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三娘也以为没人敢挑青慕寨的威信吗。”磁性男声中更多的是肯定的语气。
柳扶风给了对面的人一你是白痴的眼神,柳扶风很肯定楼下那帮需要靠青慕寨庇护才能过活的人,决对没那个胆子。
“那三娘若输了,可要记得遵守承诺。”
“姐姐我要是输了,就把脑袋给你当…”当球踢,柳扶风剩下两字,还未出口,自二楼对面另一雅间响起清雅之声,
“扶风姑娘确如其名,舞姿曼妙,若柳扶风。在下仰幕得很,一舞千金自是愿奉上,只愿这金银不要辱了姑娘才好。”
陆清娴一句话,让原本偶有几句低喃之语大厅,一时沉静到一定高度。众人一致将目光聚向陆清娴所在的雅间方向,都想瞧瞧这个不怕死的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当然也包括被惊得呈石化状的柳扶风。
让众人失望的是,从雅间走出来的小公子,长相一般,脸若寒霜,与刚才发出的清雅之声极不相称。
清月出雅间后,冷冷扫了台下一眼,跃身飞至老鸨面前,将手中的两张同样面额的银票塞到老鸨春娘手里,便抽身离去,只余下一道清冷身影。
春娘看着两张同样面额的五万两银要,倒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隔空抬头看向陆清娴所在的雅间方位。
而陆清娴则是看向对面柳扶风所在的雅间,幽然轻笑道:“方才春娘有句话说得很好,一曲易了,知音难觅。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得方才抚琴之人指教一二,为这扶风舞添得几分色彩。”
一声“春娘”毫无鄙意轻挑之意,语气虽平静,却叫得春娘心生欢喜。春娘便欢快吩咐人,去将银票送至柳扶风听在的雅间。
柳扶风原来也是出自官家小姐,后因柳家老爷被奸人陷害,全家皆遭难。身为奶娘的她护着年幼的柳芙逃至此地,幸得青慕寨寨主庇护,得以过活。柳芙自幼勤练本事,渐渐越发得寨中众人敬佩,得称一声“三娘”,也即是如今的柳扶风。而她随着柳扶风多年在这鱼龙混杂之处,虽无悔,但由一个教化严格的嬷嬷成为如今这春风之处卖笑的老鸨,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她虽不乞求得到尊重,但内心深处也时常乞望有人很平静叫她一声,她亦满足。
而雅间的柳扶风,看着春娘送来的银票,回过神,不由得哈哈直乐,爽快地把其中一张银票拍至对面白衣公子面前,调笑道:“来来,小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打赏青慕寨少主。不错呀,小白有潜力…”
“三娘,你输啦。”白衣公子幽幽飘来一句话,瞬时让柳扶风失了声。
柳扶风咬牙切齿半天,挤出一句,“我知道。”然后盯着对面人的脸,左瞧右瞧,突得不厚道笑声道:“我说,人家都打赏完啦。你怎么也该谢谢恩客吧。”
对面的人懒得再答他的话,只双手轻抚琴弦,一曲清雅的清平乐,丝丝温润着人心。陆清娴合着这丝竹之音,几个欢快之调开启,原本温润的乐曲增加更多欢快欣喜。顺着这音色,柳扶风一袭若柳身姿,欢快地在舞台上翩然而起。这一曲一舞前奏向人展示出清平之世,一家一室温馨安乐生活。
陡然,陆清娴拔高琴弦,加入几个狰狞之声。原本安乐之色变得厉声厉色,揪得人心涩缩。这时的曲舞都流露着无奈的悲痛欲绝,展示给人是乱世战时,年幼的人只得看着家破人亡。
尾节,陆清娴压低琴弦,加入断断续续沉闷之音。承接中部悲痛之情又加了几分低泣呜咽之意,舞曲尾节展示成年后,独孤的自己将失去至亲悲痛低至心底,面对世事又多了几分忐忑纠结,心底又渴望着一份清平之乐。
曲毕舞结,众人皆回不过神儿,在场人人都不自控得想起自己的过往,幼年安乐,少年失恃,成年逃亡及在此时纠结着该当何去何从。
“小公子既说知音难觅,想必小公子也有相似感悟。不知小公子可有何见解,望提点一二。”抚琴的白衣男子寻问。
“问名、问心!”陆清娴绝然回答。
片刻后,雅间里的白衣公子爽朗一笑,“呵呵,好一个问名,好一个问心!”突然周遭空气一凝,白衣男子清冷地质问,“小公子在宛平城所做之事,也是问过自己的名,问过自己的心吗?”
陆清娴眼色一冷,仍旧用平静语气,清冷道:“是。”
好久之后,久到陆清娴以为自己不会再得到任何回应时,对方却来了一句,“小公子,先回吧。我会好好寻寻自己的根在哪。”
“希望不会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