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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局比赛一开始,“三郎”便以连续两次变被动为主动的战术套路成功大挫对手锐气,并一步步地击溃“将军”原本镇定

的心理防线。“三郎”漂亮连贯的肢体动作也赢得了场边观众的一片叫好。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擂台上的陈努力,他对自己的这只身材略显单薄的狗开始另眼相看了。

陈努力之所以能够和“三郎”一起站在擂台上,中间有两个人不得不提:一个是华天一,另一个就是张武。

参军之后的陈努力因其特殊的家庭背景以及优秀的自身素质,没过多久便被召入了特警队伍,来到了现在的这座城市。在他

当特警的日子里,陈努力认识了一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女人——林娟,也是他的前女友。

陈努力与林娟相识的过程非常像小说里的情节。

那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陈努力便装外出。当时公车上碰巧有一个倒霉的扒手正在行窃。于是满身功夫的陈努力果断出手,

当场逮住了那个小贼。而当时被偷的正是林娟。

林娟也是外地人,在本市上大学,学习商科。她与陈努力通过公车上的小偷事件相识,不久后便确定了恋爱关系。当时的林

娟还在上大三。

对于这段恋爱,陈努力从一开始就比较被动,并且心里有一些自卑。林娟出身于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本人年轻

貌美,身材高挑,同时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林娟似乎都要比只会功夫的陈努力层次高出许多。

由于自卑心理作祟,陈努力在与林娟交往的过程中会尽力去迁就她。两人互相争执时,他也会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而这些

都成为了日后彼此之间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随着两个人交往的逐步深入,林娟开始表露出她对陈努力所做工作的不满。经过两人多次的协商甚至是争论,最终还是陈努

力决定让步。开始的时候领导也曾多次挽留,但是看到他去意已决,也就不便再去阻拦。

陈努力离开特警队最容易进入的行业就是刑警,但是对于这条路林娟也不是很满意。她认为刑警与特警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会更糟糕一些。林娟希望陈努力可以找到一些远离武力的工作。

陈努力迷茫了,他找不到自己离开特警队以后的方向。同时令他感到无助的还有自己与林娟之间的关系。

在恋爱的过程中,陈努力渐渐发觉林娟的性格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柔美,而是具有极强的控制欲。处处都想凌驾于自己之上

,事事她都想要去驾驭。陈努力很讨厌这种性格,他接受不了强势的女人。陈努力心中的另一半应该是像自己的母亲那样贤

良温柔。

为此有一段时间他总会借故躲着林娟,他害怕看到这个女人。

就在陈努力与林娟因为工作问题而陷入冷战之际,事情出现了转机。

在一位特警队领导的引荐下,陈努力见到了华天一。这位领导之前就很器重陈努力。虽然现在陈努力已经离开了特警队,不

过作为曾经的上司,他仍然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这个年轻人一把。

通过交谈,陈努力才知道面前那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就是本市知名的企业家——“天一集团”的董事长。

“天一集团”在这座城市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巨型企业。其业务涉及商场,酒店,房地产,建材,旅游等诸多领域。华天一

是本市响当当的名人,他的名字经常会见诸于杂志报端。

通过领导的介绍,陈努力得知华天一在成为企业家之前也曾经参过军,当过特警,其经历基本与自己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

华天一从特警队出来之后还当过一段时间刑警。

同样的经历拉近了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三人饭局开始时稍显拘谨,后来就慢慢的融洽起来。原来华天一与那位特警队领导

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前几天他特地拜托好友为自己找一个可靠的雇员,职位是司机兼保镖。之前任职的人得了疾病,已经

不能再继续工作。

这个职位看似一般,实则要求极高。此人既要身手矫健,功夫出众,同时也得忠诚可靠。出身于军人世家的华天一对参过军

的人天然就有一份信任与好感。所以当他准备再雇一个随从人员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让特警队的老友举荐人选。于是那位

领导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刚刚离队不久的陈努力。

这件事似乎就是天意的安排。陈努力与华天一彼此欣赏,一拍即合。

直到饭局过后,陈努力回到家中静下来时他才想到了一个问题:林娟是否会满意他选择的这份工作?如果这一次她又不同意

的话该怎么办?最后,陈努力下定决心,不管林娟是否同意自己的决定,这份工作他都要去做。

“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就不能反悔,大不了牺牲掉自己的这段感情。”

出乎陈努力预料的是林娟对于他的这份工作并没有特别反对,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而已。这让陈努力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

放了下来。

陈努力终于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第一份工作。通过观察,华天一对这个不爱言语的新司机非常满意。为此在试用期结束后,

他给陈努力开出了一份很高的薪水。

随着与华天一接触的增多,陈努力开始逐步了解到这位在商海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陈努力进入天一集团时,华天一已经四十八岁了。他比陈努力正好大两轮。

华天一有一个女儿,不过她很早便与华天一的前妻移民国外了。华天一除了偶尔和女儿打通电话以外,他们之间的联系很少

离婚后的华天一没有再婚,一直独居。

天一集团的总部位于市中心,那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十五层大楼。华天一的办公室位于第十四层。很多人都对他说十四这个数

字不吉利,希望他能搬回顶层。在那里有一间修建大楼时特意为他准备的超豪华观景办公室。但是华天一只在那里待过几天

,随后就搬到了楼下。

对于这件事他有着自己的理论:做人做事切不可登顶。一旦身处顶峰,则无所追求,必然衰落。花最美之时也是其衰败之际

。所以他坚持不会在顶层办公,要永远给自己留下一层可以上升的空间。

至于“十四”这个数字不吉利的言论,华天一更觉得是无稽之谈。因为他自己的生日就是11月14日。他认为人定胜天,数字

风水之流不过是无能之人给自己找的心里安慰而已。

华天一居住的别墅位于市郊,也是天一集团开发的项目之一。整个别墅区安保森严,环境优美,是本市名人富商首选的置业

之所。

对于企业员工,华天一施行的是一套经过他自行改良的军事化管理法。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陈努力说过:天一集团员工必备

的素质就是服从,办事的风格就是高效。

华天一虽然已经年届五十,但是他的体力异常充沛,精力极其旺盛。陈努力曾经亲眼所见他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与公司高层

连续奋战两天没有合眼,而头脑却依然清晰。问题解决之后,那些经理们一个个都累的头晕眼花,华天一却和没事儿人似的

继续投入到了其它的工作中。

如果说除了工作,还能引起华天一兴趣的事情就只剩一样了:养狗!

陈努力发现华天一对狗有一种特殊的痴迷。他自己斥资数千万在距离居所不远的地方兴建了一大片狗场。那里是华天一在天

一集团以外,平时去的最多的一个地方。

在华天一不出差的情况下,他每天的出行路线非常固定:家—单位—狗场—家。以华天一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除了某些特别

重要的应酬以外,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他基本不会在其它商业交际场合露面。

想要在业余时间找到他,最可靠的地方就是他的“天一狗场”。

这座占地数十亩的狗场被分为了东西两部分。东面的狗场里饲养的是世界各地的名犬,大、中、小型犬都有;而西边的狗场

里则只饲养了两种犬,且它们又再次被分别划定在了不同的区域内。这两种狗都非常凶悍,它们都是为了打斗而降生于世的

:一种是神秘的东方斗犬——土佐犬;另一种就是称霸世界斗狗届的无畏斗士——美国比特犬。

现在华天一去狗场,他会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西边区域。因为最近几年,他开始狂热的迷恋上了斗犬这种运动。

最初的华天一喜欢狗是很单纯的,就是因为它们忠诚。而且也没有什么偏好。而一次偶然的日本之行使他有所改变,那时的

华天一刚刚步入四十岁。

在日本期间,华天一以贵宾的身份被邀请去观看了一场顶级斗狗赛。参赛双方都是已经在日本获得了斗狗届的最高荣誉——

“横岗级别”——的土佐犬。

刚开始华天一对客户的安排心里挺排斥。首先就他个人而言,因其军人家庭的身份以及从小接受的教育所致,华天一在心里

就很排斥日本人。之所以要去纯粹是为了当时公司的一个重要项目。其二是他认为斗狗说白了不就是两只狗在打架吗?那能

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当他身临其境时,立刻就被现场那种神圣的气氛所震慑。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擂台上的两只狗尊为战神。日本友人向华天

一介绍说,这种在日本专门用来打斗的犬种名叫土佐。

在擂台上,一种用真丝缠绕而成的带子被作为牵引魁梧高大的土佐犬的绳子。双方的狗都身披价值昂贵的庆典战袍。显然,

对于崇尚武士道精神的大和民族而言,斗狗亦被赋予了和相扑一样的尊严与地位,承载并体现出了一种至高境界的尚武精神

接下来的比赛过程也并不像华天一想的那样充满了残暴与血腥。整场斗犬赛大约维持了四十分钟左右,两只狗的打斗方式处

处显露出浓烈的仪式感。

首先,台上两只土佐犬的头将会被锁在一起,然后它们奋力试图将对方推出擂台。这种打法也与日本国术相扑极为相似。没

有裁判的批准,两只狗之间的打斗不会终止。

双方任何一只吠叫与咆哮的狗都会被认定为失去比赛资格。

获胜的土佐犬并不一定是进攻猛烈频繁的那只。在大多数情况下,赢家会是利用自己顽强不屈的精神去取得胜利的一方。即

使某一方的土佐犬在整个赛程里是受到对手压制的,也不会影响它最后取得胜利的资格。被定义为失败的一方也仅是因为它

有哀鸣,咆哮或者试图逃跑的意图,以及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前就已经累至无力站起的土佐犬。

雌性土佐犬中虽然不乏极其勇猛强壮的斗士,无奈日本是一个男权至上的国家。因此任何一场斗犬赛事都是不允许雌性土佐

犬上场参战的。只有雄性土佐犬才有登上擂台受人景仰的机会。

象人类的拳手一样,雄性土佐犬会被放置于恶劣的环境中进行持续的训练。它们基本每天都要连续跑步10英里以上。成年雄

性土佐犬每年都要与两个或者三个对手交战。获胜土佐犬的最高级别头衔就是“横纲”,这一称号与相扑的冠军称号相同,

并享有同样的荣誉。

土佐犬之所以被日本人奉为战神犬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一只赛级土佐犬之所以身价昂贵,是因为它必须被一种古老而神

秘的训犬术所训练和引导。全日本的训犬师都清楚,只有使用正确的训练方法才能调教出一流的战神级土佐犬。然而这些古

老的训犬术却只被日本国内仅有的几个家族所掌握,并且严格保密,从不外传。

以上这些关于土佐犬的知识都是后来华天一多次往返日本去专门搜集的。

让华天一颇受刺激是一位日本资深土佐犬研究专家对他所说的一番话:你们中国人虽然创造了门类繁多的武术,然而却没能

把武士的精神延续传承。同样对于斗狗,中国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优秀的犬种,但是你们依然把这些宝贵的财富抛弃了。现

在的中国早已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斗狗种系,在世界斗犬界也根本找不到中国犬种的身影。

那一夜,华天一辗转反侧,整夜未眠。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的他,虽然为自己积累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但是却经常会感觉空

虚,似乎人生已无高峰可攀。是斗狗让华天一再次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每每想到这里讲到这里,他都会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如果说日本之行开启了华天一决心投身斗狗运动的大门,那么三年之后的美国之行则让他彻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年他带领团队骨干,沿着洲际公路从东向西开车穿越了整个美国。当时他的集团刚刚上市,心情大好的华天一希望通过旅

游去让那些帮助自己辛苦打拼的干将们可以享受一个尽情放松玩乐的假期。

对于华天一而言,一路游玩的最大收获就是让他认识了一种遍布美国的犬种:比特犬。从那时起,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

了这种狗。

华天一与比特犬的初次相遇是在纽约市。那天晚上他们一行五人在当地朋友的陪同下去酒吧喝酒。直到凌晨三四点酒吧要打

烊时他们才起身离开。当时美国朋友提出要开车送他们回酒店,却被华天一拒绝了。他想和大家一起逛逛深夜的纽约。尽管

美国朋友一再提醒华天一这样做并不安全,无奈当时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华天一执意坚持。最后美国朋友在对他们讲述了相关

的注意事项之后,自己开车走了。

那一晚华天一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打劫之类的危险,却看到了一场纽约街头真实的犬战。

地点是在一个路灯昏暗的街角,狗厮打时发出的叫声一下子就把华天一吸引了过去。

当时的形势华天一至今记忆犹新:一只体型干瘦的不知名的野狗正在与另一只体型巨大浑身是毛的大型犬扭打在一起。随行

人员都说那只小瘦狗肯定够呛,估计会没命。

而开始的局面也的确如此。大狗一直将瘦狗压制于身下。同时根据声音和动作判断,当时大狗肯定是在瘦狗的身上连续下口

撕咬。远处观战的华天一不免为那只瘦狗的生命而担心。

这样的局面大约维持了将近十多分钟左右,大狗应该是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它自己起身离开了趴在地上的瘦狗。就在大狗

准备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只瘦狗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奔大狗扑了过去。由于当时的光线不够明亮,加之黑狗的速度奇快

,华天一他们站的位置又相对较远,所以黑狗扑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看清。但是结果却让在场的人大呼意外:

大狗躺在了地上,肚子居然被咬开了。鲜血和内脏流的满地都是。当时的画面极其残忍恐怖。而胜利的瘦狗满脸是血,冷冷

的站在一旁,朝华天一他们这边看着。它的目光令人发怵。双方对视的时间很短,之后瘦狗便转身飞奔而去,消失在了黑暗

中。

那只体型中等的瘦狗所表现出的忍耐力、战斗力以及杀伤力都彻底征服了华天一,这也是华天一与比特犬的第一次正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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