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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铭刻,龙血

“用你的精神力,借助圣诏,将所有龙纹全部铭刻下来。快,不能马虎,每一条、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错误,原版原样的铭刻下来……”

麒麟的催促和强调,让龙天宸分外严肃,收敛心神。

麒麟从未如此慎重过。

而且,就这‘龙纹’两个字,便有足够分量。龙蛟之所以能够拥有龙的形意,必然跟这个洞府有脱不掉的干系,或许,就是因为龙纹的洗礼。

纵然,刚刚的经历,已然耗费大量精神力,神魂虚弱,龙天宸却不敢丝毫松懈。但凡还有一丝精神力能用,就必须全部抛出来。

“嗡~”圣诏爆发出光芒,与龙天宸神魂契合,悄然流向那一条条龙纹,像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抚过。

然而,龙纹冰冷生硬,完全不起反应,接触上去,就跟平常的花纹一般无二。

龙天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难题,洞穴四周石壁上,全是龙纹,密密麻麻,数量,无法用数字来统计。而每一条大的龙纹,又分化出许多条细小龙纹,小的再向更小分化,最后,细微到无法辨别。

就算有规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出来。

所以,要完完整整、原模原样的铭刻下来,可能性几乎为零,纵然拥有前世巅峰时期的神魂和实力,龙天宸也未必做得到。

“麒麟,我该如何铭刻?如果一条一条的记忆,将这些全部记下来,估计至少需要五十年。而且,做不到没有错误产生。”龙天宸摸索不出任何门道,提出假设,“我能不能将石壁一块一块取下来,然后拿回去慢慢研究?”

“不行……”麒麟摇头,抹杀他的假设,不留余地,“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将整个洞穴搬回去,那我没话说。否则,龙纹会遭受不同程度的破损。这些龙纹互相连贯,彼此连接,形意相通,具有非凡灵性,一但有任何断裂、破碎,形意就会被打乱,灵韵也会丢失,失去其价值。只能一条一条全部铭刻下来,记住,是完完整整。”

龙天宸哑然,郁闷,苦笑……

他要能将整个洞穴拔起,再搬回去,现在就不会混得这般惨,连老四龙天丰都能轻易坑害于他。

“没有其它方法?”

“没有。”

“……”

最终,龙天宸试图用神魂沟通,无效。滴血,以血为引,无效。亲近,使出各种友善手段,依旧无效。

龙纹始终是龙纹,就算有灵,也只是藏匿着意境、神韵、道法的灵纹而已。

龙天宸彻底相信,没有办法取巧,只有实打实,用笨人的方法,直观、直接、简单的去找出规律,以耗费时间为代价,获取突破。

专注于一小块龙纹上,他运转精神力,缓慢分析,认真仔细,不敢马虎。

一天、两天……

直至第六天,龙天宸整个人,到达极限,临近于崩溃。

六个日夜的不休不眠,灵力枯竭数次,精神力枯竭数次……在残酷折磨下,龙天宸痛不欲生。而现在的状态……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全身瘫软,头痛欲裂,昏昏欲睡,就算是一阵微风,也能将他吹倒,然后沉睡,可能几个月醒不过来。

消耗太过巨大!

麒麟却不让他使用‘甘霖’以及丹药,神魂的锻炼,必需要经过剧烈的张弛,甚至是经历无数次虚脱、空白,才会有恢复和精进,而眼前的苦差,有这个效果。

因精神萎靡,龙天宸的视线,逐渐模糊,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那些龙纹,在他眼前变得虚幻迷离,上下移动,分离重合……他的坚持,已达临界点,眼皮厚重,眼珠酸胀,疲惫感席卷而出,终于,眼睛一点点闭上,不断合拢、合拢……

“咦!”

徒然,一股巨大爆发力,因为兴奋而升起,将疲惫感一扫而空,再度澎湃出活力和激情。

“原来是这样。”他变得激动,眼眸中,异彩流转,终于……摸到了一丝门路。

六天,他的视线一直在那巴掌大小的一块龙纹上锁定,分析,剖解,摸索,而一无所获。却在劳累状态下,龙纹变得模糊,在视线中分离、重合、移动、虚幻、模糊、各种变换,机缘巧合之下,让他抓住规律。

人生,皆由际遇和努力堆积、构建,龙天宸一直自认运气不差,而勤奋和毅力,也足以自豪。

那块龙纹蠕动起来,变成一个个字符,在龙天宸眼瞳中放大,接近,然后钻入,消失于石壁上。

“不见了?”龙天宸一愣。

变故突生,以龙纹消失的石壁为起点,呈圆形向四周扩散,那些密集龙纹,全部蠕动分裂,变成无数字符,在洞穴中跳动,而后,排着序,一个个钻入龙天宸瞳孔,一个个消失……

“难道,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事情,并没有如想象一样困难,需要大量时间突破。只要切入、突破了一个点,找到主线,支线便会随之理清,迎刃而解,水到渠成。

千里之堤,尚还溃于蚁穴。

所以,龙纹的变化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随后,圣诏发出光芒,从龙天宸脑海浮出,悬浮于头顶,将字符一个个从他体内吸出,铭刻下来,形成一条条神秘奇怪的纹路。

所有字符被铭刻完,圣诏又回到龙天宸体内。他沉心一看,不由骇然,密密麻麻的字符,竟然只缩聚成十来条纹路,曲曲扭扭,排在圣诏左下角落,占据的位置,不过手指大小。

不过,他发现……开天圣诏本体,一片光滑,除了圣诏两个字,没有任何纹路,而今这些纹路刻上去,很协调,就像本该属于圣诏一般,丝毫不违和。

“难道说,这所谓的龙纹,本就在开天圣诏上,而是由于某些原因,才全部散落。”龙天宸看出不同,认为这会是比较贴切的解释。

“麒麟。”他忙呼唤麒麟,问:“龙纹铭刻完了,现在,如何得到那块菱形的红色晶石,它是什么?”

“龙血!”

麒麟淡淡两个字,却如一把滔天巨锤,狠狠敲击着龙天宸内心。

龙血!

至高圣物。

上一世,获得一块三寸龙骨,龙天宸就费尽千辛万苦,被追杀数百年,立下仇家无数,几乎将整个仙元世界翻了个底朝天。

龙血,与龙骨是同等级圣物,甚至,好处还在龙骨之上。血液之中,饱含的才是精华,比龙骨更有价值。

龙天宸感觉,他的心跳都要停滞,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

龙血……放到仙元世界,定然掀起轩然大波,腥风血雨,整个仙庭甚至也会因此动荡,不知会埋骨多少,几多天骄就此殒命?

“麒麟,你说……一个区区龙纹世俗界,先是出现一副趋近于完整的龙骨,然后是开天圣诏,再然后,出来毒神舍利,现在,又见到龙纹、龙血!”龙天宸惊骇难平,言语颤抖,“你确定这不是传说中的神土浩州?就算仙元世界,也没这么多好东西吧!”

当年他在这方世界,未曾飞升时,也没发现,这个位面竟埋藏着这么多惊世骇俗之物。

龙,已数万年不出,可是,短短两三个月,他已遇到了圣诏、龙骨、龙血、龙纹。

他真的怀疑,这还是不是世俗?

“那是因为命格,你的命格不对,所以遇不上。但时间对了,人对了,命格重合,不管是什么地方,总有应运而生的东西出现,让钦定的人,遇上它,承载他的使命。”麒麟叹息,说得高深莫测,却又讳莫如深,避开话题,“快拿到那块菱形晶石,迅速离开,龙纹一消散,洞穴将失去平衡和稳定,马上就会坍塌。”

对麒麟的话,龙天宸抱着巨大好奇,似乎,麒麟有意指向他,又避而不谈。

本想再套几句话出来,但麒麟所言不是假话,洞穴果真失去平衡,大地缓缓颤动,石壁崩裂。

取出三滴甘霖吞服。

甘霖入口,馨甜温润,一股暖暖的能量,向经脉扩散,几个呼吸就遍及全身各处。

所有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就连灵力和消耗的神魂,也恢复到圆满状态。甚至,经过六天透支运用,此时加上甘霖的好处,神魂和灵力,都有了进一步突破,比原先雄浑很多。

“甘霖不愧是好东西,仙元界也难求,可不是说着玩的。”脸上露出喜意,龙天宸一跃而起,顿时向那块菱形晶石跑去,一把抓入手中。

“啊!”

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菱形晶石看似冰冷,温度却十分恐怖,将龙天宸手心的肌肤烫焦。

紧接着,一股强大挣脱力,从菱形晶石上生出,欲要挣脱束缚。龙天宸却一笑,落入他的掌中,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当即,往虚空一扔,开天圣诏之力席卷出来,把菱形晶石拉到空间中去。

一道道符文,瞬时从圣诏上流溢出来,充满威压,镇压住菱形晶石的躁动。连续两次以后,菱形晶石终于学乖,如毒神舍利一般,安静的缩在角落。

轰轰轰!

洞穴摇晃,碎石掉落,龙天宸身形一闪,向来时漆黑的长洞跃出,速度极快,每次洞穴坍塌下来之时,他已经出现在远处。

不久后,烈日炎炎,灼烧双眼,龙天宸安全逃出。

原本凸起的小山包,因为坍塌,已变为平地,枯死树桩也被埋于地下。

那个洞穴……无论是龙穴,亦或者是有古人居住过,现在,都已不存在了。

龙天宸却没听到,坍塌的洞穴中,曾消散掉一道叹息之声,沧桑劳累——

“却不知这一轮轮回,是谁,搅乱天下,承载龙魂,做那天逆之人……龙,又要现世了啊,苍穹之上,星辰深处,究竟藏匿着什么秘密,一轮又一轮的轮回,究竟是在考验和寻觅什么?”

“我,是第几个,还要经历几个?”

“究竟……谁是棋子,谁,又是下棋人?而棋局,为何而设,为谁而起,何时而终?”

“解脱、解脱,何处觅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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