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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莫名的争吵

柳若安反应过来时,喉结前已多了一把剑,莘雅馨站在三尺之外,问道:“你忘了我的名?”

柳若安伸手拨开剑,但一个不小心,划破手指头,鲜血沿着刀刃滑下,落在青翠的草上,结出一朵鲜艳的花来。

莘雅馨有些错愕,她赶忙收了剑,问道:“你还好?”

柳若安指着幽兰剑,断断续续道:“这剑,有毒!”

他翻了一个白眼,朝着莘雅馨倒去,但却摔在地上,倒在莘雅馨脚下,发出砰的声响。

好在草地湿润,松软有弹性。只是有些皮外伤罢了。

莘雅馨蹲下身子,笑道:“我的剑,我还不清楚?天天用来削苹果,送给你吃,每次都没事。”

柳若安眉毛一挑,登时立起,想着往前在看到莘雅馨桌子上摆放着削好的苹果,拿来便吃,没想到,柳若安道:“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莘雅馨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死你个头!我的剑比你手都干净。每日用火焰消毒,用上好的名泉水清洗,再用香料熏染,试问天下拿把剑,有这样的福气?”

莘雅馨得意洋洋说着,对自己的剑是相当的珍爱。

柳若安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还比不过一把剑,呜呼!”

柳若安最终没能叫上莘雅馨的名字,或许是他故意。但莘雅馨也故意惩罚他一下,抄写了将自己的名字,抄写了一千遍。

她的名字很好看,但是笔画也不少。写一遍名字,便要用去一勺墨水。

或许他应该庆幸,没有让自己写甲骨文。熬了一夜,终于写成。

动作如此之快,是因为莘雅馨拿着戒尺,在身后站着,只要一打瞌睡,便有戒尺加身。

一共用了二十张纸,写得工工整整。原本写字奇丑的柳若安,隐隐然有了书法大家的风采。

莘雅馨拿过来看,不住点头:“不错,经过一夜练习,字有很大提高。那么,现在你可知道本姑娘叫什么了吧?”

柳若安一夜没睡,浑浑噩噩,像是天上灰蒙蒙的星星。他应了一声,打了声哈欠。便是高喊的精力也没有。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知道,是女神。”

莘雅馨一脚将他踹出去,椅子碎了,门坏了。摔在外面的地板上,砸出一个坑。

可柳若安没有疼醒,他太困了,没有注意到姿势,便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经到了中午。灼热的阳光,令奔跑的野狗,吐着舌头。

他看了看四周,依旧是在门外,那破碎的地板砖深深的陷了下去。他还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人,马忠毅。

马忠毅是来兴师问罪的,要让柳若安将事情解释清楚。但他来到庭院,便看到柳若安跪在庭院里。

虽然事后柳若安解释道:“那纯属巧合,只是在符合物理规律的前提下,一个无意识动作罢了。”

但没有人相信,除了莘雅馨。可她只是笑。见到马忠毅气势汹汹,便借机说事:“柳镇长自知对不起马忠毅将军,小女子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你看看他,为了请求马将军的罪过,在这里已经跪了一早晨。”

马忠毅看他的头,埋的低低的,看着非常谦卑。他一句话不说,马忠毅只道是羞愧至极,一时哑声。心中火气不由消了泰半,然而冷眼旁观,只是看他跪到什么时候。

眼下到了中午,柳若安一眼瞧见马忠毅,连忙起身,没想到膝盖压迫久了,有些疼痛,却是险些摔倒。

马忠毅连忙伸手拦住,喊了声小心。柳若安道:“那日的情景,是这样的。”马忠毅摆摆手,说道:“贵夫人已经说明白了,那事的确不是你故意。”

柳若安伸出大拇指,道:“马将军气度恢宏,古今未有。真让我柳某人佩服!既然马将军信的过本人,那柳若安临去簇兰镇时,便将马将军旧部,悉数留下。”

马忠毅闻言,不由惊喜,有道是完璧归赵,失而复得,自然是一件喜事。

当下将柳若安误闯之事抛开,拱手道:“柳镇长如此信赖马某,自是恪尽职守,不敢荒废。”

两人仇隙全无,亲密无间。柳若安便拉着马忠毅,来到堂中,留下马忠毅吃饭。

莘雅馨在旁边作陪,斟酒谈笑,尽谈古今趣事。那马忠毅虽然是个武将,可也颇通文墨,说起前朝往事,也是滔滔不绝。

酒酣耳热之际,马忠毅趁着三分酒意,问道:“柳镇长可有囊括海内的心思?”

柳若安本无大志,只要莘雅馨在身边,便是辞了簇兰镇镇长,也无不可。

柳若安已经醉了,眼皮也耷拉下来,拉长着声音,说道:“管他什么囊括不囊括的,有她便好,有她便好呀。”

莘雅馨脸色发烫,并不怯场,只是笑道:“马将军不要怪,柳若安已经醉了。我和他极为清白,最多算是亲昵。”

柳若安听了,老大不乐意,那酒精已麻醉他的理智,只凭借感情,站起身来,抓住藕臂,一句三摇头道:“你是我女朋友,过去将来现在都是。”

他做了一个横扫千军的架势:“谁,谁都抢不走。便是你自己,也不能。”他两腿一软,趴在莘雅馨肩膀上,吐出一口酒水,落在莘雅馨的后背上。

他没有注意到,只借莘雅馨肩膀站着,手里拿着酒杯,对着马忠毅道:“今日你做个见证,我柳若安谁也不嫁,要嫁就嫁给莘雅馨。”

他真的醉了,便是用词也不恰当了。马忠毅听他那酒话,不但不觉得荒唐可笑,反而敬他是条汉子。乘着酒兴道:“好,马某人就当这个见证人。”

他们聊得痛快,却忽略了莘雅馨。那莘雅馨道:“你们两个吵吵什么呢?我可是没同意,你们凑什么热闹?”

因着叫来士兵,将酒菜撤走,将柳若安按在凳子上,道:“柳若安,你可是听好了,我和你之间,绝不可能!先前只是闹闹,你还当真了。”

她声音发冷,像是冰块一般,人都感觉冷。

柳若安的酒醒了一半,看她不似开玩笑:“为什么?”

莘雅馨没有说话,只是噙着泪,望着别处。

马忠毅看着尴尬,于是将柳若安拉过来,笑道:“你们二位,不要这样。在怎么着也是一路走来的。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斗气?”

柳若安却不理会,只是将盯着莘雅馨,道:“不论你乐意不乐意,你都必须在身边。若是你起兵离去,那我就杀了你的部下,将你囚在屋中。若你侥幸离去,便是跑到泰西,我也要克了城池,将你捉回来!”

他一拍案子,喝道:“拿酒来!”

莘雅馨一瞪眼:“谁敢!将酒分给士兵去,一滴也不能让他沾,现在便说胡话,等醉成烂泥时,又不知说什么了!”

士兵不知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马忠毅道:“我们三个人都醉了,你下去吧。”

那士兵如蒙大赦,飞一般的逃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柳若安从未如此沮丧,即便是在醉中,也感到一丝伤心。

他吵得累了,不想在吵。凭着一点点理智,一步步挪到外面。

城墙,很高。那么多台阶,宛若天梯一般。他喊了声:“小的们,将我抬上墙去。我爬不动了。”

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城墙,纷纷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若安道:“这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守护好城墙便好。”

士兵们应了一声,便是退散开去。

迎着凉风,泪水簌簌。柳若安感觉天地之间,都带着一层悲。

他确信,她没有说谎。先前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想想,到底是自己多情罢了。

可泪水还是下落,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有士兵来劝,他只是让士兵离去,没有凶她,更没有吵他。

他落寞,像是秋天的落叶,飘离母树,无所依靠。

忽然王小五快步走来,喊道:“镇长!不好了!”

他气喘吁吁的,像是一头牛,那热气喷在柳若安脸上,很是难受。

“怎么了?难道天塌下来了?”

王小五点点头:“比天塌下还严重。城主夫人要带军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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