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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乞丐

皇甫杰带着小路走后,赵鸣没敢多做停留,也匆匆上路了,万一曲龙去而复返那就糟了。

他掏出火折子,点起一支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连夜赶路。

大约前行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疲累不堪的赵鸣倒在一颗树下睡着了,刚才的战斗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一夜连着好梦,赵鸣睡得很香很踏实。

清晨的树林,空气显得格外清晰,虫鸣鸟叫声响起耳边,

赵鸣从睡梦中醒来,自从服下百花愈体丸,身上的伤势就一直在好转,经过一夜的滋养,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胸口还隐隐有些疼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伤筋动骨要修养一百天嘛。

赵鸣采了些新鲜的野果子,勉强果腹充饥。

吃饱以后,赵鸣不想耽搁停留,于是继续赶路了。

就这样赵鸣一连赶了两天的路程,在这两天时间里,基本就靠树上的野果子勉强续命了。

直到第三天正午时分才终于走出了这广袤的森林,达到一座名叫清风镇的古镇。

这清风镇曾是前朝的旧都,虽然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但这古镇依旧繁华。

赵鸣忍着饥饿的肚皮踏入城中。

从离开扬名镇算起,已然好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所以他现在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

赵鸣路过一家小客栈,里面传来阵阵香气,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嗷嗷直叫。

所幸赵鸣身上尚有一些钱粮,虽然不多,勉强支撑到京应该还是可以的。

赵鸣走进客栈,找到一个对门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客栈门外传来一阵嘈噪声,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赵鸣抬眼望去,只见客栈的伙计拦住一名年迈的乞丐,不让他进入客栈。

这名中年乞丐约莫七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地熏臭味,也难怪伙计不让他进去。

“哎哎...你干什么?出去出去,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店小二年轻气盛脾气火爆,直接开口赶人。

“我为什么就不能进去了?你说!”乞丐不满地反驳道。

“你看你,这么脏,又这么臭,万一把我店里的客人熏跑了怎么办?”店小二理直气壮地斥责道。

“嘿,你居然敢嫌我臭!好哇,那我就赖着门口不走了,我看你怎么做生意!”

说罢老乞丐耍起无赖来,靠着店门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店小二气的嘴唇气得直哆嗦,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吼道:“死乞丐,你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乞丐不搭理他,仿佛没听到一般,仰着脖子,翘起二郎腿,露出一双黑乎乎沾满污渍的双脚,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店小二见他居然无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拳头砸向对方的面门。

老乞丐不慌不忙,脑袋一偏,从容地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一击不中,店小二怎会罢休,右脚一抬,猛踢过去。

老乞丐双手撑地,一个旋转,身体从门的右侧转到了门的左侧,稳稳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店小二一脚踢空,用力过猛,身形前倾,一个踉跄,头重重地磕在门框之上,发出咚一声响。

店小二捂着额头鼓起的大包,疼的直咧嘴。

周围的路人和店里的客人都忍不住发笑。

“这打人不成,反被打,真是好笑。”

“就是,真没用,连一个老乞丐都对付不了。”

...

只有一旁的赵鸣没有发笑,他知道不是店小二太笨,而是对手太厉害,这老乞丐绝不是一般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位武艺不俗的高人。

这时,店内的掌柜带着几名伙计纷纷赶了过来,将老乞丐围了起来。

一名身材魁梧的伙计阴沉着脸,指着老乞丐,破口大骂:“臭老头,敢到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乞丐依旧是抬头看天,不予理会。

那名伙计看着眼前之人居然如此傲慢,不禁怒火冲天,大吼一句:“哥几个上,教训教训这不开眼的老家伙!”

说罢一众人等便冲了上去,霎时间,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拳头挥向老乞丐。

赵鸣并不爱爱管闲事,而且他清楚这老乞丐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吃亏的必然是那群店里的伙计,之前他们蛮横的态度也引起赵鸣些许反感,因此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热闹罢了。

面对纷乱砸来的拳头,下一刻,老乞丐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惨叫声连连四起,那群年轻力状的伙计一个接一个地倒飞出去,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只见那七八个壮汉纷纷躺在地上痛哭地呻吟着。

反观老乞丐,只见他一脸笑容地看着倒地的众人,身上一点伤痕都没留下,他笑着开口道:“哈哈,真有意思,十年了,整整十年没有这么痛快了。”

赵鸣看着眼前的老乞丐,心道:这位老人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老乞丐展现出来的实力,将一旁观望的掌柜的吓坏了。他心头涌起一阵害怕。

老乞丐一把抓过掌柜的衣领,笑着说道:“去去去,再去多找些人来,好久没有打的这么过瘾了。”

掌柜的当即吓的腿一软,啪一下跪了下来,脸色惊恐,连连致歉道:“大爷饶命,大爷息怒,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请多包涵!”

老乞丐仰头大笑三声,一把扶起了掌柜,说道:“我只想吃个饭而已,何故要阻拦我呢,难道乞丐就不是人吗?”

掌柜连连点头,说是。

老乞丐接着问道:“这回我能进去了吗?”

掌柜赶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地注视着老乞丐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

老乞丐走到赵鸣对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砰”一声响。

只见那老乞丐一只手掌用力地拍在桌面之上。他霸气地吼道:“小二,点菜。”

当即一名伙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来十斤酒,再来十斤熟牛肉。要快,我快饿死了。”老乞丐不耐烦地摸了摸肚子喊道。

小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老乞丐,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爷,您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其实店小二的心里是想问,点那么多你付的起钱吗?

老乞丐见他半天不动,隐约猜出意图,于是伸手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脸色不耐烦地催促道:“够了吗?”

店小二看见那么大一锭白银,眼睛都看直了,连连点头说道:“够了够了,爷,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说完,那店小二赶紧钻进后堂去了。

老乞丐闲云野鹤惯了,是个没有耐心的主,靠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一会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会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等了一小会儿,还不见上菜,他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于是他索性将身子一侧,抬起右脚架在椅子上,伸出两指,抠起污得发黑的脚趾头来。

顿时一股异味飘了过来,闻得赵鸣连连干呕两下,瞬间没了食欲,他轻轻地放下筷子。

伸手招呼店小二过来结账。

老乞丐下意识瞥了赵鸣伸出的左手一眼,突然他身体一怔,起身走了过来。

“小友,菜还没吃完呢,何故着急离去呀?”老乞丐笑呵呵地明知故问道。

虽然赵鸣对眼前之人并无多少好感,可老乞丐毕竟是一位隐世高手,赵鸣不敢不敬,于是语气平和地答道:“晚辈正是托了前辈的福。”

老乞丐自然听得出赵鸣的话外音,可他没有恼怒,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友莫要见怪,老朽闲散随意惯了,呵呵。”

见对方都如此说了,赵鸣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于是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嘴里谦虚地吐出一句:“前辈请坐。”

老乞丐也毫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赵鸣客气地说道:“晚辈赵鸣,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要如何称呼?”

老乞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嗤之以鼻地神情,说道:“赵小友,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叫,听得我怪别扭的,就叫我老乞丐就行了。”

赵鸣哪里敢如此不敬,帮忙摇头说道:“那怎么好?前辈想必定是一位高人,晚辈不敢不敬啊。”

老乞丐见他一脸恭敬,态度坚决,于是挠了挠下巴,想了想,说道:“那叫我残影吧,这是我十年前混迹江湖时的外号。”

赵鸣一听‘残影’二字,大概也能猜出对方曾经驰骋江湖时,定然也是风光无限吧。

他站起身,一拱手,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说道:“晚辈见过残影前辈。”

残影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接着他突然将脸凑了过去,小声地问道:“赵小友可是认得京都七侠之排行老三的李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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