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珍贵的盒子里装的不是其他,正是适才还鲜活的贾绎的头颅。
夙君笙向来出手快,狠准辣,贾绎的头和身体分了家,但脸上竟也没沾到一滴血迹,就连发丝都是那么干净。
永义侯受了惊吓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闵浩风看着盒子里的人心底一惊也皱紧了眉,这才开始而已,他竟然就能把人这样就给杀了,真是……
“怎么,侯爷和尚书大人不会连他都给忘了吧?”夙君笙像看把戏一样看着脸色瞬息万变的两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听上去就像是在和人聊家常。
“依本世子看,二位不是将人给忘了,而是压根就没见过这人,对吗,永义侯,尚书大人?”花凌冶在夙君笙之后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本来还想开口发问的闵浩风此时硬是被逼得说不出话来,到嘴的话都憋了回去,都说到这儿了,如果他还装作不知,岂不明摆了伸出脸让人打吗。
“大皇子,这,这,这,”永义侯好半天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让男子把盒子拿远一点,然后不知所措地说着,闵浩风连忙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阻止他说话。
闵浩风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夙君笙的眼睛,闵浩风只是看着夙君笙,此时却是不敢贸然开口,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夙君笙没有留下活口就说明他现在还无心把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去。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有目的。
夙君笙对上闵浩风的眼睛,心里冷嗤,只有愚蠢的人才自以为聪明。
“本殿这次来呢,也没什么其他事,就是想把这东西还给二位,”夙君笙从头至尾都是笑着的,那模样又无害又漂亮,丝毫让人看不出盒子里的人是他杀的。
“不过呢,东西既然归还了,这还真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帮忙。”夙君笙停了停继续说道。
这人既然开了口,就说明不会追究此事,闵浩风这样想。
“帮忙不敢当,请大皇子明示。”闵浩风压住心中的怒火,面上平静地看着夙君笙。
闻言,夙君笙又是一声轻笑,“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指腹在磨砂杯上来回轻抚,让人有些心急,“本殿记得,顾丞相家中似乎有一小姐名唤顾妍然,对吗?”
夙君笙此话一出倒是同时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包括顾淼然,尽管她事先已经知道了他大致的想法,但那是在未出此事之前,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利用此事来引出这个开始。
同时永义侯和闵浩风也是面面相觑,果然这位大皇子的心思他们是猜不透的,平白无故的,怎么扯出了顾萧家的女儿?
“回大皇子,”闵浩风回道,“顾相家的确是有一女名唤妍然,不知大皇子……”
难道他看上了顾萧家的女儿?这不可能啊,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呵呵,大人不必多想,”夙君笙好像是专门留下时间让两人思考,总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就连花凌冶听了也替人急得慌。
“想必二位是知道的,最近皇祖母和父皇也开始为本殿操心婚事了,”夙君笙一边说一边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如此一来,二位应该明白才是。”
故意将话不说明白任由别人猜,这是夙君笙一惯的方式,只有善于揣测人心的人才会如此。
“明白,明白,”不等闵浩风开口,永义侯就已经出了声,脸上有着讨好的意味,难得这位不计较之前的事,他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其他,只当是夙君笙对顾萧家里的女儿有了心思。
“那么,闵大人呢?”闵浩风不说话,夙君笙就专门挑了挑眉问他。
其实闵浩风心里还在想夙君笙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可不认为他是真的看上了顾萧的女儿,特意来用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来换他们说服顾萧,况且他若是喜欢,为何不亲自去说?
永义侯见闵浩风半天不回话,连忙用胳膊肘拐了拐他,提醒他不要走神。
“殿下放心,下官自然明白。”没办法,闵浩风只得收起心思回以和永义侯一样的答复。
见状,夙君笙勾起一抹漂亮的笑容,道:“如此就有劳二位了,不过,”夙君笙拖长了音调,再次让永义侯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永义侯有些心急地看着夙君笙问道。
永义侯的眼睛有些小,但此刻却是睁得很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望二位不要将今晚的事告诉顾丞相,否则的话……”夙君笙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事实上他本没有通过这种办法来达到目的的想法,只不过是见到贾绎后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
顾萧不是和他们走得近吗,那他又何不来离了他们的心,顾萧疼爱顾妍然,他是知道的。
夙君笙想到这时特意向顾淼然的方向看了看,见她神色无异这才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他的十七,有他爱着就够了。
“大皇子放心,这可是好事,微臣当然明白怎么做。”永义侯笑着回答,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
夙君笙有的是手段,他从不认为他会让他们死无对证,贾绎的死,不过是为了卖他们一个人情,他的手上若不是握着有利的证据,他是不可能这样贸然将贾绎杀害的,毕竟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他们以为的死无对证,他夙君笙又何尝不会想到。
这一点永义侯倒是和闵浩风想到一块了,否则闵浩风我不会任意永义侯这样说。
“如此甚好,”夙君笙笑了笑,站起身来,看着二人说道:“天色已晚,本殿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花凌冶和顾淼然也起身跟了出去。
“恭送大皇子。”永义侯和闵浩风对着那远去的背影说道,然后抬眼互相看了看,眼底写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