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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除奸之战(2)

这天刘市逢集,麦收领着五名队员,化妆成赶集的农民,个个腰藏短枪、匕首。或挑着菜挑子,或推着独轮车向刘市走去。刘市离埝子村五里地,大伙走了三十分钟左右,大约上午十点钟来到集上。事先得到内线报告,周大炮带着两个马弁在大烟馆正抽大烟呢。众人来到烟馆,直奔楼上。门口把门的要拦,麦收一撩衣衿,露出里面的手枪来,守门摸不清这伙人是干什么的,吓得呆在一边不敢动。六个人进了大烟馆,直奔二号房,从里面掏出正抽大烟的周大炮。周大炮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劲说拜年的话:”兄弟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枪,走了火不是闹着玩的。”他手下的两个马弁一看主人被人家抓起来了,刚要掏枪,于得水带四个队员用枪逼住”别动,别动。”吓得这两个人不敢动。于得水上前把他们的枪全都缴了。周大炮一看傻了眼,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

六个人押着汉奸周大炮等人来到集市中心,麦收一下跳到辗盘上,脚蹬碌柱开始讲话”乡亲们,我是谁就不用介绍了,我向大家讲清楚,我们的家乡被敌人占了,我劝大家不要跟着敌人干坏事,否则,我麦收的枪可不是吃素的。”说完他喝令”把汉奸周大炮押上来!”五个人把周大炮押到碾盘前,这时候周大炮吓得,跟一滩烂泥一般,摊在地上了。麦收把周大炮象提小鸡一样提到碾盘上,又大声命令两个马弁:”给赶集的父老乡亲们跪下,磕五个响头!”两个家伙战战兢兢地跪地磕头,赶集的群众中哗哗响起欢呼声及掌声。

麦收大喝一声:”转过身来,抬起头,认得爷爷我我是谁吗”两个汉奸满头大汗”认得认得,你是七吉村的好汉麦二爷。”麦收说:”别觉着刘市在鬼子眼皮底下,我就不敢来,你们想错了!我今天抓住你们,周大炮罪大恶极,用来祭旗,你们二个人,我念你们也是穷苦人出身,暂且饶你们一命,不过你们回去,再不可为虎作伥,欺压老百姓,下次再让我抓住,你们头上这二斤二两就难保了!”两个人连声应是,夹着尾巴跑了。

六个人押着周大炮,回到了埝子村。大旗王梅二曼等人已经做好,旗杆竖立在操场上,全村的老百姓都来了,还有附近村镇的百姓也来瞧热闹。操场上区小队和除奸队各站一队,你看吧,除奸队真是横看成行,竖看成趟,你再看看民兵,跟一群羊一样。长景大喊一声:

“准备升旗!”立即鞭炮齐鸣,鼓声阵阵。一面红艳艳的大旗平展展放在地上,这个鲜亮劲就别提了!

长景在操场上讲话:”乡亲们,日本鬼子打到咱们家门口了,他们抢我钱财,淫我姐妹,烧我房屋,毁我良田,这是每个有血气的中国人都不能容忍的。毛主席派来了八路军,救咱们来了,我们自己也要组织起来,在党的领导下,拿起武器跟日本鬼子一枪一刀地干。大家愿意不愿意呀!”

“愿意!”众人齐喊。

“好!现在咱们埝子村的抗日队伍——埝子村抗日游击队宣布正式成立!希望大家踊跃参军,现在开始祭旗!”

麦收把周大炮押到旗前,长景宣布了周大炮卖国求荣,残害百姓,残杀抗日志士的罪行。最后麦收抡起大刀,一刀就把周大炮的头砍下来,血从脖腔子里喷出老远。

“升旗!”沾满汉奸鲜血的大旗冉冉升起……

由于刘家碧半路逃跑,也由于游击队刚刚成立,长景担心敌人会把这支刚刚诞生的抗日力量扼杀在摇篮里。所以时刻抵防敌人的报复。命令除奸队员们枪不离身、睡不脱衣,做好随时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又派出监视哨监视李岗炮楼方向的敌情。这次敌人非常狡猾,没走大路,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了。监视哨光注意大路了,没发现这股敌人,直到到了近前才发现,再想报信去,来不及了。伪军啪啪两枪,两个民兵当场牺牲。因此第三天天刚亮,一百多个伪军,三十多个鬼子就包围了埝子村。

枪声一响,长景就知道不好,让战士们紧急集合,这时候麦收跑进来:”队长,不好了,鬼子从庄稼地里钻出来了,赶紧钻地道转移!”大家分头行动,组织村里的老百姓下地道。麦收大喊:”乡亲们,敌人包围了村子,赶紧下地道,都别挤,一个个下。出村赶紧钻玉米地,别乱跑!大家伙在小白河打齐,都记好啦。”“都记住了。”长景率领众人在村口去阻击敌人。在那个年代,由于土匪、溃兵、日本人连翻祸害百姓,社会非常混乱,所以每个村都圈了土围子。只留东南西北四个出口。长景带人来到村口,就见黑压压的到处是伪军,子弹的啾啾声象过年放鞭炮一样,声音密集,子弹在周围乱飞。刚出村口就有几个同志倒在了血泊之中。”都趴下,都趴下。”长景回头一看,后面跟着好多老百姓,原来地道口大窄,大部分人都跟着来了。长景带着除奸队和民兵,向敌人扔出几颗手榴弹,轰轰轰!炸得伪军纷纷后退。借着手榴弹的烟雾,大喊:”同志们,冲呀!”长景从背上抽出大刀,一马当先就向敌人冲了过去。双方相距也就十几米,一个冲锋就到了伪军跟前,长景手起刀落,砍翻一个伪军,又有俩伪军举着刺刀冲上来,照着长景胸膛乱刺。长景一侧身,同时用刀往外一磕,两枝枪磕开了,飞起一脚,踢倒一个伪军,一落步到伪军跟前,斜肩带背一刀,又砍翻一个。伪军是由一群地皮、流氓、二流子混充,没有什么战斗力。欺侮老百姓还行,一打仗,全草鸡了。那位说鬼子呢?原来,敌人兵分两路,一路在村东,一路在村西向埝子村包围。简单说吧。区小队在敌人的封锁线上撕开了一个缺口,带着大部分乡亲们逃了出去。一部分没有冲出去的群众,被敌人堵住,都驱赶到了村北的打麦场上。

鬼子架起了机关枪,端枪的鬼子兵,前后分站两排。前排面朝里,后排面朝外,间隔十步,都像吃人的野兽,瞪着灰黑的冲血的眼珠,望着周围,望着这群手无寸铁的人们。

刘家碧转着一双小母狗眼,愣挤出一丝笑容说:”乡亲们,你们只要说出谁是游击队,谁是抗属,谁是除奸队,太君重重有赏!”

“不说地死拉死拉地!”

鬼子队长山井见好久没人吱声,狼眼一翻,抽出闪着寒光的指挥刀,作势欲砍。

刘家碧向前一把抓住一个青年妇女,恶狠狠地说:”谁是游击队员?谁是领头的?你说!”

“不知道!”那个妇女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看你就是八路!”刘家碧说道。“给我搜她的身!”

立即走上两个伪军,把年轻妇女全身摸了个遍。

“解开裤子!枪藏在里面”刘家碧说。妇女不肯解,刘家碧亲自走上去,解开,把手探进妇女的裤裆里使劲摸了好半天。青年妇女气得直骂”强盗!流氓!”群众一个个眼里喷着火,但是敢怒不敢言。当然没有搜出枪来,刘家碧用手枪指着妇女,再次逼问:”说,八路在哪?除奸队在哪?”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灭绝人性的刘家碧用刺刀刺瞎了妇女的双眼。

“说不说!”妇女疼得浑身哆嗦着,但是她仍然挺起自己的脊梁,象一棵傲立风雪的青松一样。一股血腥味在场上迷漫开来,胆小的头一歪,晕过去了。刘家碧的凶残恐怖攫住了人们的心。

刘家碧并没有因此罢手,他狞笑着,又挥刀砍断了妇女的双脚。

“你说不说?”

人们不忍看这血淋淋的场面,纷纷低下头,闭上眼睛。

“来人,把她给我活埋!”立即过来两个伪军,把人拖到坑前,扑通扔进坑内,随后用铁锹把坑添平……

“我的孩子呀!”人群中一个老太太惨叫一声死过去了。

灭绝人性的敌人这还不肯罢休,又令两个伪军在上面来来回回踩,踩实了,又用水浇在上面,叫做灌缝。周围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咬牙切齿,但面前敌人闪亮的刺刀,也无可奈何。

鬼子又从人群中拽出一个青年:”你地说,八路地,哪里?不说地死拉死拉地!”

“太、太君,八路地,地道的干活。”这个青年让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地道哪里?你地说出来,金票地大大的。”山井一听有门,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在青年手里。

“那里,我领你们去。”说着就向打麦场北面走去,山井命令刘家碧领着几个伪军跟在后面。

青年村民走到一口井前说:”在这里就有地道。”

刘家碧到井沿跟前,向里面看了一眼,水井很深,井壁是用砖垒成的,年深日久,长满了黑绿色的苔藓,在上面能看到井底的水面,井口一架辘轳,上面缠着井绳。

“你下去看看。”刘家碧对一个伪军说。

这个伪军哆哆嗦嗦地坐到一个竹筐里,刘家碧亲自摇动辘轳,把这个伪军系到井下面。下面黑乎乎的,伪军非常害怕,到里面向上一望,就烧饼那么大一块天,心想:这要是八路在里面打黑枪,那还有个跑哇。不由哆嗦起来,这个井也是年久失修,这个竹筐在里面荡来荡去,碰掉了几块砖。扑通,扑通,发出很大的声响。伪军吓得大喊:“有八路,快提我上去!快呀。”都岔了声。正这时候,突然从井上掉下一个人来:“唿!叭!”紧接着乱枪响起。

原来,是那个村民,知道逃不脱鬼子的毒手,跳井了……

刘家碧这个气呀,脑门上的青筋蹦起多高。他带着人回来,向山井汇报事情经过,山井象一条疯狗一样:”统统地死拉死拉地!”一举战刀,就要行凶。

正这么个节故眼上,刘家碧眼睛一亮!在人群中他发现了魏大娘,魏大娘也没跑出去。

刘家碧走进人群里,把魏大娘拉出来,客客气气地说:”大娘,你怎么在这里头?刚才我没看见您,让您老受委屈了。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我不认识你!”魏大娘把脸向一边一扭说。

“大娘,您忘了,我那次受伤,不是还在您家养过伤嘛,您怎么忘了?”

“我养的是抗日的志士,不是屈膝投降,屠杀人们的豺狼!”

“大娘,瞅你说的,我不是也没办法嘛。”

“你要真认我这个大娘,那你就把这一村的人都放了,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庄稼人。”

你别说,这刘家碧还真就犯难了。这时候鬼子队长山井眼珠一转,把刘家碧叫过去,几个人在一边商量了半天,然后,刘家碧满面春风地就回来了。

“大娘,我跟太君商量了一下,太君大大地好,答应了放您们走!”

人们一听说可以放大家走,都松了一口气。

紧急的集合号子一响,鬼子、伪军都跑步到打麦场边集合,除留下一个班的伪军,打捞井里的大枪、尸体,其余的全部整队出发,咵咵咵地开走了。

看见敌人走了,村民赶紧用铁锹把活埋的人挖出来,不好挖呀,挖慢了怕救不了人,挖快了又怕伤着人,最后挖出的土都是黑红色的,扔掉铁锹用手刨,众人七手八脚把人刨出来一看,都哭了,被埋的人这个惨劲就别提了。”娘呀!孩子!”顿时哭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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