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已经过了亥时,老王妃也早已歇下,夙君笙便没有前去,又因心中记挂着顾淼然,从书房出来后便直接到了正厅,和赤安王妃等人寒暄了几句就和夙君渊回宫了。
而宸和宫中,顾淼然坐在正殿前的石阶上等着夙君笙,心里依旧纠结不已,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早上的事告诉他,还是说等再过段时间她确定了之后再说。
否则若那两人不是她想的那般,而她又告知了那人,那样岂不闹了笑话,也会伤了他的心。
一时间顾淼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正是纠结万分,便听见宫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见一身红衣的夙君笙从外面进来,那妖娆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惹眼。
“殿下,你回来了,”顾淼然上前,淡笑着如是说道。
“嗯,回来了,”夙君笙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便拉住了顾淼然的手,在感受到那明显的凉意后,微微皱起了眉,“怎么凉成这样,冷吗?”
秋季的天,白日里虽说感觉不到什么凉意,但在夜晚,还是透着些许寒意,顾淼然又在外面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原本体温就偏低的她,双手自然比白日里凉上许多。
被他握着自己的手,顾淼然微微有些窘然,幸而天色已暗看不见她脸上的一丝绯红,“不冷,”顾淼然微微摇了摇头。
即使她这样说,夙君笙还是不免有些心疼,忙拉着人往殿内走去,一边说着:“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之前不是有说过吗,就算是要等我回来,也要在里面才是。”
顾淼然听着他关心的话,心里觉得暖暖的,也不开口接话,只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进殿内。
进了殿内,夙君笙替顾淼然暖了会儿手,在那张清秀的脸渐渐有了颜色之前开了口,“如何,今天可是觉得无趣得紧?”
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的顾淼然一听了他的话,瞬间输了一口气,开口回道:“还好,就是有些无事可做。”
闻言,夙君笙唇角微微勾起,凤眸带笑,微微靠近顾淼然的耳畔,吐出温热的气息,“怎么,十七可有想我?”
顾淼然只觉得耳朵微痒,下意识地躲了开来,烛光的映衬下白皙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有些手足无措,“殿下,你,我……”
“别怕,”夙君笙轻声低喃,伸手按住想站起身的人,在那可爱的耳垂上轻轻一吻,感觉到面前的人身子一僵后微微侧头,与她以额相对,眸子里泛着溺人的光,“怎么,难道在十七眼里,我就如此面目可憎?”
“怎么会,”若你都面目可憎,这世间的人岂不都不敢外见于人了,顾淼然微微垂眸,目光避开他那流光溢彩的眸子,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心里有些紧张。
“不是吗?”夙君笙似乎铁了心不放过她,一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托起顾淼然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问道:“若不是,十七又为何避目而不见呢?嗯?”
顾淼然这时似乎真有些急了,她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想避开避不得,想回答他的话呢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一时间脸上的颜色更深了,就连双耳也染上一层绯色,手心都快捏出汗了。
夙君笙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心里一软,也不再逗弄,心里想着他的十七变化已经够大了,原本一个不苟言笑清冷淡然的人,已经会在他面前露出笑颜,有了该有的情绪,这样就足够了,他会一点一点让她慢慢适应。
看着那双慌乱的眸子,夙君笙勾唇一笑,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掩住满目无措,然后微微低头,吻上那柔软的唇。
已经有了一次亲近的顾淼然,虽说没有第一次的震惊,却也是紧张不已,但被他捂住的眼前一片幽暗,倒是渐渐安了心,下意识地便闭了眼,攥紧手下的衣袖,微仰着头承受他的柔情。
感受到她闭了眼,夙君笙心中的柔情更胜,缓缓放下手来,换而将人拥进怀中,然后温柔至极,相濡以沫。
本要送进夜宵的元乐见到此情此景默默退了出来,只要他家殿下喜爱,身份又有何妨。
城南永义侯府。
“明日夜里便是洗尘宴了,”闵浩风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弯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坐在书桌后的永义侯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嗤笑,“我倒想看看,那胥傲成了驸马后,赤安王府还能蹦跶多久。”
“是吗?”闵浩风侧目看了看他,轻笑一声,“父亲,您可总是将事情想得那般简单,殊不知有些事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切莫轻敌啊。”
闻言,永义侯不以为然地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事情想得太复杂,未必是好事,所谓百密一疏不就是这个道理?风儿,你过于谨慎了。”
闵浩风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说话,转而再次将目光放向窗外,皎月虽缺却光亮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