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元乐的叙述,夙君笙只是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和在座的胥炎等人心中的想法一致。
今夜如此特殊的场合,为何还有人在御花园中受伤?照元乐的说法来看,这受伤之人还是一名宫女,究竟是何人如此做法,竟将身边的人伤害,还是这其中另有蹊跷?
“笙儿,依我看,还是叫人过去看看,这其中万一有诈,是否会对二皇子不利?”胥炎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是说道。
“嗯,没错,”花杰点头,“阑儿性子一向温和心善,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不好了。”
闻言,大家伙都垂下眼帘想了想,夙君笙正欲叫元乐去阑和宫探探,就听花凌冶说道:“这样的话,还是我去吧,顺便让人把甄毓叫进宫来看看,若真是有诈,以甄毓的医术也不怕他看不出来。”
“也好,”胥炎看了看花凌冶,然后点点头赞同道,这甄家三公子的医术他是有所耳闻,虽没有亲眼见识过,不过却是常听起帝都百姓说起,年仅二十岁便拜太医院首,也不会是浪得虚名之人。
别人没猜到那宫女到底是哪一宫的人,夙君笙却隐约有了想法,凌虐宫人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位才会做的那么顺手,亦或是……
夙君笙抬眼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夙君冽和永义侯等人,眼底的光闪了闪,余光已经瞥见那道紫色身影站了起来,于是收回目光对花凌冶说道:“路上小心,元乐和你一块儿过去。”
花凌冶微微颔首,元乐立即跟了过去。
“冽儿,你看,不知道那花家世子又要做些什么,那个公公也跟着去了,哼,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边的永义侯虽面上在和大臣们说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夙君笙他们这边瞟,此刻正一面在夙君冽耳边低声说着,一面发出不屑的冷哼。
闻言,夙君冽特意往门口看了看,只见得一抹紫色背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中,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闵浩风微微眯了眯眼,朝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立刻就有人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潜了出去,跟在花凌冶和元乐身后。
“殿下,有人……”顾淼然一直注意着夙君冽一行人的动静,闵浩风的那点眼色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已经暗自在心底记下了那人的模样,此刻正想问夙君笙如何打算。
夙君笙微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微微眯眼看着闵浩风冷硬的脸,心底划过一抹冷意。
“殿下,就让我跟去看看如何,如此一来若是真有什么事,也可以适当阻止,以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淼然站在夙君笙身后小声说道。
平常人是听不见她在说话,但夙君笙武艺非凡耳力自然非常人所能比,一听顾淼然想自己去瞧,心里下意识地就要开口否决,他不想她再以身犯险,于是便比了比手势,告诉她不要去。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见他的动作,顾淼然就知道他不想让她跟去,开始顾淼然还有些不解,之后便想到,或许他是担心她的安危。
如此一想,顾淼然心中虽说感动,但到底还是想为夙君笙做些事,她不可能就这样让他护着,她也想自己能够帮到他。
“殿下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顾淼然再次对着那引人遐想的背影低声说道。
唉,夙君笙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十七啊,总是放心不下关于他的任何事,其实,虽说他的确是想让她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安稳的生活,却从未想过禁锢她,让她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那样她会多想会不开心,也罢。
夙君笙给在暗处的夜八比了个只有他们知道的手势,这才微微颔首,算是让顾淼然跟去了。
见状,顾淼然心下一喜,淡然无波的眸光微闪,对着夙君笙微微福身,这才趁着没人注意时跟了出去。
永和殿中,宫人来来往往进出,一位宫女自然引不起众人的注意,只有夙君渊一抬眼就见夙君笙身后少了一个顾淼然,心下不禁疑惑,鸾镜去哪儿了?
不等他多想,殿上就传来了孙言福特有的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齐齐停下了谈论声,都同时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对着上殿位置行礼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要万岁!”
“哈哈哈,”思文帝人虽未到浑厚威严的声音却率先传满了整个大殿,“众卿平身。”
话落,人也已经到上面位置站着了,威严的双眸一一扫过殿内的情形,并未发现夙君阑没到,“众卿不必拘谨,快,坐下说话!哈哈哈!”
思文帝一边笑着一边率先坐了下来,贵妃淑妃紧跟其后,坐在其下首左右两侧,就连平日里很少露面的德妃今日都来了,就坐在淑妃的左侧。
众人都抬眼看向上方,然后一一坐回方才的位置,夙君笙也坐了下来,位置就在最前面,他暗自观察了上方的思文帝,见到思文帝眼底的笑意后,心中不由失笑,看来君欣那丫头还真有两手。
因着思文帝心情不错,殿内的气氛自然活跃了不少,也没有人发现还有一个二皇子没来,一阵歌舞表演后,便开始了今夜的洗尘宴,大臣们开始齐齐向思文帝敬酒,然后便是相互的恭维,尤其是胥傲,可说得上是除了思文帝外,喝得最多的人。
夙君笙也喝得不少,但因为他平日里性子冷,很多大臣也都是礼节性地敬了他一杯却不再劝喝第二杯,这倒是他乐见其成的。
殿内一片热闹,但却依旧掩饰不住不同派别的暗中较量,朝堂风云暗涌,众人的心中也不平静。
但这对于夙君笙来说,却是有些可笑,表面上的一片和睦,其中又暗藏多少杀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又有谁不会,只是有些人却不曾想过,自己的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裳,卸磨杀驴的事,这里面的有些人做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