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殿下。”顾淼然屈膝跪地,一如既往地对着夙君笙行礼,低下头,恭敬有礼。
闻言,夙君笙的身子微微一滞,心中竟莫名感到紧张,听着那熟悉的清冷嗓音,耳边似乎又传来她那惊恐的呼喊,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她惨白的面色,染红的唇角以及那抹浅笑,心中顿然一痛。
紧了紧手边的衣袖,夙君笙缓缓转过身来,当他再次看见那个女子熟悉的身影时,心中依然不受控制地一紧,眼前的人,依旧一身黑衣,与前世一样,似乎除了在夙君渊身边,她从未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
灯光下,那人纤细的身子显得格外单薄,却在他面前跪得笔直,正是这样一个单薄的人,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箭,整整十四年,她竟是如此为他默默付出,想到重生后事情的变化,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确定,重活一世,这人的感情还会似前世那样吗?
这一刻,堂堂大皇子竟有些害怕,随即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即使是变了,他依旧会让她留在身边,予她一世荣宠。
夙君笙心中百转回肠,跪在地上的顾淼然全然不知,她知道这人的性情一向不定,之所以召她回来,定是为了白日里的事,她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毕竟可能是他们的疏忽才会导致事情败露。
正想着,忽而眼前出现一片绯红,那人清冽如泉的嗓音传入耳中:“还跪着做甚,地上凉,快起身。”
闻言,顾淼然蓦地抬头,撞进那人如清潭般的眸子里,心里的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人,似乎真的与往日不一样,若是从前,他怎会对手下说出这样关心的话。
夙君笙看着那张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忽而觉得有些无奈,前世,他一贯张扬,带着身为一个皇子与生俱来的傲然,除了母后和皇祖母以及那人,他从不曾主动关心过别人,也因此并没有察觉到十七对他的情意,今生,他是定然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活得盲目了。
顾淼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惊异之中,却见那人微微上前,伸手轻抬她的双手,触及到那双带着凉意的手,顾淼然身子一震,急忙起身微微后退,低头道:“殿下使不得。”
见状,夙君笙哑然一笑,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那一脸淡然的人,轻启薄唇,道:“在本殿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顾淼然抬眸,见那人唇边正勾起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清澈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觉微微低头,冷然道:“殿下是主子,属下定当遵守礼教。”
见她如此,夙君笙也不再上前,来日方长,他会让她看到自己的心意,绝不会再白白错失了这次机会。
见他不再言语,顾淼然也不再说话,殿内安静得只剩烛火亮燃的声音。
不想让她觉得压迫,夙君笙双手负后,微微迈步,眼睛看向门边,道:“白日里的事你怎么看?”他已经找过花凌冶,近两日来,朝堂上的事也算尽知。
“殿下,”顾淼然见他眉头轻蹙,觉察到事情定然棘手,开口问道:“属下近日都在渊和宫,敢问殿下究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