳镇长,你要的机器,已经打出一个草样,你来看看。”
他一退身,却见院子中躺着一只牛一般的怪物,尾巴最上安置着一块横木。细细看去,却是甩石机。
甩出的力道不大,但是位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倒不用多大力气。
柳若安道:“还有多少件?”
木匠伸出手指,道:“只有五件,但赶夜打制,还能建造更多些。”柳若安便命木匠速速去做,却叫来士兵,将那甩石机搬到城墙上去。
白日单在那儿躲着,等到了晚上,便是寻来无数小石子,放到甩石机上,只见那长臂一甩,无数石子来了个天女散花,还不壮观。
秦军士兵被石子砸的哭爹喊娘,纷纷请求将领后退,可后面是河水,退出去,在想进来,便难了。于是传令,让士兵各自寻找遮掩。
秦军士卒虽然无奈,也只好听令。可刚刚睡好,又有石子飞来,噼噼啪啪,还带着响声。如此一夜,秦军都没睡好。
秦将司马险不禁生怒,便在三更起床,四更做饭,却在五更时候,发动进攻。
柳若安正在安睡,被士卒唤醒,喊道:“不好了,秦军开始攻城!”
柳若安到时,莘雅馨已带着近卫侍从感到,却见下面黑压压一片,如同蚂蚁一般。
柳若安见了,问莘雅馨:“那弓箭手可能射箭?”
得知肯定回答,便命弓箭手一字排开,胡乱飞射。下面黑压压一片,射不中才是好箭法。这些士兵刚刚训练,哪里有什么准头可言?只是因城下人多,得了便宜罢了。
却见衣灵云也在墙垛射箭。柳若安连忙快步向前,将她拉了过来,道:“那里太过危险,须知秦军也有弓箭手。万一被射中,岂不可惜?”
衣灵云微微一笑:“柳镇长言重了,守住此城,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即便是战死,到了下面,正好可以与姊妹们团聚,有什么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