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夙君笙处理完手边的事就听元乐在外面说夙君渊已经来了,夙君笙微微叹气绕过书桌走了出去。
先前顾淼然就觉得他们兄弟二人要谈事,她若在场定是说不开的,便让夙君笙晚膳时分不用让人叫她,她自行用膳就好了。
夙君笙本想带着她一起,不过被顾淼然一说,心里觉得也是,如果十七在场的话,怕是夙君渊不会和他说,于是也就同意了。
“皇兄,”夙君渊本是坐在膳厅的,一见夙君笙从远处走来便立即起身迎了过去,脸上挂着夙君笙熟悉的笑。
“嗯,让渊儿久等了。”夙君笙抬脚进屋,笑着回道,双眸停留在夙君渊的脸上,心里陡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
“皇兄说哪里话,我也是刚到不久而已,”夙君渊一直都笑得温和,还动手为夙君笙搬开了椅子让人坐下,最后才自己坐下。
夙君笙笑着也不阻止,顺着他挪开的位置坐下,然后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渊儿长大了,果然是懂事不少。”
闻言夙君渊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又动手为夙君笙盛了一碗汤,“皇兄说笑了,来,皇兄趁热喝。”说着已经将汤碗放到了夙君笙的面前。
夙君笙笑着接过来,终于出言阻止了他继续为自己布菜,“渊儿不用忙活,今日就你我兄弟二人,随意一点就好。”
夙君渊轻轻一笑,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再继续动手,然后夙君笙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些琐碎的小事,夙君渊都挨个回答,只是眉宇间隐约的不耐还是透露了他心里的烦闷。
在收到元乐捎去的消息后,夙君渊心里就一直在打突,他不明白平日里很少让他去宸和宫的人为什么会在今日让他过去,还说有事要说,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夙君渊心里纳闷,本想趁着用晚膳的时候问问,但无奈夙君笙一直在说话,他只有一一回答,却是没有找到机会问起。
终于,在过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顿晚膳终于在夙君渊的焦急下结束。
两人用完膳,夙君笙就带着夙君渊到了书房,才刚坐下,就听见夙君渊开口问道:“皇兄,元乐说皇兄有事要和我说,不知皇兄是所为何事?”
夙君笙不急着回答,而是抬眼看着他,心里陷入了沉思。
其实,眼前的人才真的与母后长得相似,都说他的容貌虽母后,雍容华贵倾国佳人,母后的确长得好看,甚至于比后宫的任何一位妃嫔都好,但无论多漂亮,那人不喜欢却是既定的事实。
他的眼睛像母后,容貌有着三分相似,但却比母后多了几份妖冶华丽,母后是清丽佳人,他还是太过艳丽了。
眼前的人不同,他与那位雍容的倾国之人有着四分相似,不是指容貌而是说气质,他温和淡雅,是个如玉般的人。
夙君笙想着,这位看似温和的胞弟真的和那温柔的女子太过相似,只是这温和到底只是看似。
“皇兄?”夙君渊见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反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便出言又叫了一声。
“嗯,”夙君笙没有出神,相反他很清醒。
夙君渊暗自观察着他的神色,微笑着问道:“皇兄不是说有事要说,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闻言,夙君笙勾唇笑了笑,也不想多说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渊儿,你和老四很亲近。”
不是疑问,是陈述,只可惜夙君渊听不出来。
“皇兄何出此言,我和四皇兄不过是普通手足而已,怎比得上与皇兄之间的感情。”夙君渊连声说道,脸上的笑变得僵硬,心道,难道是什么人说了什么?
夙君笙紧了紧手,心中冷笑,看样子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呵呵,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渊儿不必紧张。”
夙君渊的反应夙君笙都看在眼里,他的那点心思怎么逃得过已经活了两世人的夙君笙的眼睛。
夙君渊一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更紧张了,也由此更加确定肯定是有人在这人面前说了什么,否则以这人对他的疼爱怎么会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皇兄,你一定要相信我,四皇兄向来和你不和,我怎么还会和他亲近,皇兄你要相信我啊,”夙君渊急着解释让夙君笙相信自己,却没想到此番举动有着刻意的欲盖弥彰,让人不怀疑都难。
听他这样说,夙君笙心底的冷意更胜,夙君渊每每说谎的时候左手就会握着且拇指在内,这样的习惯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夙君笙是清楚的。
想到这,夙君笙也不想再和他打马虎眼,敛起唇边的笑神色认真的问道:“渊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老四是不是走得很近?”
“皇兄,”夙君渊站起身看着他,脸上的笑也没了,“你到底听谁说了什么你要这样问我,还有,就算是我和四皇兄走的近,说了几句话又怎么了?他也是父皇的儿子,难道我就不能和他说话?”
夙君渊和夙君冽的事的确没人知道,现在除了夙君笙,顾淼然和花凌冶也是没人知道的,不过是他心虚,就觉得是哪个宫人在夙君笙面前搬弄是非,而现在这样一说也免不了对夙君冽的维护。
夙君渊的急切反应看在夙君笙眼里异常扎眼,这就是他疼了十几二十年的弟弟,这一字一句可都是在维护他的四皇兄,却没有想到他的亲皇兄被他所谓的四皇兄搞得焦头烂额。
帮着说话也就算了,还帮着算计,难道这就是他疼爱的结果?
“渊儿,你急什么?”夙君笙笑得风轻云淡,袖子底下的手握得死紧,“没人和我说什么,我也没说你不能和老四走近,只是你知道永义侯和淑妃他们在想什么,我担心你会被利用,所以,”
“所以什么?”夙君渊的性子还是比不上夙君冽的沉稳,不过简单几句话就让他沉不住气了,“皇兄不就是不相信我吗?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想什么我不管,我只知道四皇兄是好人,他从未想过通过我来算计你,皇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