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绍冥与洛凡走后,二人虽都没有主动交谈,好在气氛还算和谐。洛府却有些混乱。
“老爷,你说那冥王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说妾上不得台面啊?”七姨娘雪姬对着洛天哭诉,她本就年轻,如今故意对着洛天做出这般表情,还真是梨花带雨,让人怜惜。看得其他姨娘直翻白眼,心头暗骂。
“雪姬,……”
“爹啊,你一定要罚四姐去跪祠堂啊,她拿着鸡毛掸子要打我哪!”洛天还没来得及安慰七姨娘,她儿子就也迫不及待的告状。七姨娘虽然在争宠的路上被人阻了一道,可这人是她儿子,只得勉强自己找个台阶下。“宁儿,你四姐打你了?打哪了?疼不疼啊?”
“哎呀,我没事,罚她去跪祠堂就好了。”洛宁这语气简直狂妄,洛天却并不以为忤,反而觉得他儿子心胸宽阔,这不是,他姐姐都要打他了,他还只罚她跪祠堂就好呢。不过这些个女儿是真不像话!
“哼,这个老四,真是不让人省心,管家,去把洛茵叫来。”洛天冷哼一声,心下觉得女儿真是无用:他以前对洛凡多好,可如今嫁人了就丝毫不记恩情。看到她弟弟场境尴尬也不知帮一把。如今这个还没嫁人的女儿翅膀也硬了,居然敢打她弟弟,简直没规矩!
老管家脚步很快,不一刻就带着洛茵回到了会客厅。
“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啊,爹?”洛茵踩着三寸金莲,挪着步子走到洛天面前,微微做了个福礼。
“哼,你还敢问我?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打你弟弟?若是说不出来,就去给我跪祠堂,午膳晚膳都不用吃了。”洛天丝毫不遮掩自己对洛宁的偏心。洛茵见状也不过微一垂眉,随即就挂上了完美的笑容。
“爹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打宁儿呢,我哪里舍得?”说到此处,洛茵温柔的看向洛宁,换来了一个满含不屑的讥讽眼神。她却也不介意:“是这样的,今日右相约了我游湖,女儿有些起晚了,便在屋子里梳妆。弟弟还偏打搅我,拿着我的首饰到处乱扔,弟弟也十岁了我想着应该不会吓着他,便叫丫鬟拿着鸡毛掸子对着他比量了两下。哪想却叫弟弟误会了。”
洛天听这解释勉强把心里的怒意压了压,冥王他得罪不起,右相他也得罪不起。右相虽才三十有二的年纪,却深得皇上看重,在朝堂独掌大权。这个女儿能与他相约也算本事了。
“即如此,你就快去找右相吧。”
“这怎么行?她还要跪祠堂的!”洛宁一听这话自然不同意,不顾七姨娘的眼神阻挠喊出了这句话。
“怎么?爹爹要罚我跪祠堂吗?”洛茵表现得很讶异“那,那……翠柳,去告诉相爷,今日我就不去了……”
“说的什么话,既然已经和右相约了,就赶紧去吧,不要让相爷等着。”洛天一板脸,瞪了洛宁一眼。
“爹!”洛宁满脸不依。
“那女儿就先告退了。”洛茵说着,眼角不屑的扫向洛宁。又是引得洛宁一直愤恨。
洛茵带着两个丫鬟走出门外,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
“小姐,今日你用右相压老爷,老爷现在是没回过神来,他日老爷想起了,您和姨娘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啊!”正是先前那名叫翠柳的丫鬟,对着洛茵担忧的说着。
“他回过神来也没事,姨娘本就过的不好,如果我不这么做,过的不好的就是我们两个!如今这般,且不说对我如何,起码哪怕恼怒也不敢苛待姨娘了,多少要顾忌右相的。”洛茵对着丫鬟推心置腹,显然这两人都是她的心腹。
“什么事要顾忌本相啊,茵儿?”原来三人已经在交谈中走到了府门口,而如今在门前站着的翩翩公子不是右相是谁?
“没什么,相爷怎么在这里?”洛茵对右相的问话避而不答,右相也体贴的不追问:反正于他无害,他也不介意小姑娘拿着他的名号去做些事情。
“本相自然是来接茵儿的。我们走吧?”
“嗯。”洛茵状作害羞,眼底却很平淡。右相对她没有爱,只不过是一时的好奇,甚至都没有收她入府的打算,她都知道,可这也不妨碍她扯着他这张虎皮装装威风。
两人相伴走远,府里不同的两个角落同时投去了羡慕的眼神。此时的洛府,简直就是布了毒障的山脉,外面的人好奇却进不去,里面的女人生活艰难,同样向往出去……
而此时,洛川与洛溪早就回去了自己的阁楼,洛宁正摇着洛天的手臂撒娇。“爹啊,你都不知道四姐有多可恶!你还不罚她,我都吓着了!”
“好了,好了,宁儿,你想要什么?告诉为父,为夫拿来给你压惊,乖啊。”洛天笑的很慈祥,七姨娘满意的露出了笑容,这种时候,不论要什么,想来只要能拿到的,老爷都会拿来给宁儿,正好上次看中了一套面饰,就让宁儿向老爷要来给她!
其余几个姨娘也变换了脸色,只不过是从没有什么表情换到了嫉妒与不满,其中二姨娘尤甚。
“那,爹,你说的,什么都可以!我想要和大哥一样的令牌!我也想能调动府里的侍卫!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洛宁话一出,二姨娘就变了脸色,洛宁口中的大哥正是洛川,二姨娘所生。洛川是府中长子,拿着继承人的令牌是理所应当,他洛宁凭什么?心还真不小,哼!
“老爷,这不合规矩吧,哪有幼子拿着继承人令牌的?”还未待二姨娘出声阻止,便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是五姨娘芮蕊!她的儿子正是洛溪,不是长子不是幼子,处在中间的位置本就不受宠爱,洛川是长子拿着令牌也就算了,洛宁也有的话,他们母子在府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幼子不也是儿子?一块令牌罢了,宁儿不过小孩子心性,又不是要争夺继承权,你急什么?”这种时候七姨娘自然的出声维护。
洛天蹙眉:“没错,幼子也是子,……”
“老爷,川儿这些天正忙着三个月后的进考,您现在把令牌给了宁儿,谁也说不出什么,就是怕川儿会多想,没心思读书啊。”洛天话还没说完,二姨娘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自己温婉想形象了,满心想着阻止洛天。好在她多年的本能让她潜意识选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洛天眉头皱了又松,终于面带愧疚的看向洛宁,“宁儿,过些天再给你好不好?你再想些别的,爹能拿到的都给你。对了,你不是想要莫大先生的仕女扇?爹去给你找来好不好?还有张先生做的弓箭,丹丘生的墨宝,爹都给你找来!”
洛天不顾一众姨娘的黑脸许给洛宁下了一大堆‘压惊品’,洛宁才满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洛天心想还是宁儿乖巧,受了委屈也不哭闹。殊不知洛宁心里正笑着呢,这些东西他可是要了好久都没有到手,如今不过装了装委屈就全都到手了,看来姨娘说的没错,爹就吃这一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