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共事
那晚，他当然没有赴吕艾妮的约，而是直接回家洗澡睡觉，让他郁闷的是，梦中全是蓝静琪的一颦一笑，有点想将她抱进怀中呵护疼宠的欲望。
可当他试图去伸手抱她的时候，她在自己的梦中消失了。他一惊，从床上醒来，才知道原来是场虚幻的梦。
接连数天，每夜梦中都有她。吕艾妮面对他的失约，自是不敢说什么，而是选择默默承受，并开始用其他方法来引起他的注意，可他却一门心思地想要引起蓝静琪的注意。
原来她在企划部工作，原来她脾气好性格好，极受同事的欢迎，原来她虽然没有过高的学历，但工作起来却是超认真的。
他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在清晨上班时可以和她不期而遇，但整整半个月过去，他居然一次遇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害他只能在暗中假装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观察她，打量她，直到有一天，他在办公室看公文看得心烦意乱，踏进自己的私人电梯直达企划部。
这一层的职员看到总裁亲自到来，无不吓得大惊失色，原本还有些嬉闹的气氛，也变得安静起来。
不远处，身着一套简单职业装的蓝静琪正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交谈着什么，两人姿态暧昧，还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
殊不知刚刚还嘈杂的空间，为何突然变得静默起来，正在和蓝静琪讨论着什么的男同事似乎察觉出一股不祥之气，抬起头，才看到俊美而冷酷的上司正慢慢向这边走来。
是他的错觉吗？他居然在自己上司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嫉妒，他急忙站起身，这个夸张的动作，也令蓝静琪一怔。
回身，她终于看到他，冰冷的俊脸，几乎没有任何温度，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从表皮冷到了心底。
“简先生！”她礼貌点头，有些不解这号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一楼层。
而简泽凯在听到她略显恭敬的一声简先生后，心情更是变得不爽起来，“刚刚电梯出了一点小事故，所以在这层停下。”
他伪装出一副公式化的笑脸，“我刚刚仿佛听到你们在谈什么码头的事，不介意一块讨论讨论吧。”
企划部的职员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大老板闲着没事做了吗？居然跑到这一层来和小职员探讨公事。
“呃……”首先开口的是企划部的副经理于海明，也就是刚刚和蓝静琪姿态亲昵的男子。
“最近公司的订单不断增多，我们简氏集团在上海的两个码头有些不够用，刚好沈氏集团最近由于经营不善，所以蓝小姐提议可以趁机买下沈氏集团在上海的码头……”
没等他说完，简泽凯已经将目光转向蓝静琪，“原来蓝小姐还很有生意头脑。”
“我只是随口一说……”蓝静琪被他那股奇怪的目光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我对蓝小姐刚刚的提议突然很感兴趣，来我办公室，我们随便聊聊。”说完，他转身走了，丢下一帮受惊中的员工。
蓝静琪顿时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这是什么状况？这男人不声不响地说电梯坏了就跑到这一层，又丢下一句要同她聊聊就率先闪人？
一时之间，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但双腿还是不自觉地跟在他身后向他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毕竟寄人篱下，而且得罪上司似乎是不明智之举，蓝静琪像个小跟班一样走在他身后，想象中的总裁办公室，果然豪华有余，贵气十足。
只不过这庞大的空间给人一种低迷的气息，蓝静琪也在猜测这男人叫自己来办公室的目的究竟为何。
当两人同处于一个空间之后，许久未吭声的简泽凯回身投给她一记淡淡的笑，“坐啊，何必拘束。”
他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瓶冰凉的果汁，“如果我没记错，你小时候应该比较喜欢柠檬口味的东西吧。”
“呃……谢谢！”面对他的迷人笑脸，蓝静琪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事实上她已经很久都不再接触柠檬口味的果汁了。
不过，这人还能记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倒是难得。
简泽凯精明地打量着她脸部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不禁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蓝静琪，真的是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吗？
自从她家移民到国外之后，两人便渐渐失去了联络，那时的他，在校园中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凭着他英俊不凡的外貌和良好的家世，总是会在任何一个场合中造成轰动和追逐，自从进入大学后，他的风光事迹更是层出不穷。
蓝静琪这个名字，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隐藏在角落中的灰暗回忆，若不是父母再次提起，他甚至已经忘了她的长相。
可是儿时所认识的蓝静琪，明明是个娇弱可爱的洋娃娃，为何再次相逢时，他敏锐地会在她身上感觉到犀利的气息？
“简先生……”
礼貌的嗓音适时拉回他的思绪，他回神，映入视线的是那张绝美沉静的脸，不妖不媚，连笑容都是那么得体而又落落大方。
“你叫我来……”
“咳！”顿感自己有些失态的简泽凯收回思绪，并露出公式化的表情，“刚刚我不小心听到你和你们部门的同事谈话，就是那个有关于沈氏码头的事……”
“那只是我的愚见，随便说说而已，况且我在公司中无权无势，充其量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怎好班门弄斧，在顶头上司面前妄自尊大？”
蓝静琪极尽卑躬屈膝之势，答得神色自若，不卑不亢，却又让人挑不出半丝毛病。
“没关系，公司中一向注重优秀人才，别说是一名跑腿打杂的小员工，就算对方是清理卫生的大婶，只要能力卓越，有头脑有魄力，简氏一定会竭力将其重点培养的，所以你但说无妨。”
她越是逃，他便越是攻，他倒想看看这女人打太极的功力究竟有几分火候。
面对他的强势，蓝静琪忍不住在心底微微蹙眉，但表面功夫却不得不做，“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得知沈氏集团最近陷进了财政危机，大概就是沈家老爷子身体微恙，大少和二少之间明争暗斗，却忘了防着身边那些如豺狼般的亲戚，所以斗来斗去，却不小心将公司斗进了危机之中……”
看着她用漫不经心的调调述说着这些很有可能是商业机密的事情，简泽凯不禁在心底对他记忆中的蓝静琪做了一次重新评估。
这女人的头脑远比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不在意更加锐利而精明，她曾说过，她十七岁便已经有了生存能力，在美国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究竟凭什么养活自己？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了解蓝静琪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呵！看来她的出现，果然给自己无聊了这么久的生活带来了几分刺激。
的确是有些后悔，当初悔婚时悔得那么干脆，他应该再玩下去的，至少，以夫妻身份存在着的两个人，会让他有更多机会看清她的真面目。
不过，他并不急着拆穿她伪装的面具，只要她还留在公司，他就有机会慢慢发掘她。此时的简泽凯，居然会对未来的日子变得有些期盼和向往。
“有没有男朋友？”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将正在打太极中的蓝静琪吓了一跳，“你刚刚……”
他优雅地轻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蓝静琪也回他一记轻笑，“我有没有男友，应该不被列入工作范畴之中吧？”
“显然你对管理学了解得并不深刻。”简泽凯换了个更迷人的姿态落座到她面前，“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一个职场女性有没有男友，可以直接影响她在公司之中的工作效率，比如说……”
“曾经有过。”没等他的长篇大论说完，蓝静琪已经率先回答他的问题。
她可不敢保证，如果再不给他的答案，他会不会连犯罪心理学、偷窥心理学什么的都给她一一举例讲解出来？
“噢？”简泽凯挑眉，向她做出了一个询问状。
“以前有过一个很深爱的男友，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听到这里，简泽凯发现自己的胸口居然有难掩的妒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老爸老妈不是说，她小时候已经指婚给自己了吗？这女人居然还有胆子给他红杏出墙？
猛一回神，他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到底在干什么，竟然会吃无妄之醋。
可，不能否认的是，自己的确在听到她有一个相交甚笃的男友之后，心情跌至了谷底。
“后来那个男人变心了，所以大家就分开了。”
接下来的话，让简泽凯又从死亡之谷重心回到生的彼岸，他已经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落差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但英俊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喜意。
“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差劲。”
“是啊！”蓝静琪点头赞同，“当初大家说好的，将来会成为彼此的最爱和唯一，誓言发过了，承诺也说了无数次，结果……”
“那种没品的男人，分开也罢。”简泽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恶劣，更没发现蓝静琪眼底闪过的那股促狭的光茫。
“简先生，其实一个职场女性有没有男友，并不是影响工作效率的主要因素，首先还是要看工作态度……”
“静琪，你别口口声声简先生，让人听着很别扭，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况且，我们还曾做过一瞬间的夫妻，叫我泽凯就好。”
终于谈到了这个敏感性的话题，两人皆是一阵尴尬，那场轰动的婚礼之后，大家好像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件事。
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和暧昧，简泽凯静静看着她脸部的每一个表情。
这张不需要任何化妆品修饰的绝美面孔，所散发出来的不是胆怯和害羞，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气和镇定。
而被他双眼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蓝静琪试图躲避他灼热的目光，却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柠檬汁。
“砰”的一声，将两人拉回现实，柠檬水洒到她的膝盖上，顺着她的小腿流了下去。
简泽凯几乎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抽出旁边的纸巾，半蹲在她面前帮她擦拭。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那么真切。
“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因为过度紧张才会这样。”他很高兴为她服务，而且见她因自己而略显惊慌，这个新奇的发现令他心情大好。
“的确……是有点紧张。”蓝静琪很想打破他这张得意的笑脸，“毕竟同伟大的上司共处一个空间，的确很考验我们这些小职员的心理素质。”
“静琪，你变得让我有些不认得了。”
不理会她的尖刻，他径自说着：“还记得小时候的你，和现在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不过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让我有些愕然，那个时候……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
他边擦，边问出心底的疑问，儿时的静琪，应该很缠他，可自从她搬到美国之后，他不联系她，她也没再找过他。
这样亲切的语气，让蓝静琪一时之间无法接触，而他温暖的大手轻轻触摸着她的肌肤时，令她心底微颤。
“我……”
刚要说话，敲门声适时响起，还未等两人回过神，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
“泽凯……”走进来的是简氏集团的副总裁吕天威，一个在公司中有着相当实力和权力的男子，同时也是吕艾妮的父亲。
五十几岁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好，使他看上去神采奕奕，而且眉宇之间还透着不容人反抗的霸气和傲慢。
他精明的目光落到沙发上坐着和半蹲着的两人身上，那样的暧昧，不禁令吕天威眉头高耸。
蓝静琪依旧保持着坐姿未动，简泽凯则态度从容地将纸巾收好，并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吕叔似乎每次敲门都不喜欢等待主人的回应。”
“SORRY！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态度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手中拎着一叠文件，径自向室内走来，“这是简氏集团上个月的营运状况，和前几个月相比，上个月的效益提升了七个百分点。”
当他走到二人面前时，目光定格在蓝静琪的脸上，“噢，原来是差点成为总裁夫人的蓝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听说蓝小姐目前也被安排到简司工作，还适应吗？”
“谢谢副总关心，我会认真学习的。”说着，她起身，礼貌地向二人点头，“既然两位总裁有事要谈，就不打扰二位了。”
简泽凯没有阻止，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室内才又恢复了安静。
“泽凯，其实父母给选择的婚姻如果不合心意的话，不如考虑一下自由恋爱，据我所知，你和我家妮妮在一起也相处了三四年了吧……”
“吕叔，既然我的婚姻连我父母都干涉不了，我想外人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吧。”
他笑得很邪，语气表面谦恭，却带着几分挑衅和嘲弄。
接过对方手中的文件，他随意翻看了几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吕叔你可以先出去了。”
话落，他径自向办公桌的方向走去，摆明了一副谢绝再聊的架势。
吕天威的脸色略显难看，想说什么，却碍于彼此的身份，将话咽了回去。
等他离去后，简泽凯将手中的文件甩到了办公桌上，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但瞳孔内的阴冷，却令办公室的温度下降到最低点。
不知道是不是吕天威惹得他一身霉气，到了傍晚下班，和客户吃过晚餐正准备回家的简泽凯不但遇到了令人讨厌的暴雨，而且车胎还不幸在中途爆破。
没准备备胎，又赶上手机没电，所有的倒霉事情全都遇到了一起，想打个电话给家里求救都没办法。
刚检查了一圈车子回来，浇得他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衬衫贴到了胸口，粘粘湿湿的，正想发火之际，车窗外突然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
外面雨势巨大，一个撑着天蓝色雨伞的女人正冲他露出微笑，定睛一看，居然是蓝静琪。
她的手中还拎着从超级市场购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的商品，他急忙按下车窗。
“车子出问题了吗？”刚购物回来的蓝静琪远远就看到这辆眼熟的车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幸好她的记忆力极佳。
看到这辆车停在雨里半天没动，她就知道大概是某人遇难了。
一身狼狈的简泽凯保持着一贯优雅的风度，“车胎爆了，我猜今天可能是我的黑煞日。”
她看到他衬衫领口微敞，被雨水打湿的短发已经结成了几缕，雨水正顺着下巴流向胸口。
“需不需要我帮忙？”她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住宅区，“我家就在这附近。”
当简泽凯洗过热水澡，并换了一套以前蓝伯父在世时所穿过的睡衣后，才静下心打量着蓝静琪此时所居住的环境。
两房一厅，装修简单，只有极少的几件家具，却被收拾得工工整整。
还记得以前蓝家财大气粗，身为蓝家独生女的蓝静琪，仅仅是一个卧室都比这里庞大出去好几倍。
他不禁感慨造物主弄人，原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娇女，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次回来，听老爸老妈的意思，本想接她去家里居住，可却被她拒绝，莫非她真的很排斥与自己共处一室？
客厅里，一套粉红色的组合沙发，正中央是一台超薄的电视机，底下装着DVD的柜里上面放着一堆光盘。
走近一看，有很多都是游戏盘，还有电视剧和当前流行的国外大片，他一边擦着湿湿的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光盘。
这女人每天晚上下班后的娱乐，就是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正随手翻看着的时候，一张写有留念于XX年X月X日的碟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上面的笔迹很眼熟。
简泽凯将碟片拈于指间，这熟悉的笔迹，明明就是自己儿时的字体。
这碟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他忍不住好奇，将碟片放到机器中，大概年代久远，效果并不是十分清晰，过了几秒钟，上面出现一片雪花点。
再之后，是一片浓郁的树叶，接着，镜头调转到不远处的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上，那分明就是他家别墅的后花园。
一个身穿牛仔装的绝美少年坐在草坪上，手中还捧着一本漫画书，他的背后，靠着一个披着一头直发的漂亮女孩。
缩小版的简泽凯与蓝静琪，仿佛他们所生存的地方就是遥远的童话世界。
简泽凯愕然，他和蓝静琪……几时竟拍过这样的镜头？记忆离自己好远也好陌生，他有些吃惊，那时的两个人，居然如此亲密。
那个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蓝静琪一脸幸福地仰望天空，水灵灵的大眼内全是幸福的笑意，“泽凯，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连声音都是那么美妙。
“不知道。”儿时的简泽凯回答得很懒。
“你猜嘛……”缩小版的蓝静琪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不是情人节，不是七夕，不是你生日也不是我生日，更不是圣诞节和愚人节，我猜不到……”
这样的童言童语，已经有多久没有再从他的唇中吐露？
……
“如果我家搬家了，你会想我吗？爸爸说明年也许会将蓝氏集团的产业转到美国，这是我远在华盛顿爷爷奶奶的意思。”
“泽凯，等我们大学都毕业之后，你会去美国找我吧？”她问得好认真，眼神中的执着，让他心悸。
“会！我当然会。”那时的自己，居然答得那么干脆。
“泽凯，你要说话算话哦……”可爱的小脸已经染上愉快的笑容。
“食言的就是小狗，我对天发誓。”说着，他捧起她的小脸轻轻亲了一记，“静琪，你就在美国等着做我简泽凯的新娘吧……”
“静琪，你就在美国等着做我简泽凯的新娘吧……”
这声音如同魔魅，从电视中传出，却敲击着他的胸口，拿着遥控器的简泽凯傻傻地看着电视里逐渐消失的画面。
他曾亲口说：“静琪，你就在美国等着做我简泽凯的新娘吧。”
可是自从她离开台北后，他居然将自己曾经的承诺抛于脑后，完全忘了自己的生命中还曾存在过一个所谓未婚妻。
所以当父母逼婚时，他才会出现那么反抗的情绪，可是当这张碟片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简泽凯完全傻了。
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他不但没把自己的诺言记住，甚至连多余的问候都吝啬给予她一个。
就连她家里出事，直到重新回到台北举行婚礼，他都抱着一种极度无情的态度。
一时间，不知是后悔还是自责，很多种情绪搅得他心扉大乱。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泡好参茶的蓝静琪从厨房中走出来，脚步声惊扰了他，他猛一回神，看到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渴了吧，这茶是我美国一位好友在我临行前送的，口感不错，过来尝尝。”
她将茶壶茶杯放好，很专业地倒茶，姿态优雅而迷人，完全将电视画面的内容忽略。
“我不知道你还留着我们小时候的录影片。”
“是泽明拍的，临出国前就把它装到箱子里一直带着。”
他看着她的背影，苗条而修长，突然想就这样把她抱进怀中，抚慰这么多年来自己所亏欠她的感情和关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至少这一刻，他对她是愧疚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或许他们之间的孩子都已经……
“上次我介绍泽明的那几款游戏还合他的意吧？”转身，她看到他充满深情的眼，这眼神令她心底一颤。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对那小子的习性居然了解得比我还多。”
他口吻中有浓浓的酸意，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从来都没想过我？”
她本能退后一步，唇瓣微启，“你不是过得很好吗？就连在国外也可以从财经报上看到你的报道，那么杰出的一个男人，而且……”
她越是退后，他便越是逼近，直到她的身子抵达到桌角，他才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柔得像是怕将她不小心捏碎。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来找我？就算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从来都没想过来向我求救吗？”
“简先生……”
“我说过了，叫我泽凯。”他拧眉，满脸不悦。
“我不想随便逾越彼此的关系。”
“逾越？”他挑眉，“我们做过夫妻，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别忘了你在婚礼当天提出离婚……”
“你是在责怪我当时的无情？”
“不敢！我无权无势，对一切都听之任之。”
“好一个听之任之，装给谁看？”
“有吗？”她讥俏地掀起唇瓣，带着几分坏笑。
“没有吗？”他微微俯下俊脸，好看的五官足以令天下女子为之疯狂，“蓝静琪，或许有些事，都是上天注定，比如我和你……”
说着，他霸气地咬住她的唇，不理会她微弱的惊呼，将自己的舌尖探进她的唇内。
“简……”
“如果想开口，就叫我名字，否则……”更加肆无忌惮的吻，使她成了被侵袭的对象。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而室内，却充满了暧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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