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落顿了顿,福身后便到一处取来一面铜镜,心底早已疑惑不已,为什么殿下这次醒来如此怪异。
接过铜镜,夙君笙细细端详着里面的年轻面孔,无疑,镜中的人是他,是他二十二岁的模样,忽而将铜镜随手一扔,勾唇一笑。
呵,想他夙君笙从母后过世后便步步为营,鹤唳风声,生怕有人会伤害到夙君渊的性命,到最后,任何人都已算尽,却独独没有将他算在内,都说大皇子超然卓绝心狠手辣,安忍无亲残害手足,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被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亲弟安上了谋逆叛逃的罪名,真是可笑之极,想来世人若是知道他已经命丧千丈崖,必然都觉大快人心吧。
只是……白白累及了十七,十七,一想到夜十七,夙君笙猛地想到,如今正是圣德二十年,也就是十七到他身边的第三年,自己已经在一年前让她去渊和宫保护夙君渊,也就是说他还能和十七重新来过,他还有机会来偿十七对他的情意,如此一想心中就觉淌过一丝暖意。
思及此,夙君笙抬眼看向一脸不明的千落,问道:“元乐呢?”元乐是往日凤栖宫的人,是少数中值得信任的人,当年自己却轻信了夙君渊的话,对元乐生疑,最后更是将元乐杖刑至死,如今一想,夙君渊和老四早在很久之前就在设计除掉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他被兄弟间的亲情迷了双眼。
如今有机会重来,他定不会如了那些人的愿,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他会一分不少地夺回来。
千落因他嘴角的笑意,心里陡然一颤,随即敛下眉眼,恭敬地答道:“元公公去禧以宫了,太后刚才派人过来看过殿下,元公公过去走一遭,也省得太后担心了。”
“嗯,”夙君笙微微点头,既然已经知道十七就在离自己不远的渊和宫,他也就不担心了,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十七为自己单方面的付出了。
只是想到元乐,夙君笙不自觉心里升起一股愧然,元乐做事一向严谨,甚得他心,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得知元乐背叛他时……
现在想想,是他偏颇了,心底摇了摇头,夙君笙示意千落为他更衣,他现在醒了,是定然要去给皇祖母请安的,想起前世,皇祖母对他可谓是宠爱至极,如果不是她,或许他根本没有能力坚持那么久,只是生老病死不由人,如今重活一世,他定要让她老人家安然度过晚年。
“殿下,”千落替夙君笙拿过衣物,依旧是红得妖艳的衣袍,只是上面用金线绣了龙形,看上去妖艳又不失威严,穿在夙君笙身上尽显妖冶。
千落一边替夙君笙理好腰带,一边道:“殿下如今大病初愈,现在时辰还早,要不要用过早膳之后再过去,况且殿下还要用药。”
“不必了,本殿去太后那用膳,至于药,待本殿回来再用。”说完便动手整理好那如墨青丝,对于梳发一事,自他懂事开始便不再假以他人之手,直到与那人完婚之后……
想到那名叫水依的女子,夙君笙不自觉皱了皱眉,若他没记错,再过两月便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吧,说到两人的初遇,还真是得算上他那好弟弟的一份功劳,就不知今生他已然重生,事情还会不会如前世那般,他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想了想,继而旋身往外走去,边道:“跟上。”话落,人已经走出了寝殿,千落也不敢再多想,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