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桤到基层任职的命令到底还是如期下,可是他没想自己的任职命令会下到总站的警卫连。
周大山说:“工作干得最出色,缺少一些硬条件,就意味着会失去很多机会,贺桤,这下你该如愿以偿了吧。”
贺桤问:“别的单位没位置吗?”
周大山看着贺桤意味深长:“怎么,不愿下去呀?要不愿去就跟领导说说,把你命令挂到警卫连,你还留在处里干,让你呆一个离部里近一点的单位是主任的意思,领导可不一般地器重你呀。”
贺桤吃不准周大山是开玩笑,还是在说认真话,从内心讲他对去警卫连任职是相当犹豫的,沙立明刚由代理连长改为代理指导员,他要是真去了警卫连,沙立明还知道怎么想他呢。
贺桤没想到沙立明因祸得福,没当成指导员却被要到了干部部门,管干部的部门自然是个肥缺。
“走,喝酒去,不过,这回你得请我,你新官上任嘛。”沙立明一脸的春风得意,笑得不知多开心。
还是上次那家小酒馆。沙立明举着酒杯始大侃特侃机关的好处,全然忘记了他上回的机关反对论。贺桤也不揭穿,由着沙立明胡吹,既然是皆大欢喜,没有理由不开怀畅饮。
两人喝着聊着,就聊到了去国防科大学习的柳瑞。
“这臭小子幸亏他逃得快,不能我今天非把他灌翻在这里不可。”
贺桤不解,“柳瑞什么时候把你得罪了?”
沙立明唉了口气,“我他妈算是白活了,二十大好几的人连个女孩子都抓不住。”
“这对你来说还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你不是常说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贺桤笑,看来这小子是喝多了,一会儿东一会西。
沙立明指着自己鼻子,“我说过这个吗?”
“要不要我去找个证人?”
沙立明一幅泄气样子,“算了,老桤,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谁呀,我认识吗?”
“你可能不认识,柳瑞熟。我他妈也真傻,明明人家相中的不是我,还硬去凑这热闹,结果得了个这么下场。”
“行了,这个追女孩儿呀跟踹女孩儿一向成正比,越难追的女孩儿越难脱手,你呀,把这个忘了,再另挑一个,省得到时脱不了身。”
“另挑一个我倒是想,可这个根本就不放过我,真是要命。”
贺桤放下手中的酒杯,“哎,我说老沙,你可把我弄糊涂了,到底你不要人家,还是人家不要你呀。”
“话务连的余璐认识吗?”
“余璐?那个话务连一号台的排长吧。”
“没错,就是她,你说柳瑞这小子,要不喜欢人家就明说嘛,板着一张扑克脸,把人往我这儿一交,自己先闪了。不过,那个余璐对我也还算客气。”沙立明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不仅请我吃了顿西餐,还陪我逛了差不多整条街。”
“说反了吧,是你陪人家吃了顿西餐,逛了整条街吧。”
“这有区别吗?唉,我本来也没把吃饭逛街的事当事,没想到这余璐竟盯上我了,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每回看完新闻联播,连里如果有我电话,不用说,肯定是余璐打来的,你说,这是个人都会误会吧,当时我他妈还真有些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为祖坟冒青烟,我沙立明终于也开始走桃花运了,我那个喜呀,那个乐呀,连连里那帮兔崽子都在笑我,他们说,最好是我天天谈恋爱,他们就天天有好日子过了,乐到极限就生悲,这句话真他妈说得太对了,上个星期余璐哭着打来一个电话,我才明白,我他妈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是被人利用了,这个余璐感兴趣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是柳瑞那个臭小子,她是拿我当桥使呢,没想到柳瑞这臭小子也做得绝,压根就不给余璐机会,哎,我说,柳瑞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他他妈也够坚贞的,都赶得上人家刘胡兰了。”
“柳瑞那家伙你还不了解呀,他对部队的MM一向不感冒,部队就这么一亩三分地,谁有个风吹草地,一个院的人全知道了,就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要放开找,还不是一大把,柳瑞是不想惹麻烦,找个地方的女孩子多好,是分是合都是自己的事,别人想操闲心都操不到。”
“嘿,他小子长脑子,可我怎么办啊,现在光这余璐的电话就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不接吧又做不到,接吧又实在伤心,唉,痛苦啊,这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会折磨人呢。”
“出息点行不行,不就一个电话吗,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不就得了,犯得着吗,还男人呢。”其实对于感情他贺桤也说不出什么理论来,自从跟左唯依处朋友以来,他才发现爱情只是小说里的东西,现实生活中就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