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林亚杰还没下车,丝语赶快回到房间,她实在不想见到林亚杰,一个能用那样谎话伤害她的男人,她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好感。
拿出那叠被她视为珍宝的画纸,看着那张用铅笔勾勒的俊脸,丝语心里喜滋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甜美的清晨。请容许她最后一次如此贪婪地爱他,这之后,她就要为自己而活,不再这样以他为天,以他为生命的全部。
她叹了口气,那张脸真的是看不厌,她也怀疑,自己做得到只为自己而活吗?他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剥离开去,尽管不在一起,却总会无时无刻不想他,潜移默化中受他影响。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丝语怔了怔,蓦地把画纸塞进了被子里,不能让他看见这些画,于是木讷一般地坐在床边。但是,林亚杰已经看见了她慌忙中的动作。
“把什么藏了起来?”林亚杰笑着问,他现在忙着的是赶快带她离开,准备去法国,因为浪漫呀,而且已经在联系当地有名的心理医生,他想要她健康、快乐。
“嘘,我把风藏在了被子里,就没有其他女人能把他抢走了。”丝语见瞒不过去,装疯卖傻。
林亚杰怔了怔,慢慢走近,她的病是越来越重了吧?他上前握着她的双肩:“你已经和程凌风分开了,别再想他了。”
丝语抬眼望着他,她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但是他说的话却是千真万确的,人必须从过去当中走出来。这一刻,她觉得她的面部,极不自然地抽搐起来,她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女人。
林亚杰掀开被子,拿出那一叠画纸,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丝语,离开程凌风,她却依旧带着这些画,他应该是哭还是笑呢?
丝语忙抢过画来,她真的害怕,害怕他会抽风把她的画全部撕掉,嘟着嘴说:“你别碰他,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碰他的。”
“连他的几幅破画你也这么在乎吗?”林亚杰起身问,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莫测。
丝语没有回答,捧着画躲到了被子里,她在他面前,本来就是个疯子,不必那么正常。但是,她的行为,却深深刺痛了他。
“把画给我。”林亚杰伸出手说。
“不给,我不会让你把他抢走的。”丝语说,眼神凌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当初带走的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虽然说要重新布置自己的生活,可她也不想毁掉这些画,她宁愿把这些画永远锁在一口没有钥匙的箱子里。
似乎这些画的存在,也说明着她对他的爱,依旧存在。
“我和你换怎么样?”林亚杰突然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丝语当然不肯换,但是不能露出破绽,继续装疯:“你要拿什么和我换?”
“我拿我自己给你换。”林亚杰说,“那些画纸抱上去也不舒服,而且还怕弄皱了,不如用我换,你踢被子我可以给你盖被子,你口渴了我可以给你倒水,怎么样?”
丝语想笑,林亚杰也会如此的幼稚!似乎她忘了,好色是林亚杰的本性,他对自己相敬如宾,无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但现在,他终于露出了他邪恶的本性。
“不要,抱着你会很热的。”丝语噘着嘴,尽量把声音说得尖细,给人以非常幼稚、无邪的错觉。
但林亚杰有些不耐烦了,即使他的耐心再好,也会有用尽的一天,蓦地扑上床,但只是想抢走她手上的画纸,那画纸就像是程凌风的灵魂,不烧掉只怕他连觉也睡不好。
丝语吓了一大跳,蓦地蜷缩着身子,往后面退缩去。
“放开,你想干什么?”丝语似乎再也装不下去了,膝盖蓦地一顶,自己翻身下床。
林亚杰冷笑,她刚才的反应那样的激烈,那样的沉稳,怎么可能是精神有问题?
“你装疯骗我?”林亚杰冷笑,笑得眼泪滑落面颊,他担心得坐立不安,却没想到这女人是存心装疯卖傻。
“是你逼我的。”丝语说,拿着画纸离他远远的。
“那我告诉你,不只是程凌风会用暴力使人屈服,我也可以。”林亚杰一边说,一边脱外套。
丝语屏住呼吸,脑海里全是今天上午那个男人的话声“自己救自己”,的确,这个时侯没有人知道她有危险。可是她怎么救自己呢?
林亚杰一把捉住想要逃开的丝语,紧紧将她压在窗户上,急促的喘息,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要去伤害她。
丝语只觉得手臂吃痛,手中的画纸已经掉了一地,那紧贴来的男人滚烫的面颊,温度灼热得让她害怕。她本就瘦弱,那点力气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但是她发誓,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阮丝语蓦地一踢腿,正中男人的胯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似乎踢中了男人某个至关重要的部位。
“你……”林亚杰痛呼一声,说不出话来,大手蓦地一扬……
窗外的凉风,一阵阵掠进窗来,让林亚杰蓦地清醒过来,窗户居然是开着的,但因为他那一抛,丝语整个身子就从窗户滚了下去……
天,林亚杰顷刻间冷汗淋漓,双腿突然似被冻住了一般,不敢靠近窗户去看。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故意的,不要,他不想她有事。
他哆嗦着,挪着步子,慢慢走过去,双手轻颤着扶着窗户,俯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