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福还没有搜出结果,已经得到消息的太后赶了过来,先是着急地进了内殿去看了看发烧昏迷的贵妃,心下有些担心。
但听说贵妃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微微放下了心,不过安韵宫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面对思文帝,太后的脸上有着平日里鲜有的严厉。
“皇帝,你给哀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由如嬷嬷扶着,与思文帝面对面坐下,面色有些不好地问道。
思文帝心知自己母后的性子,也不敢把事情瞒着,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其中自然不忘劝慰和安抚,他也怕老人家一动气,就气出个好歹。
“母后,这件事儿臣会查个明白,您也不必过于担忧,”
“哀家怎么能不担心!”思文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厉声说道:“哀家的皇孙差点有个好歹,人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你说哀家能不担心吗?!”
“是,是,”思文帝陪着小心,撇下心里先前的怒气,拍着太后的手说道:“母后说的是,不过此事儿臣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母后且放下心来便是。”
闻言,太后还欲说话,却是被进来的夙君笙接去了话,“皇祖母,父皇说的在理,如今这边有我们,您别过于担心,放宽心来,否则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夙君笙一面说着,一面带着笑站到了太后身旁,顾淼然站在他身侧。
看见夙君笙进来,太后脸上的神色和气了不少,她拍了拍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语气也和善了些,但还是听得出来她的不悦,“你们说的哀家自然清楚,只是如今哀家还在,就有人动了这样的念头,分明是没将皇家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岂能容忍!”
太后说到这里。情绪略微激动,夙君笙拍着她的背顺气,眼神示意了顾淼然给太后倒了杯水,“皇祖母说的是,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姑息,父皇也定不会让这样的人继续损害皇家威严,危害皇室血脉,您宽心即可,父皇您说是吗?”
夙君笙何其坦然地看了思文帝一眼,话里的意思让思文帝语塞,但又从夙君笙眼里看不出什么,只得点头,“那是自然。”
见状,夙君笙在心里微微冷笑。
倒是太后似乎从思文帝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想着刚才的事情,瞥了瞥思文帝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口说道:“东西拿出来哀家看看。”
“这……”思文帝有些犹豫,因为他心里有了计量,母后是何等精明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肯定是有了想法,那个布偶做的精致,料子也是极好的,他都在想会不会是那个人,母后又怎么想不到呢?
“拿来,”太后抬了抬眼,不容拒绝地道,心里也已经猜了个大概,今天这样的情况,淑粹宫那位竟然没有在场,还真是天下红雨了,哼!
太后在心底冷笑,伸手向着思文帝。
无奈,思文帝只得将手中的布偶交了出来,“母后……”
太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思文帝也不好再开口,现在人还没有确定,如果这会儿他表现太过明显,若查出来真是那样,到时候话就不好说了。
夙君笙见到这样的思文帝顿觉有些好笑,这样的思文帝可是少见,但凡有关淑妃的事,他在太后面前似乎就是这样。
顾淼然虽是垂着眼,但也能想象得到此时思文帝和太后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思文帝的偏宠让她有些为夙君笙不平,若不是皇上的原因,四皇子怎会如此和殿下对着。
太后没有多作理会,而是拿着手上的布偶瞧得真切,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难看,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就在太后正欲发怒之际,孙言福带着人回来了,“皇上,奴才参见太后。”
孙言福先是对思文帝行了礼,然后又对太后行了礼,思文帝刚让他起身,太后严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是什么?”
闻言,思文帝和夙君笙等人的视线也都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之后思文帝心下一沉,抿着嘴不再说话。
“太后,这……”孙言福把小太监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坐着的两位主子。
顾淼然也抬眼看了过去,但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她侧目往夙君笙看去,正好看见他的视线也落在孙言福手上。
那也是一个布偶,看上去同样精致得紧,与先前搜出来的如出一辙,只是上面的字有些不同。
“啪!”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瞪着那只布偶似乎要看穿一个洞,“这是从哪里来的?!快说!”
孙言福身体一震,看向思文帝,见自家主子也是一脸铁青,不得不开口说道:“回太后,这,这是在贵妃娘娘宫中搜到的,这……”
太后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而是愤怒地拿过那只布偶,瞪着眼把手上的两只布偶相比较了一番,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夙君笙一直在身旁为她顺气。
思文帝也是满心的怒火,看着掉在桌上的两个娃娃,大声吼道:“混账东西!真是反了天了!”
闻言,殿内的人皆是一震,大气都不敢出,李天成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这,这和淑妃娘娘说的不一样啊!
“查,给哀家查!”太后气得大声喊道,“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起了这些个不入流的心思!”
思文帝也同样生气,两只布偶让他气红了双眼,哪里还顾得上刚才的想法,“腾”地就站了起来,对着孙言福道:“把尹枫给朕传来!”
孙言福一听,连连点头一步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就往尹枫所在的地方赶去。
屋内的太医,宫女都低着头看向地面,不敢去触及正在盛怒中的两人。
见到此情此景,夙君笙冷冷扫视,这样好看的戏码少了淑妃和冽和宫那位怎么行呢?
于是双眸扫了一眼门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动了动指头,之后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劝慰太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