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书本忽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丝语蓦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吊床上睡着了。她捡起那本《傲慢与偏见》,小心的放在吊床上,准备起身走走。
《傲慢与偏见》是她最喜欢的外国名著,也是她儿时看的第一本外国名著,此刻想想,是不是上天冥冥中早已注定,她要和他演绎一段中国版的《傲慢与偏见》,虽然并不是完全相同。
程凌风自从上次回来然后匆匆离开之后,丝语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久到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她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居所,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会像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妇一般去大闹一场。
她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平静得让她几乎要抓狂,整个心跟着他的离开,而空荡荡的,就像丢失了自己的灵魂,再也找不回。
她托着疲惫的身子,打车来到了市区,如果再在家里憋着,她怕自己会疯掉。
那是一家装潢得很漂亮的婚纱店,看着橱窗里的各式婚纱,丝语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结婚,对于每个女人都是十分隆重的事情,而她,仓促结婚,竟然没有照婚纱照留恋。
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她比较喜欢白色,高贵、纯洁,却又不招摇、艳俗。她不敢触碰,只是静静地看着。
“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听见动听的话声,她才回过神来,刚想回绝,却听一个冷冷淡淡、讥讽嘲笑的话声响起。
“不用理她,她只是在缅怀自己的婚礼。”尖锐、刻薄,却又一针见血。
丝语转身看见夏之初,白色的婚纱裹着小巧的身姿,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抱着手臂正睨着自己,虎视眈眈,似乎更像一只保护自己小崽的母鸡,只是她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准老公。
丝语眉头蹙了蹙,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心里就很难受,总是想着那晚她在书房勾引程凌风的情形。他们的过去,的确很难堪。
丝语正准备转身离开,夏之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妩媚地笑:“急什么?不如看看我和晴洲的婚纱照。”
她那是好意还是存心要让自己难堪?丝语看着她那年轻却又是如此老成的表情,愣了愣,但旋即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情。”
她抽出自己个胳膊,刚迈出几步,苏晴洲恰巧走了出来:“丝语?”
丝语笑笑,依旧很尴尬,似乎在家里呆得太久,她已经不想再见人,而且这样的碰面,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最近还好吗?”苏晴洲问,似乎是真的放下了对她的爱,很是淡定的样子。
“还好。”丝语抿着薄唇轻声说。
“还好?”夏之初笑着从桌上抓起一本八卦杂志,“丝语你真是坚强,这样也能说还好,反正我和广大妇女同胞替你不值。”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苏晴洲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要夺过夏之初手上的杂志,可还是递到了丝语手上。丝语怔了怔,已经心如捣鼓,能让夏之初取笑自己的,无非就是那些关于程凌风的八卦新闻。
“你不要以为就凭这些东西就能打倒我。”丝语将杂志扔了回去,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手心里已经泌出了冷汗。
“像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被人抢了老公。”夏之初懒懒散散地说,完全不理会苏晴洲投来的恶狠狠地目光。
“是你怕自己的老公也被抢吧?”丝语冷哼一声。
“谁抢了谁的男人,这不是明摆着吗?”夏之初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俨然一副胜利者洋洋自得的样子。
苏晴洲瞧着丝语越来越难堪的脸色,开始担心起来,忙拽着夏之初:“你不要太过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结这个婚呢?”
“哼,苏晴洲,是你不想结婚吧?不过我没那么傻,不会笨到悔婚成全你们的。”夏之初甩开苏晴洲的胳膊,瞪圆的眼睛,怒气冲冲。
“不要把我和晴洲扯到一块儿。”丝语的音调顿时高了几度,她并不是那种任人打骂的小媳妇儿。
“怎么?怕被人说吗?你和他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否则程凌风会另寻新欢?”夏之初泼辣地骂,引来不少围观的人。
丝语有些按捺不住,她向来是面皮薄的人,看着叽叽喳喳纷纷议论的人群,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苏晴洲看着也着急,想上前安慰,只怕越描越黑,进退两难。
“夏小姐说话做事请主意措辞,小心我告你诽谤。”林亚杰忽然挤进人群,身边还跟着一个袅袅娜娜的红衣女郎,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似乎关系匪浅。
夏之初瞧了一眼林亚杰,这样的男人她可没那个能力和他斗,纯粹的浪费口水,转而望向他身边的女人,大喝道:“老板娘,你还想不想做我们的生意?”
“当然做,不过夏小姐这样闹法,只怕我今天没法做生意,这个损失……”
“Fiona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林亚杰轻轻捏着女人的面颊,一副暧昧到让人掉鸡皮疙瘩的样子。
丝语从最初的错愕,到现在的欣然一笑,她认识的林亚杰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店,你不肯做,我们去其他店。”夏之初拽着苏晴洲的胳膊,一副跃跃欲试的的样子。
“你闹够了没有?”苏晴洲突然大喝一声,他宁愿一辈子孤家寡人,也不想和这样的女人生活。
夏之初环视了一下众人,提着拽地的长裙便要冲出去,却被Fiona拦住了:“夏小姐可要小心,只要你迈出门去,我们将会以盗窃罪把你告上法庭。”
夏之初实在气不过,她又没有招惹什么人,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和自己作对呢?她恨恨地瞪了阮丝语一眼,回更衣室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