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不知所措,偷偷抬头看了萧勇一眼,赶忙低下头,支支吾吾说是,然后又迅速摇了摇头,最后点头如捣蒜般说道,“是的,奴婢看到了,亲眼所见。”
“那你确定是在这里看到而非其他地方?想好了再说。”萧勇继续低声询问。
那宫女僵持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回忆一般,最后轻轻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确定没记错?你当时不是很慌乱吗?”
“没有……应该是没有。”
“那你确定她们是在争执而非开玩笑?”
“确定,应该是在争吵,因为声音很大,恩,应该是的。”
“萧大统领,皇上让你问案,你这是在干吗?一个小宫女而已,何须再三向她求证。”刚在瑞凌那里吃瘪恼羞成怒安静了一会儿的成绮晗又不安分了,把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挥到极致,脸上依旧是自认为迷人的公式化笑容。
田傀心里冷笑,自己还真是高看了她,伪装的水平也太说不过去了,用瑞凌的话来说,演技浮夸,和瑞凌真是绝配啊,一对浮夸!
萧勇看也没看自我感觉良好的成绮晗,只是对着洛御铭点了点头,笑道,“皇上英明,臣问完了,剩下的由您处置。”
洛御铭哈哈大笑,“瑞王兄啊,你府里可是来了个了不得的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啊!等下重重有赏!朕先把事情处理了。”
“爱卿们说,君大罪该如何处置?”洛御铭沉声说道。
说完后看了看仍一头雾水的大部分人,轻轻摇头,所谓高官栋梁,所谓小辈才俊,竟连瑞王府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都不如吗?
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握了握拳头,朗声笑道,“田姑娘,既然这迷由你揭开,那便请你一并给大家讲清楚吧。”
瑞凌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心中冷笑,呵呵,打的一副好算盘。
抬眸朝田傀看去,田傀眼里亦是闪过一丝不郁,转而溢出淡淡笑意,“小女子不才,只是因为出身贫寒,自幼便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见过不少事情,因此才能误打误撞解开了这个局。至于讲解?小女子不会说话,唯恐用词不当让各位贵人听不懂,还请皇上让萧大统领代劳。”
一番话说得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仿佛面对的是朝夕相处的普通人而非高官显贵,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出身贫寒之人应有的气度。
成绮晗看着处于众人目光中心却并无半分不自在,反而能够侃侃而谈的田傀,再看看瑞凌含笑看她的目光,眼神几乎喷出火来,勉力维持的微笑再也挤不出来,心里暗自咒骂,不过一个出身下贱的女人而已,以前颠沛流离是吗?以后继续!看你能翻出朵花儿来?
萧勇虽然看起来憨厚耿直,可走到今天的位置岂是只看忠勇即可?当然不!爬高踩低的官场里从来都不是一刀见血,所以只是一瞬他便了解了田傀的想法,加之刚才的一切欣赏和钦佩,他也乐意代劳。
于是萧勇并无犹豫地走到人群之中,笑着开口,“此事田姑娘提供了三个疑点,其一,死者的表情;其二,死者的伤口;其三,便是这案发现场。”
顿了一顿,他令侍卫把那名宫女挪动一下,“在场之人都是见多识广,前两点想必大家都已经想通,那我便抢了田姑娘的风头说一下第三点。”
说着对田傀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如果是两人争执怒气太盛导致杀人,正常的反应她死了凶手会接着她让她慢慢平躺在地上吗?”
“当然不会,既然都发怒到杀人的地步,怎么有耐心接她,只怕是捅一刀就跑了。”一直眼神灼灼却被父亲强按着没机会说话的雷一鸣终于找到了时机,大声回答,生怕别人听不到。
“确实,一般恼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不会如此温柔对待被杀之人,相反还有可能会推一把。”一直含笑看着事情发展的洛傲宇也出声附和。
本不欲说话的瑞凌一看那个就知道卖笑的小白脸居然也参与了,本来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瞬间连渣都不剩,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秉承着虐小白脸没商量的宗旨,践行着我不好也不让你好的原则,瑞大世子语出惊人了,“切!谁杀人那么温柔,若是小爷别说扶一把,定要上去补一脚,哪有功夫让她慢慢躺着?直接摔得肝脑涂地脑浆四溢血流成河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对着洛傲宇挑衅一笑,“不好意思,傲宇兄,本世子堂堂男子汉说话可能比较痛快,也比较爷们儿,比不得你咬文嚼字温柔可人,你别自卑啊,娘炮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