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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宣泄

宣泄

“娴儿,娴儿,你回来,你上去干吗…。娴儿…娴儿…”身后一中年男子悲愤的喊声阵阵响起,陆老爷子思绪被打断,转身正好看见儿子连滚带跑,毫不顾形象往上冲。边跑边叫:“娴儿,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回过头来……”任凭陆老大爷如何大喊大叫,那天梯上的身影毫无反应,愈来愈小,直至消失。陆家大爷只得沮丧,瘫坐于地上无能为力。

一线阁建于凤鸣山山顶,于前朝年间,陆家当时家主所建,本意是修身养性,读书会友的居所。凤鸣山位于齐都西北角,海拔约五百米,立于山顶可俯瞰京都全景,有种似这芸芸众生浮华凡尘皆成为你眼中风景超然感。百余年时间里,陆家为了方便,便加筑了通向山顶揽车机关,原本的小土路被野生树木花草覆盖,至此消失。至此这一线阁显得更加隐蔽,再然后渐渐供陆家人闭关研修地方。所以唯今,只有这一条上山途径。而且到达山顶之人,若不开启机关将揽车放下,山下的人无法上山。当然还有一条仅供仿置物品食盒的小型竹揽车,方便山上山下的人联系。可这对于恨不得马上将自家小侄女拽下来的陆承安来说,这根本无济于事呀。现如今这唯一的方便倒成为最不方便之处。

陆承安实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间年幼的清娴,被罚到一线阁闭关。一线阁在世人眼里神秘超然,似置于云端,凡人只能望尘莫及。屁,在他看来那是置于天堂没错,却是通向地狱的门。能力非凡是没错,却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步不慎,就万劫不复。尤其在这乱世之中,天堂地狱都是一样结局:死。别人教人如何活,而一线阁只会教人如何一步步去死。难道陆家死得还不够多吗?自家小妹云楚如此,弟弟承泽夫妻俩亦如此。就算为了这天下大义,下一代已经进去个陆清轩啦。够啦,他一丁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进入一线阁啦。尤其清娴还是那么小的女娃,若以后…。他怎么对得起已故的弟弟和弟妹。陆承安越想越愤怒,第一次对着自己父亲,不满的愤怒质问道:“父亲,父亲,这是为什么?娴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陆老太爷看着儿子越发悲愤的脸,满含着无处宣泄的悲恨及不容再失去决然,他知道陆承安想到了什么。他又何尝,愿意一次次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明知前方是死路,就只能眼睁睁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无力感,他也再不想经历;那种无处话凄凉的悲凉感,他再也不想尝受啦。够啦,他也觉得太够啦。怪谁?怪天怪地怪这浮华乱世,怪被这家族盛誉所累,还是怪他们修了这悲悯天下之心,为安世而选择自我倾灭。的大义…。天若不公,宁负天,地若不允,覆倾地。这一次即便倾覆陆家百年基业,也要选择一起生或一起死。想明白,陆老太爷混浊的双眼顿时重复一片清明,平静看向自家儿子,淡然道:“是,清娴自己自愿的。她说她也姓陆。”说完转身留下错愣,无语的儿子,他知道陆承安会想明白的,因为他也姓陆。

果然,陆太老爷回到紫竹阁约一刻钟后,陆承安也紧随而至。进屋后,陆承安便对着已坐在书案前的自家父亲,羞愧地行礼告罪,道:“方才儿子失礼啦,儿子不孝,请父亲责罚。”

“无妨的,坐吧。你也是因为心疼清娴,才会如此。”

“父亲,可否告知儿子清娴到底犯了什么错。”语气平和,更多是不解,陆清娴一直养在自家父亲身边,他根本不明白自家侄女平日温和有礼,又常年在书院,会犯出什么样的错。

“娴儿,她骂了司徒家小公子,连带着算计了我和司徒老将军。”

“什么!”陆承安不由得声音拔高,不过不是愤怒,而是惊的。

陆老太爷轻瞟了陆承安一眼,陆承安瞬间静了下来,不怪他呀,他实在一时无法接受那么个糯米般小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天动地。陆承安轻拂了一下左心房位置,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他心脏够坚硬足够承受接下来即将听到的事。接着陆老爷子将陆清娴如何阴了凌云统,如何骂醒司徒曜,如何算计司徒老将军和自己的,一件件说清楚。陆承安听得脸上热汗直流,他已知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自家小侄女。他能说他家小侄女太聪慧,太胆大,太心细,太有主见吗。

“可是,可是娴儿她如何得知司徒曜会出事?又如何断定有人会来找清轩帮忙?”

说起此事,陆老爷子不由得呵呵一乐。他记得当时清娴很淡定,说:“月初,大伯休沐日来请安的时候,提起关于此次太后盛宴会大办,而且西蜀,东楚都会派使者过来祝贺。祖父当时有提及此次两国可能会提出联姻。不久后,学院里就有人在议论司徒家大小姐要和亲的事。娴儿,不敢断定他会出事,却知如此重情之人,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亲姐做为和亲公主远走异国他乡。更何况他姓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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