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张雨如其而至时,夏菲儿仍踩在云端中。望着自己的好姐妹,一堆话涌到嘴边,却找到一句合适的词来让对方分享她的快乐,她着急,更害怕,她害怕承受不了那份巨大的幸福,她害怕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一场梦,她迫切地希望有人能与她分享,能为她见证,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她甚至想,如果老天爷把所有的灾难降临到她头上,就为了给她这么一份幸福,她都觉得不为过,只少,这一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爱情。是的,爱情,这词组她从来没像今天这般体会得深刻。
夏菲儿拉着张雨,还没发出音来,张雨已开口了。
“菲儿,去看看李雅吧。”
“李雅怎么啦?”
“她病了,得了厌食症。”
“厌食症?怎么可能呢,我回家之前她都好好的。”
“还不是因为……算了,你自己去问她吧,你也不要想太多,等过去了,就会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来到李雅的宿舍,夏菲儿没想到健健康康的李雅会憔悴成这样。
此时的李雅躺在被子里,虚弱而苍白,深陷的眼窝,双眼如同盲人般毫无光泽,一支瘦弱的胳膊无力地伸在被子的外面,床头挂着一瓶正输着的葡萄糖。那样的情景让夏菲儿一下子想起了刚过世的奶奶。
夏菲儿含着眼泪,坐在了李雅的床前,“李雅,你这是怎么啦?”
李雅抬起苍白的面容,对着夏菲儿努力笑了笑,“你和张雨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吗,你们现在看见了,我李雅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个惨样子。”
“爱情要靠自己去争取,李雅,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夏菲儿蹲在李雅面前,充满了负罪感。
“我争取了,可是……我还不如不争取呢。”李雅说着一把抱着夏菲儿大哭起来,李雅没有告诉她的好朋友们,柳瑞真正不能原谅她的,是她对夏菲儿的伤害,匿名信的事,柳瑞是从李媛媛那儿知道的。
这是夏菲儿第一次见李雅流眼泪,也是第一次见李雅哭得如此伤心。夏菲儿抱着李雅任凭她在自己怀里肆意地哭泣,无声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都是她的错,怎么可以在自己心间开出玫瑰的时候,却把刺扎进了别人心口呢。
俩人的伤心把一旁的张雨也引得泪汪汪的,“你们别哭了好不好,你们这一哭,我也受不了。”
李雅突然停止哭泣,急切地抓住了夏菲儿的手,“菲儿,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喜欢柳瑞好不好,我帮你把贺桤追回来,你去告诉柳瑞,你只爱贺桤一个人,你不会爱除了贺桤之外的任何人,好不好?你回答我呀,菲儿,好不好…咳!…咳咳…”李雅因激动,被呛得满脸紫红。
张雨拉住李雅,“李雅,你不要这个样子,就算菲儿答应你又有什么用呢,柳瑞喜欢的是她。”
李雅一把推开了张雨,“你要知道,当初汤本奎喜欢的人并不你张雨,而是我李雅,现在他汤本奎还不是照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张雨嘟囔道:“可我当初并没骗汤本奎呀。”
李雅争辩道:“我骗柳瑞了吗,唐晓辉追夏菲儿追了三四年不是事实吗?夏菲儿和唐晓辉单独约会,他柳瑞没有亲眼所见吗?”
张雨说:“可你夸大其词,歪曲事实了。”
李雅一脸的伤心,“张雨,你好没良心啦,当初如果不是我李雅全身而退来帮你,你和汤本奎能有今天吗,你现在却这样来中伤我,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夏菲儿当想起了刚到部队第一天李雅帮她倒面的情景,李雅因为自己挨的王文那一巴掌,还有每次上服务社购置生活用品李雅悄悄帮自己垫钱的情景………一幕幕在夏菲儿眼前映得是那样的清晰。是啊,人怎么能不讲良心呢。
夏菲儿说:“李雅,你不要难过了,我帮你到连长那里澄清误会就是了。”
李雅拉着夏菲儿,“菲儿,反正你喜欢的是贺桤,你就不要跟我争柳瑞了,你去告诉柳瑞,你这辈子只会喜欢贺桤一个人,好不好?”
夏菲儿艰难地点了点,“李雅,如果这样做能帮你找回爱情,我就试试吧。”
“菲儿!”张雨实在有些为夏菲儿叫屈。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夏菲儿总算迎来的了她盼望已久的考试。
贺桤早早地把夏菲儿送到了考场。
“菲儿,加油!”
“小桤哥,我会的!”夏菲儿回给贺桤一个灿烂的笑容。
“给,这是柳瑞那小子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给你考试前提提气。”贺桤说着递给夏菲儿一个信封。柳瑞本来也想陪夏菲儿一起来参加考试的,可是站里需进一批设备,他被派到采购点把关。
夏菲儿犹豫着把封信接了过来,随即放进了衣兜。
“看完再进去吧。”贺桤交待道,“不是考前提气的吗,考试完了再看还提个什么气呀。”
夏菲儿只好在贺桤面前展开了那页信纸,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柳瑞的信,翻开信纸的时候,心里的滋味无以明状,难过中带着点兴奋,兴奋中又带着苦涩,还有些许紧张。
“菲儿,快进考场试了吧?紧张吗?紧张了也没关系,我考驾照的时候也紧张过。当时考官有意为难我,让我在路边有一个消防栓的地方停车,我一紧张,结果说成,“报告消防栓,路边有一个考官,不允许停车!”呵,我傻吧?不过驾照还是拿到了,那年我年龄还没你大呢,所以紧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阅卷官和监考官其实跟我们在学校里的老师一样,说几段我上学时的趣闻给你听啊。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看到被老师点到念作文的同学,特别羡慕,总盼着老师也能让我念一回。机会终于来了,“柳瑞,把你的作文给大家念一下!”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我的老师》。老师,我多象你的妈妈!”老师半天无语。这不怪我,前面她还说我们是死猫碰到瞎耗子来着,呵呵。
在我上初中时,数学老师讲题目最喜欢投身其中,尤其是在讲方程式变换时,常常在讲台上袖子一挽大声喝道:“同学们注意!我要变形了!”有次上几何课,他说:“我的底面半径是20CM,我的高是50CM,那么我……”结果有人不小心接了一句:“是饭桶……”呵,不要对号入座,那个人不是偶。我们历史老师更过分,有次通宵麻将,见黑板没擦,大怒:“今天谁做庄啊?白板都不擦!”
在我上高中时,班主任是个不错的老头,经常叮嘱我们要增加营养,有次本想说,你们每天让父母给你们煮个鸡蛋。结果一着急说成了“挤个猪蛋”,结果那次,整整让我笑了一中午。我们的语文老师就更可爱了,上课做阅读分析,她本来要说:迦力略为什么没有放弃呢?结果说成迦力略为什么没有放屁呢?她经常这样,“一咬脚,一跺牙”是她的经典名言。
看,笑了吧,呵呵,菲儿,笑一笑就不会紧张了。
出几道脑筋急转弯,想好了答案等我回来再告诉我,答对有奖!
问答如下:1、猩猩最讨厌什么线?2、橡皮、老虎皮、狮子皮哪一个最不好?3、布和纸怕什么?4、铅笔姓什么?5、麒麟到了北极会变成什么?6、从1到9哪个数字最勤劳,哪个数字最懒惰?7、怎样使麻雀安静下来?
有想好答案的没有?肯定没有,就你那小脑袋瓜,不是我说,典型的一个叫花子吃豆腐——一穷二白,呵,哭鼻子了?瞧你那点出息!算了,提前告诉你答案吧,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平行线。为什么呢,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啊。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橡皮。橡皮擦,橡皮差嘛。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布怕一万,纸怕万一。呵,(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啊。第四个问题的答案是:萧。这个最简单了,削铅笔,削铅笔,铅笔当然姓萧(削)喽。第五个问题的答案是:冰激凌。冰激凌,冰麒麟,哈,这个没想到吧。第六个问题是:1懒惰;2勤劳。一(1)不做二(2)不休。这个你要是没猜出来呀,就是说明你小学的时候语文没学好。第七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行,我得保留,都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不过呢,如果你小学语文要是学得好的话,早就应该猜出来了,什么,你猜出来了,没错啦,就是:压它一下。鸦雀无声,压雀无声,看来我们菲儿还蛮聪明的嘛。
最后预祝菲儿考试成功!
柳瑞
看完,夏菲儿捂着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是那么地舍不得放弃,可又不得不放弃,以后,柳瑞就不能像今天这般逗她开心了吧,而自己想过的那些要与他一起去完成的事情,也永远不可以再实现了……不过,没关系,以后会好起来的,什么都好起来的,等柳瑞接受了李雅,彼此都能开心相处了,她就没什么烦恼的事了。夏菲儿越是这么安慰自己,眼泪越是止不住。
贺桤满脸狐疑地望着夏菲儿,“那小子都给你写什么了,让你笑成这样。
夏菲儿把信叠好放进信封,“等我考完试再讲给你听。”
贺桤望着夏菲儿,没来由地生出几分不安来。
一些考生已开始陆陆续续入考场,夏菲儿朝贺桤挥了挥手,很快溶入了人群中。
跟着大家爬完两层楼梯后,夏菲儿突然觉得很累,扶着楼梯护栏半天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跟夏菲儿一起上来的一位考生望着夏菲儿苍白的面容问道。
夏菲儿朝对方笑了笑没有回话。是因为紧张吗,夏菲儿问自己,可是就在刚才与小桤哥分手时,她从来没那样信心十足过。一定是没休息好,要不就是早上的饭吃得太少了,早知道这样,两个鸡蛋全吃掉就好了,夏菲儿想起柳瑞跟她说的“挤个猪蛋”忍不住又笑起来。
考完试,夏菲儿虽有些疲惫,却满心欢喜。今天的坐的位置不错,静物的角度一点也不影响构图,色彩的把握得刚刚好。
进出考场,夏菲儿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贺桤。
“小桤哥,你也真是,我都说不用你接了。”
“哥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吗?”贺桤凑到夏菲儿跟前,“考得怎么样?”
夏菲儿把眉头拧得紧紧的,贺桤刚要安慰,夏菲儿已举了两个胜利的手势,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贺桤望着夏菲儿的笑脸一下子愣了神。
夏菲儿用手在贺桤眼前晃了晃,“小桤哥,你不认识我了?”
“菲儿……”贺桤笑得有几分不自然。
“嗯?”夏菲儿亮亮的眸子忽闪忽闪地望着贺桤,等着贺桤说下文。
“嗯,那什么……”贺桤不敢再看夏菲儿,把目光投到了马路对面,“吃了晚饭后,到操场来一趟吧,哥……哥有事要跟你说。”
“哦,好啊。”夏菲儿爽快答应。
夜幕已经降临,空旷的操场零零散散地走着几个散步的官兵和官兵家属。
夏菲儿与贺桤默默地沿着跑道走着,夏菲儿在等贺桤说话,可是贺桤紧闭着嘴一直沉默着,时不时出神地望夏菲儿一阵,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两个人已沿着跑道走了两圈,贺桤仍没有说话,可他的表情和眼神让夏菲儿感到紧张,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在燃烧。夏菲儿被这种沉闷的气氛压得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
终于,贺桤在场操边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夏菲儿跟着在贺桤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天色渐暗,彼此已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贺桤总算开口说话了,“菲儿,明年你就要退伍了,哥想好了,如果你这军艺要考不上,退伍后就留在驻地,哥帮你找份工作,如果不想工作先呆一段时间也行。”
尽管这是个让夏菲儿难过的话题,但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真考不上解放军艺术学院,在部队的日子就越来越短了。
见夏菲儿没吭声,贺桤又接着说道:“近段时间,我总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有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年你才五岁,一次你问我妈,堂客是什么意思,我妈开玩笑说,以后你小桤哥的新娘子就叫堂客,结果你抑着可爱的小脸很慎重其事对我妈说,以后就要做小桤哥的堂客。”
夏菲儿感觉脸一阵发烫,“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了也正常,前几天我妈在电话里还说起了这件事,老人家对我们的事开始着急了。”
夏菲儿听不懂贺桤的话,“我们的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呢,小桤哥,好好待素贞姐吧,她是个好人。”
“我已经跟李素贞分手了。”
“……”夏菲儿张口结舌地望着贺桤,她不知道贺桤的这句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夏奶奶。”
夏菲儿急了,“小桤哥,你不要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她是太疼我了,其实她并真的懂她的孙女。”
“你以为我是因为答应了奶奶才做出的决定吗?”昏暗的光线中,贺桤的眼睛闪闪发亮。
夏菲儿真希望贺桤能停止这个话题,贺桤有些待她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转变如果放在以前,她应该会很欣喜吧,可现在的她更希望与贺桤之间不要有任何的改变。
“菲儿。”贺桤润了润嘴唇,“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直到我想娶老婆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你依赖我,信任我,这常常使我感到既欣慰又陶醉,想着可以保护你,给你幸福,我慢慢地觉得生活比以前越来越有意义……。”
“小桤哥,你不要说了!”夏菲儿打断了贺桤,“你为什么不问问菲儿的感受呢。以前你不问,菲儿不怪你,为什么你现在也不问呢?”
“对不起,菲儿,是哥错了,哥现在可以问问你的感受吗?”
贺桤走到夏菲儿跟前,用手轻轻地抬起夏菲儿的下巴。
夏菲儿瞪大眼睛看着贺桤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就要将她覆盖……
夏菲儿条件反射般猛地一把推开了贺桤,贺桤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那一刻夏菲儿用尽全力。
夏菲儿的反应该让一向自信的贺桤不知所措起来,事情的发展并非他所想像的那样,眼前的状况他有点拿捏不准,难道是自己感觉上出错了,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吗?在夏菲儿心目中,自己真的仅仅只是哥哥?柳瑞那翻问话突然在贺桤耳边清晰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那么一个时期,你作为一个形象的存在,曾是夏菲儿少女情感里的一切,但是也只是那么一个时期,后来等她慢慢长大,慢慢成熟,她有了一定理解能力和认知能力,她有了真正爱的对象,我是说这个对象并不是你,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呢?”菲儿真的有了真正喜欢的对象吗,那人又是谁?是柳瑞?!
贺桤从怀里慢慢地掏出一盒烟,抽出其中一支,打火机的光线照亮了贺桤的脸,眼角依稀有泪光,夏菲儿吓一跳,瞬间,打火机熄灭。
“菲儿,哥不配你吗?”
望着这个从幼年时期就伴随着自己的人,夏菲儿心里一阵愧疚,如果没有遇到柳瑞,也许她会接爱贺桤的感情,贺桤说得对,她曾经那样的信任他,依赖他,事事都让他帮着拿主意,好像如果贺桤不在部队,她就寸步难行,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曾经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对柳瑞的感觉告诉她,那不是,贺桤对她来说是亲人,而柳瑞才是她爱的人。可她又是那样的不愿意伤害到贺桤。
“不是这样的,小桤哥,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出色的,真的。”
“出色?呵呵。”贺桤自嘲似的笑声很怪异,他望着远方久久不动,好一阵才幽幽地问出一句,“那你爱我吗?”
“小桤哥,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好哥哥,从小我就很喜欢你……”
“回答我,你爱不爱我!”贺桤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蛮横。
“不爱……”
结实的贺桤象是被夏菲儿的回答瞬间打垮,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仿佛只要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他推倒。夏菲儿怎么可以不爱他呢?自己作出那个决定后,就把一切不可分割地跟她联系在了一起,他把她当成奋斗的动力,快乐的源泉,他付出的每一份辛勤都是为他们今后的幸福作准备,她几乎成为他存在的意义,她怎么可以不爱他呢?他不允许!
泪水情不自禁地从夏菲儿的眼里划落,贺桤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如果她不认识柳瑞该有多好,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了,而贺桤也不会因为她这么伤心难过了。
突然,像是有一道力量重新植入贺桤体内,他猛地一把抱住夏菲儿,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来把夏菲儿镶进怀里,低沉而斯哑地喊道,“不可以!不可以!……”
夏菲儿在贺桤的怀抱里都快要窒息了,她想挣扎出来,可早已不能动弹,贺桤双臂的力道越来越紧,渐渐地,夏菲儿不再挣扎,她已听不清贺桤的叫喊,眼前一片模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急救室里。
贺桤问:“医生,夏菲儿昏倒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生说:“最好是到大医院检查一下,还有,千万不要让病人感冒,也不要让病人受伤。”
贺桤有些着急,“那她到底是什么病呢?”
医生道:“目前也不能妄自下结论,病人有些贫血,颈部、锁骨处淋巴明显肿大,当然,是不是白血病还得进一步诊断,这种病的症状一般不太明显。”
“医生你是说夏菲儿有可能是白血病,这怎么可能!”
医生安慰贺桤,“我只是说有可能,最后诊断是不是白血病,还得化验血常规和骨髓,去大医院做个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插着氧气管的夏菲儿已慢慢地睁开眼睛。
望着夏菲儿,贺桤满脸的愧意,“菲儿,都是哥不好,原谅哥好吗?哥再也不那样了。”
夏菲儿看贺桤的眼神有些陌生,“很晚了,我想回连队。”
贺桤扶起夏菲儿,“好,我送你。”
夏菲儿没说话。
俩人走在路上,贺桤突然感觉与夏菲儿之间隔起了一道墙,这道墙是透明的,却无比坚硬,让他看得见夏菲儿,却无法够着她。
一种似曾熟悉的伤感包围住了夏菲儿,是的,那种永远失去了什么,再也无力挽回的伤感。她知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地称贺桤为小桤哥了,经过今天的事,一切都将改变。可是夏菲儿一点也不怪贺桤,相反,她有些怨恨自己。曾经的曾经,贺桤也在她心中萌动过,她甚至还幻想过很多美好情节,可是那个时候,她在贺桤的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贺桤对她毫无非分之想,甚至还当着她的面讲一些相亲的趣闻。那样的情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夏菲儿已记不清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把贺桤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的时候,贺桤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爱展现在了她面前,好像那份爱早已在贺桤心里埋藏多年,是那样的浑厚,那样的根深蒂固,它几乎不容许夏菲儿来拒绝。夏菲儿不敢开口再对贺桤说什么,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吐出的字句变成刀子,把贺桤刺得遍体鳞伤。而她又是多么的想告诉贺桤,她没办法,她已爱上了了柳瑞,在她的脑海里已抹不掉那个影子。可是,李雅怎么办?
夏菲儿的沉默让贺桤感到很难过,“菲儿,跟哥说说话好吗?哥知道今天有些混,哥不求你原谅,可是你这样,哥心里……不是滋味。”
夏菲儿的眼泪忍了又忍,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星空,“小桤哥,我们走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