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然自夙君笙去上朝后就回了自己屋里,坐在窗边看着那即将金黄的银杏,心头思绪早已飞走。
那人喜欢红衣,喜欢银杏,尤其是像现在,银杏叶已经渐渐变色,留下一树的暖色,在阳光下融化人心,暖进人心,宸和宫里,几乎随处可见随风摇动的银杏树。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那份莫名的心疼转化为爱恋,或许是那惊鸿一瞥,也或许是后来,这些都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他脾性不好,一动气就爱冷笑,唇边勾起的弧度从来都是与那双眸子不符,像致命的罂粟;他爱舞,却从未在外人前舞过,即使是夙君渊,也不曾见过他舞,她也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
那时,正是李家被灭门的时候,她执行完任务回去,路径窗外,透过那一丝缝隙,她看到了那个妖娆妩媚的他,像盛开的血色曼陀罗,妖冶极致绝美极致,像一种仪式,仿佛就为了那死去的生命,他舞得尽心,竟未曾发现她站在窗外,他舞了一宿,她便观了一宿,自那时起,她的心里便有了他的另一面,那样深刻的,刻进骨髓都不会忘记的那一个他。
在暗处,她时常观察他,睡着的他,醒时的他,笑着的他,冷颜的他,无论哪番模样,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呵,她是中毒,病入膏肓了吧。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对他的心,他的回应让她措手不及,让她极其不安,像梦一般,醒了后便又如从前那般,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这样一想,顾淼然不自觉皱起了眉,一向平静如水的心莫名升起一股烦躁,让她想用练武来发泄,心里想着,便起身提了剑走往外走去。
孰料刚一转身,便撞进了一人温暖的怀里,耳边传来一声低笑,顾淼然一听声音,心里一陡,连忙后退,从那人怀里退出,面上微微泛热,“参见殿下。”
夙君笙轻声一笑,从思文帝那里而来的满心郁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已经散尽,见她依旧拘谨,不由得挑眉,道:“哦?早晨才过的事,你倒是忘得快。”
顾淼然本就为早上的事不安,再一听他提及,更是不知所措,只得垂眸看着地面,面上的那丝绯然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见状,夙君笙的心情没来由得好起来,看着那一贯淡然的脸上升起的那抹微红,唇角的笑意不断扩大,但他也知道,对于十七来说,他刚坦白心意,若是过于激进反倒不好。
笑了笑,上前一步伸手拿过顾淼然手中的剑,手腕一转,拉着她略带凉意的手,顾淼然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不着痕迹地制止。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夙君笙好看的眉微微皱了皱,却并未说话,继而拉着人走到窗前的椅子前坐下,凤眸看向有些不自然的人,道:“我早上说过的话你这就忘了?嗯?”
闻言,顾淼然惊讶地抬眼,看向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他……竟未以皇子身份自称。
“如何?”难得见她脸上出现除了担忧和淡然以外的表情,夙君笙眼底的笑意更胜。
“没,”顾淼然见到他眼底光彩,连忙收回目光,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