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个人没注意到后面来了这么一个人,还是继续聊着之前的话题。只见带着毡帽的男人朗朗笑道:“你这妇人也真是,人家两个门当户对,即便那位是真的把叶小姐像金丝雀般养起来也不为过。妇道人家还吃什么醋?”
站在他身侧的妇女呸了他一声,“你个衰佬,老大不小了还那么不正经。我这是在说事实,吃什么醋,真是的。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贸贸然住在一个未婚男子家,这算什么事?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隔壁一名老婆婆也附和道:“一个姑娘家这么不知廉耻,要是放在我那个年代啊,可是要浸猪笼的……”
妇女见有人附和自己,说得更加起劲,“说不定还是她死缠烂打要留在聂府,聂少才赶不走她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三搭四……”见自家男人瞪着她,也不服软,“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你随便去问一个人都知道叶家二小姐现在便是在聂府住着。里面还有丫鬟看到聂少深夜进出叶小姐的房间呢。”
“你们这些八卦的妇女,在外头别这么大声议论,尤其是聂家的人和事,隔墙有耳知道吗?”
妇女不以为然,“又不止我一个人说,有什么好怕的,他聂少势力再大也不能全部人都抓走吧。”
毡帽男人严肃地看了她们一眼,也有些生气道:“你们说话也太难听了,叶小姐和聂少刚刚才救了全城百姓的性命。不感恩图报也好歹积点口德啊。”
妇女心里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可是为了钱,说叶小姐几句没关系的吧……又不会损伤她什么。芬芳嫂子让她说的原话她都没原原本本说出来呢,不知能不能拿到那些钱。
站在队伍后面的叶秋早已听不下去,想要上去臭骂他们一顿,被叶嘉文硬生生拦了下来。他当然也很生气,只不过堵得了这些人的嘴一时,堵不了一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嘉薇从聂府接过来,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叶嘉文到聂府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叶嘉薇出来迎接他,来的是一脸清俊的聂维钧。“叶少爷不妨先坐下喝杯茶。”
叶嘉文摇头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嘉薇在何处?为何不出来见我这个大哥一面?”
聂维钧勾出一个客气的笑容,终于是来要人了,可是他一放那女人回去,她肯定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淡淡回答,“叶少爷切勿着急,这么久没见叶小姐定是十分挂念,不过,叶小姐在聂府住着自然是安然无恙。待她脚伤稍微好一些我再送她回去便是。”
叶嘉文听到脚伤心下顿生疑惑,“不是说嘉薇只是晕倒,为何会受了脚伤?”
聂维钧自然不会说出叶嘉薇自己跳窗逃跑失败这种事,咳了咳回答道:“日前,叶小姐不小心扭了脚,怕是伤到了骨头,需要好好休养好些日子。翁老每日都会过来替她检查,叶少爷不必太担心。”
叶嘉文知道聂维钧一直是帮着他们百善药行的,这次若非他,难关也不可能度过。说话间还是挺客气的,“聂少,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只是外面谣言传得实在难听。事关舍妹的名声,所以今日我是要来将她带回家的。”
聂维钧眉头一皱,望向站在一旁的郭双,郭双摆摆头,表示也不知道什么谣言。聂维钧只好问道:“不知叶少说的是什么谣言?”
“外间无不在传叶小姐被聂少当成金丝雀般圈养起来的事。又有说是因为叶小姐的死缠烂打,聂少才收留她。”叶嘉文说起还甚是气愤。
聂维钧一听也是心里有火,是他太不注意了,叶嘉薇待在聂府的事他没刻意地隐藏过,没想到竟被有心人拿来做新闻了。当下便沉下了脸,“叶少爷请放心,此事我必然会妥当解决,给我几日,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几日希望可以将叶小姐留在府上,待调养好身子再回去也不迟。”
既然聂维钧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叶嘉文也不能直接去抢人,况且谣言的源头交给聂维钧解决也是最好不过了。“既然如此,我可否见一下嘉薇?”
聂维钧颔首,“自然是可以的。”便叫了一个下人给他带路。
叶嘉文前脚一走,郭双便知少主要问什么,立马拿了收集到的情报出来,“俞先生查到了一些苗头,但是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他那边便有事要处理,耽搁了几日。”
“难得有事可以难倒俞柏春这小子,可知是什么事?”
“俞先生没有交代得很清楚,只是听说是北平那边来的电报。”
聂维钧眼睑一垂,北平的电报,怕是他父亲有什么事要同他说。司令官发话,俞柏春在这边恐怕是呆不久了。
“你去跟俞先生说,叫他将手头的消息都转移过来这边,让李织去跟线。梁欢的事不能断,上海的货物消息也不能断。”
郭双也猜到事情有变,只是稳稳地应了一声是。
“你先说说俞柏春查到了什么苗头。”
“不知少主对济生堂可还有印象?”
聂维钧思索了一会,“绑架叶小姐的那几个人?”
“正是,这次被治死的恰好是其中一个伙计,最近另外一个叫阿堆的伙计正带着全家准备离开广州,被俞先生拦截了下来。他被吓唬几下便神志不清,说了好些话。俞先生筛选出了其中有用的内容。大概便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着济生堂的掌柜去陷害叶小姐,后面的事他说得太混乱,细节便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动机和本事确实齐全了。“那个伙计阿堆现在在何处?”
“地下室里,我们不敢随便对他用刑。”
聂维钧嗯了一声,“有空再去审他,眼下要先解决好外面的谣言,尽快查出到底是谁在散播!这事让红苕也多加留意。”
他的眼神越发幽深,郭双知道少主是真的生气了。
庭院外。
叶嘉文远远便望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这丫头自小就不让人省心。他故意放轻了脚步,走近了听见她正在打趣身旁的丫鬟。
“李织,你居然有十八岁了?”她坐在凳子上,目光上下打量了丫鬟一番,最后停在她的上身,“唔,发育也太不良了。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些丰胸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