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直直的瞪着紧闭的门,墨语没有一点儿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偏僻的走廊行人罕至,静谧的空气让人窒息的沉闷,里面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娃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直直的坐着,眼睛紧盯盯着面前的门板,双手死死的扣在膝盖上,整个人像尊镶嵌在椅子上的雕像。
清亮的婴儿啼哭声,震撼了墨语快要麻木的心,颤抖着站起身,墨语跌跌撞撞的冲进病房。
汗水打湿的头发垂落在脸颊旁,文雅的面容脸色憔悴,双唇苍白,双眼紧闭,敛阳一点儿生气儿都没有的样子吓坏了墨语。
“阳阳,阳阳,你醒来啊,不要吓我,快醒来”墨语扑到床边,不断的哭喊,手不住的摇晃敛阳的身体,而床上的人好象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你这是唱得哪出戏?”李达将敛阳身下的污秽清除干净,抱着清洗过的婴儿站在床的另一边,好笑的看着涕流满面的人。
墨语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阳阳,他——”
“他没事,只是体力透支严重,晕过去了,等等就会醒来”李达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到墨语面前,“过来看看你的儿子”
墨语低头扫了眼皱巴巴、红乎乎的东西,“好丑,像没毛的猴子”
李达被墨语的形容逗笑,“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现在还看不出模样来,再过一月就好看了。”
“噢——”墨语对这个害敛阳疼的死去活来的小家伙儿没兴趣儿,他只担心那个还在昏睡的人,“阳阳,真的没事吗?在这样的条件下生产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想到敛阳在这样一个简单的病房里生产,墨语不由得担心,更深深的懊悔,当初是不是不该听敛阳的。
“自然生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等敛阳体力恢复一些,你们就可以回家去,不过女人要做月子,敛阳最好也……”见床上的人有转醒的迹象,李达停住了未完的话。
“阳阳——”墨语看着敛阳醒来,悬着的心终于归位。
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对上一双关切的眼,意识渐渐清醒,想到自己使尽力气将孩子挤出体外,却晕厥过去,还不曾看一眼那个让他耗费精力的小家伙,“孩子…”声音有些干哑,透着急切。
墨语不悦的嘟起嘴巴,“你都不看人家,人家很担心你啊”居然被忽视,墨语很不甘心。
看了眼墨语,敛阳微微勾起嘴角,眼睛紧紧锁着李达怀里的一团小东西。
李达孩子抱到敛阳面前,“孩子很健康,不过还是要送到保温室里住两天”
敛阳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小小的脸蛋儿,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眼睛还没有睁开。
这就是他的孩子,敛阳无法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孤独的走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可以抱抱他吗?”敛阳希冀的问李达,“当然可以”李达将孩子放进敛阳的臂腕里。
敛阳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感动莫名,这是他的孩子,一个老天送给他的意外,一个他甘心接受的宝贝。