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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粪坑:一只土黄色的沙皮犬,沉闷的性格让它更显孤僻。因为皮肤褶皱容易滋生细菌,故此在没有条件经常清洁的街头环境中,浑身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这便是“大粪坑”名字的由来。

它本质善良,忠诚可靠。轻易不树敌,能忍则忍。然而内心却无所畏惧,坚强彪悍。

“大粪坑”生来力大,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会拼死制敌。不仅耐力好,而且皮肤也具有相当的韧性,可以有效的抵抗部分进攻。它致命的缺点就是很多时候过于执拗,不与同类沟通。

“小忠”也很紧张,不过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经过了一番生活的磨砺之后,“小忠”早已学会波澜不惊。对手就在眼前,躲藏与害怕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横下心去放手一搏。

“大奔儿头”毕竟还年轻。

不过“小忠”发现对面那个大家伙的眼神中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敌意,更不是一种非要以死相拼的状态。它的视线更多时候只是落在了自己身边的那瓶罐头上。

“也许它不过就是饿了。”“小忠”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大粪坑”在努力保持着凶狠架势的同时,却感觉自己的肚子饿的更厉害了。

肚腹之内本就一片空荡,现在嗅到了美味的食物香气,更是饿意加倍。

“大粪坑”决定要打破僵,首先采取行动。因为它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那两个小东西是不会主动进攻的,更不会为了保护食物而拼命。所以“大粪坑”认为凭借自己的力量把罐头抢过来应该很容易。它能作出上述判断的依据也是通过对方的双眼。

无论是人类或是犬族,眼神所能传达的信息都是最直接有效的。尤其是当双方面临谈判,争论以及搏斗时,气场强大的一方往往能用自己充满自信的凌厉眼神将对方在心理上直接压倒。

“大粪坑”开始一步步的向“小忠”和“大奔儿头”逼近。

而“小忠”当时却决定为了避免一场毫无意义的争斗,尽管有些舍不得,它也愿意将食物拱手相让。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大粪坑”抢走罐头,而“小忠”一方全身而退,那么彼此之间也就不会建立起什么感情。之所以三郎阵营的伙伴们对于“大粪坑”可能投靠到那伙地痞无赖一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会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恨,全部都缘起自下面发生的事情。

就在“大粪坑”距离“小忠”的鼻尖不到一米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的压抑与紧张被巷口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那是人类奔跑时所发出的声音。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高一矮两个人出现在了三只狗的视线里。在他们手里都攥着棍子。

“嘿嘿,我就说过……是财不散嘛!果……果然被咱哥们儿给堵了个正着......”瘦高的男人兴奋的对同伴说道,声音还有些喘。

“小忠”它们不认识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异类,可是“大粪坑”却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就是刚才一直追赶自己的保安。

“不至于为了追我这么卖命吧?”面对强敌,“大粪坑”并没有特别害怕,只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按常理推测,如果只是为了把一只流浪狗赶出小区,这两个保安确实不必如此费力。不过无利不起早,他们两人一路追来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瘦高个子的保安名叫陈六,矮墩的是李大山,他们都是小区里的保安员。今天一听说有流浪狗在小区里扒垃圾,两个人便自告奋勇的去处理这件事。

为什么他们这么积极?

陈六和李大山来自同一个地方,是老乡。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又认识了另一个同乡——张武——大家都叫他“武哥”。

张武很早就来到了这座城市。为了生活,他曾在社会底层打拼多年,据说以前还因为械斗坐过班房。后来随着人脉的积攒,张武开始能够承接到一些建筑包工的活计,于是他便不断的把自己家乡的年轻人往城里带。因为张武为人豪爽,出手阔绰,也从不拖欠工钱。所以同乡们对他都很尊重,“武哥”的名声也就在乡里乡亲之间传开了。

后来张武手里的钱越来越多,索性就不再干包工头了。他开了一家主营自己家乡菜的饭店。店面坐落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边,而狗肉席则是镇店招牌。

初来乍到的陈六和李大山也是在同乡的引荐下认识的张武,就连他们现在的保安工作都是通过张武的关系给安排的。所以他们二人对张武非常感激,也特别崇拜。

随着与张武接触的增多,慢慢的,他们感觉武哥的饭店似乎不只是售卖饭菜那么简单。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们当然是不会清楚。这种神秘感反而让张武在他们两个人心中的地位更高了。

平时一有空陈六和李大山就会到张武的饭店里小酌一番。倒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闲钱多,而是在这里吃饭便宜,甚至可以赊账。因为张武早有规定,凡是同乡来吃饭,所有饭菜只收成本费。如果没带钱还可以先欠着,写张欠条就行。

有一次陈六和李大山在张武的饭店喝多了,出门后跟人口角起来,最后竟演化成了武斗。结果两人都被警察给带走了。

事情虽小,但是解决起来挺麻烦,除了拘留还得赔偿对方的医药费。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们再次想起了张武。武哥也确实够意思,得知此事之后不仅替他们赔了钱,还帮着上下疏通关系。在事发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把二人从拘留所里给弄了出来。

经过这件事情,陈六和李大山简直把张武当成是自己的亲大哥了,他们总想找个机会报答。

终于,机会来了。

这一天又赶上陈六和李大山休班,晚上两人相约一起去张武的饭店小聚。因为是熟客,服务员一见他们便很热情的寒暄起来。由于他们去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饭店里并没有很多人。他们两个人选了一张靠窗边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各要了一瓶白酒,连吃带喝的聊着天。

陈六和李大山在这座城市里就像浮萍一样,没有根。彼此之间闲聊的话题也多是一些发生在小区里或者同乡间的事情,外加一些风月八卦。

当张武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一看到张武,陈六便立刻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摇晃。“武……武哥,嘿嘿!”在酒精的作用下,陈六说话有些不利索。

“武哥,您坐这儿。”李大山的酒量比陈六略高,所以他的言行还算正常。

张武满面笑容的坐下,用手势示意陈六他们继续吃喝。

张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回过头去对着服务员大声说:“给我加个招牌狗肉煲,大份的。”

陈六和李大山顿时感觉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够吃了,武哥。别麻烦了......”张武摆手打断了李大山的话。

“到我这里来,是兄弟们给面子,看得起我。钱不钱的不是问题,关键是得让兄弟们吃好!你们点的菜里都找不到几块肉,不是让我难堪吗!”张武的话虽然听似有几分埋冤,却饱含关心的意味。

陈六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动了真情,听完张武的话,他的眼眶竟然湿润了。陈六赶紧低下头迅速的用手抹了一把。

“武哥,你对我们这么好,让我们都不知道该咋报答你。”李大山的话代表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心意。

“唉,有啥报不报答的。咱们都是身在异乡,你这么说话就显得生分了。不过最近你武哥这边倒是还真有些小事情想拜托一下二位兄弟。”

“说,大哥!你的事情…….就……就是我们的事情,赴汤蹈火,义……不容辞。”陈六激动地有些口吃了。

“别急,兄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想拜托你们帮我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流浪狗。”

“流浪狗?咋啦,武哥,咱们店里的狗肉货源不够啦?”李大山的脑子转的比较快,一听到“流浪狗”就想到了张武饭店里的狗肉席。

“哦,那倒不是。嗯......”说到这里张武似乎有些犹豫。“这样,你们先吃,吃好了之后让小刘带你们到后面来找我,我等你们。别急啊,多吃点儿咱家的狗肉煲,天快冷了,这可是好东西啊。”说完,张武起身走向服务员小刘,在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朝饭店的后面走去,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陈六和李大山。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兴趣再继续吃下去,心思完全被张武欲言又止的话给勾走了。可是又不能薄了武哥的面子,于是二人又耐着性子吃了一会儿。不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明显减少,各自在揣测着饭后将要听到的事情可能会是什么。

一锅招牌狗肉煲陈六和李大山基本没吃出来什么滋味,剩下的酒也没人再动。

终于算是结束了今晚的用餐,二人都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向小刘。这个黑瘦矮小的服务员刚才已经得到了张武的授意。当他看到陈六和李大山朝自己走过来时,笑着转过身将他们向饭店后面领去。

此时夜已深,街上人影稀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陈六和李大山虽然来过这里数次,但是从来没有走到过饭店的后面,这次是头一回。

饭店的前半部分是散座大厅,而后面则是七间包房。这个时间估计已经没有客人会在那里用餐了,房间里都很安静。所有包间的门都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在走廊尽头,他们跟着小刘朝右拐,看到了一扇暗红色的门。小刘按了一下门框右上角的门铃,可是并没有听到响声。过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听到了“咔哒”一声,应该是门锁从里面被打开了。

推开门,眼前竟然是一座立陡狭窄的简易楼梯——原来饭店还有二层。

此刻陈六的醉意已经基本散尽。他和李大山的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楼梯的宽度只允许他们一个一个的向上走,小刘走在最前面。在楼梯的尽头又有一扇门。门外面包了一层黑色的皮革,上面整齐地排列着亮晶晶的门钉。从包裹的厚度和质地来看,皮革里面的夹层应该是厚厚的海绵。

小刘再次摁了一下安装在门框同一位置的门铃,仍然是没有声音。不过这次门很快就开了。

陈六和李大山跟着小刘走了上去......

两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大粪坑”与“小忠”和“大奔儿头”之间的对峙,局面瞬间扭转。

人类任何隐蔽的表情都逃不过狗的观察。在自然界严苛残酷的生物进化过程中,狗拥有了能够读懂人类表情,并先人类一步去随机应变的特殊能力。

逐步逼近的陈六和李大山根本不可能知道眼前这几只微不足道的流浪狗早已经通过解读表情而洞悉了他们的计划。

三只狗的处境不妙!

当时它们必须做出选择:是共同进退,还是自保其身。在“大粪坑”与“小忠”相互对视几秒之后便有了答案——目标一致,共同进退。

陈六右手紧紧地攥着棍子,竭力控制住兴奋的情绪,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要稳住,要稳住。旁边的李大山到底是年长几岁,面对即将成功的收网他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着地形和前方的三只“猎物”。

这是一条窄巷,三面高墙。唯一的出口已经被陈六和李大山堵住。

当时李大山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着四个字:狗急跳墙。他隐约感觉到这似有所指。

如果不认识张武,陈六和李大山也许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的人生轨迹与流浪狗联系起来,彼此不过是擦身而过的两种生物而已。可是现在对他们而言,流浪狗已经变成了一笔实实在在的财富。

所有的改变都要从张武饭店那层隐秘的二楼说起。

陈六紧跟在服务员小刘身后进了门,四面猛然炸起的犬吠声让他惊出了一身汗,脑子里却出现的是那扇包裹严实的门。他明白了,那是为了隔音。

犬吠声似乎让小刘也很紧张。他拽了一把后面的李大山,明显是嫌他的动作太慢,然后又迅速的关上了门。

李大山和陈六站在这个陌生的空间,耳朵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声音巨大而恐怖。感觉就像是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疯狂吼叫着的家伙们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将他们几个人撕碎一般。

两个人彻底呆住了,不知进退。

服务员小刘推了推他们,二人才回过神来。

“别愣着啊,跟我走。”小刘继续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陈六和李大山恐惧又略带好奇地审视着四周的一切。

这一层的面积至少有500平米左右,中间除了有几根方形的柱子以外就再没有其它阻隔。周围的地上摆放着50多个体积相仿的笼子。除了十几个空笼子以外,其余的笼子外面都罩着布套,令人无法看见里面的东西。不过从此起彼伏的叫声来判断,这些笼子里关着的基本上都应该是狗。

陈六和李大山跟着小刘穿过了这些笼子,进入了一间敞着门的屋子。张武正微笑着坐在一张大班桌后面等着他们的到来。

“来,兄弟们,别客气啊,随便坐。”张武对他俩仍然是那么热情。

屋子里靠墙摆着一张皮质沙发,陈六和李大山坐了下去。张武一边掏着烟一边示意小刘离开。小刘很知趣儿的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张武并没有把烟分给陈六他们,只是自己点燃了一支。

随着屋门的关闭,那股嘈杂烦躁的犬吠声瞬间变小。原来这个屋子也是经过隔音处理的。

张武将身体后仰,舒展的靠着椅背,深吸了一口香烟,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

他在思考。

屋里静的有些压抑,犬吠声已经停止了。

就在陈六和李大山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武再一次将身体前倾——他已经出离了刚才的状态。

“在外面没吓到你们吧?”张武微笑着问。

“那倒没有,武哥,就是猛的一下有些不适应。真想不到咱家饭店是两层啊,而且上面还有那么多狗。这些狗都是供饭店做菜用的?”接话的是李大山。

旁边坐着的陈六有些耳鸣,脑子里依然回荡着犬吠。其实,他挺害怕狗,小时候在村里就不止一次的被狗咬过。

“那就好。陈六,你也没事儿吧?”张武觉得陈六好像有点儿失神。

李大山赶紧捅了一下他。

“哦,没事儿,武哥,我没事儿。嘿嘿.......”陈六的回答有些勉强。

虽然知道陈六说的不是实话,张武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把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

“直到刚才我都在考虑是不是一定要把你们两个人拉进来。我做事的原则就是一定不能坑害朋友。嗯......”张武停顿了一下,同时使劲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么说吧,我让你们去找狗这件事情本身与饭店的经营没有什么关系。包括外面那些关在笼子里的狗也都不是用来吃的。至少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是。”说到这里,张武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来,我带你们看看那些笼子里到底关了些什么家伙。”

当陈六和李大山在小区里第一眼看到“大粪坑”的时候便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就是一只符合张武要求的流浪狗。为了报答武哥,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更为了一笔即将到手而且有机会增值的财富,他们两个才会如此耗费时间与体力的一路追赶。

“小忠”和“大奔儿头”的出现是个意外。不过陈六和李大山可不想轻易的放过它们。虽然从外貌,体型等方面来看这两只小家伙都不符合被关进那些笼子里的资格,不过肉要是按斤称也应该能值几个钱吧。

被关进笼子里的资格?对!那些被张武关在笼子里的狗都非同一般!

就在张武打开屋门的同时,犬吠声再次响起,能量如排山倒海一般慑人心魄。

张武有些无奈的笑了,挥手示意陈六和李大山跟着他。

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出屋子。张武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环顾左右,似乎在寻找目标。

楼上的光线还不错,头顶的几盏简易吊灯———其实就是电线下面吊着个灯泡———亮度足够。

陈六和李大山跟着张武,停在了一只长宽高都约为一米五的正方形大笼子面前。

笼子里被关着的家伙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异常,吼叫声愈发狂躁,并不断用身体地冲撞着笼子。整个笼子伴随着吱吱嘎嘎的碰撞声在不停的晃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别担心,这些笼子都是纯钢打造的,特别结实。”即使张武的眼睛一直盯着笼子,没有去注意陈六和李大山的表情,他也能猜得到他们的担心。

张武开始动手去撤掉罩在笼子上的黑色布套。陈六和李大山的心也随之绷紧。

终于,他们见到了笼子里面被关者的真容。

“这......这是什么?是狗吗?”

面对着笼内那只疯狂的体型犹如小驴一般的家伙,除了叫声以外,陈六和李大山都无法把它和自己印象中的狗联系起来。

这只大狗也看到了笼子外面的三个人,暴躁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它不断的用牙去撕咬一根根钢条,身体不停的左右冲撞,背部深棕色的毛因为愤怒而竖起,充血的双眼几乎瞪裂,射出凶狠残忍的目光。

“不用怕,这家伙就是一只杂种狗。我判断它是由土佐和大丹——也许是杜高——反正就是那些大型犬杂交出来的后代。它的先辈就一个个的够蛮横混蛋的,而这个杂种更是一个神经质的怪物。哈哈哈......”张武蹲在笼子前,说话的声音接近于喊。从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笼子里那头凶恶的猛兽正是他所中意的。

陈六和李大山听的似懂非懂,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土佐和杜高。说到狗,两个人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乡下的土狗和小区里的宠物狗。现在非要说眼前这个毛色杂乱的大家伙也是狗,他们一时真是无法接受。

就在陈六和李大山还在发蒙的时候,张武已经站起来把厚重的布套重新套在了笼子上。小心谨慎的动作说明张武对笼子里的家伙也是有几分惧怕的,他肯定不愿意自己的手被那东西给咬一下。

接着张武带他们来到了一个摆放位置比较靠后的笼子旁。这个笼子更大,陈六感觉它都可以把自己和李大山一起装进去。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只关在笼子里的家伙除了在持续发出一种诡异的低吟声以外,并没有什么其它过激的动作与反应。但不知为何,陈六和李大山对这个笼子里的东西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想转身逃走。

李大山抽动了几下鼻子,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而味道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来自于笼子里那个家伙所呼出的气息。想到这里,李大山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个笼子由于体积过大,因此罩在它外面的布套是采用拉链来开合的。

张武弯腰从布套底部向上拉拉链,拉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又拉了回去。

“我们去看看其它的吧,刚才我记错了,这个笼子里的东西一般,不太值得看。这里的笼子太多了,加上我这个人事情多,记性也不是很好,唉......”张武在自言自语的解释的同时走向了另一边。

“真是这样吗?这个笼子里关着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能打开看一眼呢?”对于张武的说法,陈六和李大山都不相信,但又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前面的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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