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了,因为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抽不出时间来……”林胜更像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
边上的中年男人并没在听他说话的样子……由始至终都对他视而不见的……只顾着贪食着他带来的巧克力,相比之下巧克力比他更具有某种诱惑力。
“你看你,让你慢慢吃,怎么还吃的这么快,没人跟你抢。”
林胜达掏出纸巾,将残留在中年男人嘴角边的巧克力渍轻轻擦拭而去,“好吃吗?”
“好吃,好吃。”中年男人也许只是在喃喃自语,也许真的是在跟林胜达对话。
“那下次我再多带一些巧克力给你好不好,还喜欢这种口味吗?”
“嗯……”中年男人不停的点头,这一次像是真的在跟林胜达在对话,而非是把他当成一具透明物体来看。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转眼间又是大半年,你的白发又变多了,不过看上去气色不错,里面的医生很照顾你吧……”
中年男人又好像没在理会林胜达了……只是一味的吃着巧克力,嘴不停的搅动着……偶尔会抬起头看看站在他面前的林胜达……有时又只是一味的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傻傻的停看着,眼神无比的空洞,真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在看那些事物……
“佳……儿……也好喜欢……吃巧克力的……”突然中年男人拿着一颗巧克力喃喃而道。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是在说佳儿吗?你是不是记起你的女儿了,是不是?”
当中年男子口中喊出佳儿名字的时候,林胜达的身体猛然抽动了一下,血液顿时翻滚倒流,他有些失常,开始用力的摇晃着中年男人的身体……
巧克力也被迫从中年男子的指间滑落,滚转了几圈后,落在了草坪的不远处……
“好痛……好痛……呜呜呜……”
中年男子被林胜达抓的哀哀而道,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正在无助的哀求林胜达放过自己,放过他那可怜的双臂,那是本能的疼痛感告诉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我弄痛你了。”林胜达回神,双手即刻弹跳式的从中年男子双臂上抽离,“刚刚……你刚刚……是在说佳儿也喜欢吃巧克力吗?是吗,叔叔?”喉咙里泛出莫明的酸痛。
半晌。
“不知道……谁是……佳儿?”
中年男人又若无其事的拿出另一颗巧克力,然后吞食而下……
“佳儿是你的女儿,你记得吗?她也跟你一样喜欢吃这种巧克力的,刚刚你不是也这么说了吗?”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中年男人并没再理会林胜达了……又在开始发呆……
林胜达的心从云端跌至了谷底……
“也许是我太过强求,不断的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好转,可惜天不从人愿,你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给了我无数次的希望,又给了我无数次的失望……你到底是在惩罚谁?我?还是你自己?所以你都不愿醒来……”林胜达捂着快要被撕裂的胸口而道:“也许……也许你就想这么活着?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你吗……是啊,记得又能怎样,记得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只有遗忘才是最幸福的事吧……现在在的你显得如此的无忧……为尝不是件好事,我何苦反复催化你的记忆……也许对你来说,现在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吧……是吗?”
……
这一片温暖的阳光下,一站一坐着两个男人……天空如此碧蓝,阳光如此温暖,照耀他们身上,一定会将他们的心也照的暖暖的吧,可谁又能知道呢?也许此刻,他们的心都是冰冷的,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